【已棄坑】《8》－粉碎篇 - 二章　　　　勝者的理由

　　「……你的手機還能用嗎？我的手機碰到水壞了……真弱。」

　　距離剛才遇到的危機約莫過了數十分鐘，因為剛才叶子大量複製碎紙，令敵人對我們施放的異能失效，在那短暫的瞬間，我們逃進小巷裡。

　　至於怎樣在小巷逃出來並不重要，畢竟我們還未正式脫離險境。

　　「怎樣，能用嗎？」

　　「你沒看見我在翻通訊錄嗎？」

　　現在我們得快點通知璃羽我們的所有地，在這裡逗留愈久被發現的機會就愈大。

　　但到底對方是用什麼方法用那麼短時間就找到我的位置然後對我發動攻擊……

　　要是使用飛刀的能力者就是上次莉妮莎那時那個人的話，即是Night之中有正在監視我的人。

　　「……喂，聽得到嗎？璃羽。」

　　『誒──！怎麼會是叶子喔！須耶人呢？』

　　「在我身旁，妳能馬上過來接我們回去嗎？我們在夏月街三七二號橋下。」

　　『喔！等我一下喔……剛才跟你們走散時擔心死我了啦──』

　　「……喂？喂？」

　　雖然這樣推測有點一廂情願，但除了Night外，霎時間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會監視我。

　　「竟然這時候沒訊號……不過璃羽已經知道我們的位置，應該很快就會來到。」

　　叶子把手機拋給我，接著就沒有再說話。

　　我低著頭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

　　十三時三十七分。

　　明明只是過了半小時上下的時間，但身心卻前所未有的疲累。

　　在我們也無力氣的說話的時間裡，我們面前的空間突然被一股力量扭曲，首先出現的是一雙手，接著是我們熟悉的臉孔。

　　但從扭曲空間出來的女生似乎還未熟練自己的異能，從裡面出來時不小心撲到我和叶子中間。

　　「好暈……喔？」

　　她先抬頭看一看叶子，再看著我，然後難為情地笑起來。

　　「嘻嘻……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璃羽按著我們的胸口爬起來，拍走身上的灰塵後，便握著我和叶子的手。

　　「好……吧！我們回去囉！」

　　被璃羽拉著的我走進扭曲空間中，而穿越空間的感覺到底是怎樣，我只能說不是言語能形容。

　　我只知道，這個惡夢絕對不會就此完結。

　　◇◇◇

　　在璃羽的協助下，須耶和叶子好不容易才脫出危機。

　　但因為璃羽加快轉移的速度，回到家時已經疲憊不堪，茉莉雅見狀馬上扶著璃羽回房休息。

　　響上前關心一下璃羽的狀況後，便走到須耶跟叶子面前詢問二人剛才的情況。

　　「抱歉呢……我也想不到他們的行動會那麼迅速。」

　　雖然他露出跟平常分別不大的輕浮笑容，但眼神中卻隱含著憤怒與煩躁。

　　須耶輕輕拍過響的肩膀，丟下一句「我休息一下」就越過他朝自己房間走去。

　　不僅是須耶，叶子在須耶關上房門後才趕緊跑到洗手間。

　　「唔……嗚嘔！」

　　不知道他們發生事情的響跟在叶子後頭，輕拍著叶子的背。

　　「你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響不是不知道他們受到襲擊，只是不清楚為什麼二人會出現截然不同的情況……

　　而且他本來就不好管閒事，但對於這種情況自己也沒有應對方式，只希望自己的異能有派上用場的地方。

　　至於是用在怎樣的場合，響自己也沒有仔細思考過。

　　對平常以笑對待所有事情的響而言，無論在哪裡生活，「朋友」都是比自己生命重要。

　　起碼在這十七年的人生中，自能夠思考開始就有這種想法。

　　「……我想我們被人施放跟你相似的異能，總之見到一些很噁心的東西了……」

　　──如果你去問須耶，我猜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看著無力靠在牆上的叶子，響微微點頭。

　　「其實我可以用異能讓你和須耶舒緩一下呢，你不需要就算了，須耶可能──」

　　「慢……慢著。」

　　突然間，吐到臉色鐵青的叶子抓著響的肩膀，苦笑地說：

　　「作為交換，我來告訴你剛才的事好了……」

　　經響的異能「視野欺詐」治療後，總算看到叶子的臉回復血色。

　　用治療來說明響的異能可能不太合適，但對剛才的叶子而言，響的能力能產生令自己放鬆的效果是非常意外的事。

　　好比藥丸一般，響的能力是經由視覺去給予別人各種感覺，雖然不像藥丸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影響，但能利用映像來影響別人的情緒。

　　只是──

　　「真的不希望再被人施放這種噁心的能力……」叶子右手貼著額頭說道。

　　「其實視野欺詐沒有你想像的可怕呢，也許你們看到的是實物也說不定。」

　　響攤開雙手表示無奈，畢竟自己擁有的異能也不全是自己想要的，但卻被說成噁心的異能。

　　但猜到二人都有不好經驗，所以響亦沒有再多說什麼。

　　正當響想要問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的璃羽有沒有好一點時候，叶子先開口吩咐璃羽坐到響身邊。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叶子放軟身體後向靠，雙臂放在沙發的扶手說道。

　　「……最近幾星期大家都很疲累，所以我不希望我們之中有太多人知道我和須耶剛才遇到的事。雖然我不覺得你們能守秘密，但你們應該會比其他人更懂得去思考接下來的日子會發生的事。

　　我指的是『我們怎樣才能活下去』這回事。」

　　聽見叶子的話後，坐在他身旁二人頓時從呆滯的表情變成不安，接著響才開口問道：

　　「即使我們成為金幣也好……只要躲進灰色地帶不就可以了嗎？」

　　「別天真吧。」結果馬上被叶子無情的回答否定。

　　當自己說出口後，才想起只有自己知道灰色地帶的「規則」，響會這樣想也是在所難免。

　　在Appetence所謂的灰色地帶並不是平常我們認知的游走法律邊緣。在這裡的灰色地帶是一些擁有能力無效化的區域，但灰色地帶每兩小時就會變動一次，雖然變動位置有一定的規律，但雙方的還是有段不短的距離，除非是「空間移動能力者」進行轉移，否則能力者們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在兩個灰色地帶中移動。

　　「灰色地帶的規則並不如我們當初想像的美好，應該是說……灰色地帶本來就不存在Appetence當中，據說是數年前才開始出現。即使直到現在政府還沒有對這進行干預，我們也不應該太過依賴在這個城市出現的一切。

　　我們的異能也同樣，雖然我們當中有兩個『空間移動能力者』，但使用不當還是會被敵人反咬一口。」

　　在上個月，莉妮莎死後不久的時間，叶子為了尋找安葬她的地方時卻無意看到一位空間移動能力者被殺死的瞬間。對方的異能跟璃羽相似，但移動速度和頻率都比身為新手的璃羽來得迅速，但最後卻被人猜到自己轉移的位置而死亡。

　　不自覺想起當時的情況，叶子看向璃羽，表情嚴肅地說：

　　「妳和茉莉雅雖然同屬『空間移動能力者』，但妳們的差別在於『改變自身的位置』和『改變物品的位置』，理論上自身的移動比利用有空間的物品來保護自己來得安全，但璃羽妳有想過嗎？假如自己移動的位置本來就有物品存在的話，對身體會有怎樣的影響？」

　　打從心裡希望大家能活著離開，但卻無意間發現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死亡例子，令叶子對於異能的存在也抱有不應該存在的動搖。

　　事後才說結果誰人都會，但又有誰可以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璃羽沒有直視叶子的臉，也許是自己從來沒想像過剛才叶子提出的可能性，對此產生了恐懼。

　　「當初沒想到自己是能力者，沒有想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用在意……」

　　叶子試圖安慰臉頰冒汗的璃羽，可是璃羽原本已經垂下的頭垂得更低。

　　「突然跟我說這種話題我真的……但好像叶子說的一樣。從擁有能力……異能開始，我都沒仔細思考過異能對我造成的影響，只是單方面想著『有異能就方便不少』，我明白這種思考方式只是逃避，但我沒辦法去思考異能所造成的意外。

　　不……與其說沒辦法去思考，倒不如說是一有那種想法，就恨不得馬上忘記。」

　　聽著璃羽的話同時，響看見她不自覺做出一些想要離開叶子的舉動，她一直抓著自己的外套，微微顫動的手變得十分冰冷，即使響用自己手包裹著她的手也好，這種症狀都沒有減弱的情況。

　　璃羽身上會出現這種症狀是進入Appetence後的事，她沒有告訴大家自己的情況都是因為害怕大家會對各自的異能產生恐懼，還未開始新生活就對異能這回事產生負面的疑問。

　　正因為樂觀的璃羽明白「恐懼感是可怕的傳染病」，所以一直把發生在自己上的情況隱瞞。至於叶子是何時得知璃羽的異能會引發後遺症，就連身為男朋友的響也無從得知。

　　「無論是異能對身體的影響還是錯誤使用異能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在Appetence裡異能是我們唯一的籌碼，就算它是顆慢性毒藥，必要時我們也得使用它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可能是氣氛太凝重關係，二人都不知如何開口。

　　看著臉上蓋上陰影的二人，叶子疲累地閉上眼，微微張開嘴巴。

　　──我離開你們的話，須耶還能帶領你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嗎……

　　「……前輩？你剛剛有說話嗎？」

　　安撫著璃羽的響突然看向叶子，叶子下意識地搖頭。

　　「沒有，什麼都沒說。」

　　　　◇◇◇

　　隔天，茉莉雅為須耶準備的早飯逐漸變得冰冷。

　　雖然已經為食物做好保鮮，但食物上依存的溫度卻敵不過Appetence的恆溫系統而冷卻下來。

　　其實茉莉雅也有敲過須耶的房門要求把早飯送進去，可是沒有得到須耶的答覆。

　　茉莉雅心想難不成是昨天自己的失態而被須耶討厭了？不過再仔細思考一下，就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與其說須耶沒有回答自己，倒不如有種須耶根本不在房間的感覺。

　　可能是女生都對於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正當茉莉雅打算把須耶的早飯倒掉時，須耶從房間出來了。

　　不過在茉莉雅面前的須耶沒有平常的朝氣，臉上的黑眼圈更是少有地出現了。

　　她沒有馬上上前，反而是裝作準備午飯，偷看疲態盡現的須耶。

　　這是茉莉雅來到Appetence前的習慣。自從被璃羽和響發現她這種詭異行為後，就逐漸減少偷看的次數，至於她為什麼被發現後的現在，有時候還是跟須耶保持距離觀察，大概只有她本人才能解釋。

　　直到進來Appetence後一個月的今天，即使經歷過很多不愉快的事情，茉莉雅還是很高興來到這裡。就算自己最後有可能得到莉妮莎同樣的下場，她也沒有任何怨言。

　　──雖然現在不是最幸福，但無疑現在的我已經感到非常幸福。

　　因為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令同伴們感到怪異和難受，所以只好減少自己跟同伴的交流，免得自己的想法會在跟同伴的對話中洩漏出來。

　　除了對須耶之外──

　　「須耶，昨晚沒睡好嗎？」

　　坐在沙發上做功課的旭子看到須耶的異樣，也罕有地有別人在場時跟身為男生的須耶搭話。

　　須耶只是輕輕揮動右手回答，接著就把自己關到洗手間去。

　　「……須耶好像壞掉了。」旭子一邊寫著功課說著。

　　「那傢伙有何時不是壞掉啊。」坐在旭子旁看著電視的叶子喃喃地回答。

　　很快，二人簡短的對話就這樣沒頭沒尾地完結了。

　　好像姊姊一樣微笑看著二人的茉莉雅希望這些日常能一直維持到離開Appetence，這是她現在最大的願望。

　　「茉莉姊，午飯要幫忙嗎？」

　　旭子轉身跪在沙發上向茉莉雅問道，當然身為他們一行人的廚師，她很快就婉拒旭子的幫忙。

　　或許「自己是他們的廚師」是一些不必要的執著，但對於茉莉雅來說廚房幾乎是證明自己存在價值的地方，所以平常不會輕易讓他們幫忙。

　　其實日常家務方面也是茉莉雅一手包辦的，只是她本人好像沒有「自己像個主婦」的自覺。

　　「這份是旭子的是鮪魚白汁意粉，叶子前輩的海鮮炒飯。」茉莉雅把二人的午飯放在不久前旭子整理好的桌子上後，便脫掉圍裙走到洗手間前敲門。

　　「須、須耶，身體還好嗎？」

　　在門外等待回答的茉莉雅疑惑地等待著須耶，可是取替回答的是門內傳來的喘息。

　　「須耶？可以先把門打開嗎？」

　　不久，洗手間的門鎖響起「咔嚓」的聲音，茉莉雅就小心翼翼的把門打開。

　　看到門內的映像後，茉莉雅的臉馬上紅得跟蘋果一樣。

　　「唔嗚……耶……那那那那個！對不起！！」

　　下一秒馬上把門輕輕關上，臉紅耳赤地回到廚房為須耶翻熱早飯。

　　另一方面，須耶卻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令茉莉雅會有過大的反應。

　　看著鏡前的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下身穿著平常出外的褲子，須耶雙手無力地按著洗手盆。

　　「貧血呢……」

　　在鏡子裡反射著自己右手手腕內側已經乾涸的血跡以及身上的傷痕，卻已經忘記身上的傷痕何時在留下。

　　是小時候？還是進入Appetence後？

　　對於傷痕的記憶已經相當模糊，模糊到仿佛未曾經歷過一樣。

　　果然還是不想記起呢──現在心裡的想法卻是自己一直來討厭的行為。

　　逃避。

　　無論怎討厭也好，還是無法否定人類本來就個一種充滿矛盾的存在。

　　而對於身為人的自己，須耶也有這種覺悟，所以一直沒辦法真心討厭腦海中所謂的逃避。

　　「須、須耶！早飯已經翻熱了！」

　　稍微意識到自己還在洗手間後，須耶連忙回答茉莉雅。

　　「嗯……知道了。」

　　在褲袋拿出銀色外殼的手機看看時間，須耶慢慢閉起雙眼，把手腕的血跡全部吸收到體內。

　　用冷水清洗一下傷口和臉，從腳邊的急救箱拿出繃帶隨便包紮傷口後，穿上上衣跟外套，打開洗手間的門，裝作若無其事的接過茉莉雅遞給自己的早飯。

　　「須耶吃蘿蔔嗎？」

　　已經把自己的午飯吃光的旭子詢問須耶，一向吃量不大的須耶很乾脆把碟上的蘿蔔倒到旭子的碟上。

　　茉莉雅看到後馬上走上前跟須耶說這樣會不夠營養，但他只回了一句「旭子喜歡就好」，就再沒說任何話。

　　話說回來，自「那天」開始茉莉雅就再沒見過繭從房間出來。

　　理應很在意繭的叶子自昨天回來後也突然變得沉默，除了茉莉雅外，其他人對繭的情況都已經變得冷淡。

　　是自己的錯覺嗎？總覺得大家都好像有著我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只是自己沒搞清楚事情的話是不會有這種焦慮感，可是胸口湧上來的鬱悶逐漸增強，令茉莉雅終於忍不著開口。

　　「繭……繭她還好嗎！她、她已經很久沒從房間出來了……」

　　聽到突然在廚房大喊的茉莉雅聲音越來越小，剎那間被嚇到的叶子忍不著大笑出來。

　　「放、放心吧！繭沒妳想像中的糟糕了。」

　　叶子用下巴指著繭的房間，一邊說著：

　　「只是晚上行動很費力氣，所以只好在白天睡覺了。不過為什麼是晚上才出外……我也不是太清楚……」

　　稍微有點不滿的茉莉雅噘著嘴靜靜聽著叶子說下去，心裡同時也揚起「為什麼要晚上外出」的想法。

　　「總之呢，大姊妳不用擔心太多，安心就好！」叶子最後戲謔地補充。

　　「……咦？但、但是……」

　　很想告訴叶子其實自己比須耶還小，八人當中年齡最大的應該是叶子和繭才對，但目前最想知道的還是繭的現況，所以沒有反駁叶子。

　　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令繭振作了嗎？茉莉雅懷著這個想法小心翼翼地走到繭的房門前。

　　正想偷偷打開繭的房門時，門後卻被東西堵著，怎使力也推不開。

　　這房子的門只有洗手間才有門鎖，茉莉雅早上發現前陣子買的門塞不見了一個，假如沒猜錯大概是被繭拿去把門塞著。

　　那只好放棄吧，待繭睡醒再問個明白──正當茉莉雅做出一個小小的打氣動作時，須耶看著她的方向。

　　須耶一向木無表情的臉還是忍不著嘴角彎起。

　　雖然這個微笑令茉莉雅心動不已，卻令她感到非常難為情。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下午三時，前往飯堂的響、璃羽和悅終於回到家中。

　　被須耶問到今天的金幣時，響無奈地攤開雙手苦笑。

　　「被瞬殺了。」

　　最近的金幣都是居住在夏月區的能力者，這點令須耶認為金幣的分配方式有固定機制。

　　是否繼續保護金幣已經不是一個重要的前提，即使不希望見到有人被殺，也不能再用摸石過河的方式來救活金幣。

　　想到這裡，數小時前就回了房間的叶子突然走出來，穿上白色外套走到玄關。

　　「去哪。」

　　須耶簡短問道，問題本身並不帶任何語調，但叶子聽起來卻感到非常礙耳。

　　「跟你沒關。」

　　語畢，叶子用力轉動門把，離開充滿困惑氣息的空間。

　　這時理應在睡覺的繭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放在枕頭旁的手機。

　　鮮紅的雙眸盯著手機螢幕上的地圖，地圖上有一顆反轉的三角形標示正在移動。

　　「這也是為你著想……叶子。」

　　然而，在房間外傳來須耶無力的通知。

　　「叶子剛離開。」

　　隨著說話完結，腳步聲亦漸行漸遠。不久，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很爽快的聲音。

　　「我在須耶那邊聽說了，期待妳的表現呢！」

　　「只是跟蹤他而已，會有怎樣的表現……」

　　「嘻，總之就別讓他跑掉就好。」

　　聽到數年前才認識的少年開朗地說著，繭不自覺地露出苦笑。

　　要麼說自愧不如，不如說面前的少年很會應付不如意的壓力。

　　這位叫做響的少年不論何時臉上都總是帶著笑容，但跟繭長年以來所害怕的虛偽不同，他的笑容是打從心底散發出來──帶著善意的臉龐。

　　因為唯的離世，令繭從小就看過很多「面具」下污穢的真相。

　　父母、同學、老師，不知為何過去認識的人都只會欺騙自己，除了叶子和須耶之外，繭不曾見過真實的善意。

　　唯的死令繭認識了現實的醜惡，同時也令叶子和須耶這兩位兒時玩伴改變。

　　即使大家仍會聚首一堂，但他們已經變得沉默，失去從前的朝氣。

　　「很想回到過去」的想法無時無刻纏繞著繭，在得到異能的瞬間，繭亦曾經思考為什麼無法得到控制時間的異能。

　　但很快，繭就否定自己愚昧的想法。

　　要是命運早已決定好，就算回到過去都只是改變失去的方式。

　　繭不想再次經歷同樣的事情，也不想同樣的情況發生在玩伴身上。

　　「不幸不需要同伴」，正因為繭沒有放下這種偏激的想法，所以認識新朋友後都不會跟對方深交。

　　而改變繭這想法的正是響。

　　他們都背負著別人對自身的期待，引導他們認識的契機正是大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的「現實」。

　　──現實本來就是由「虛偽的謊言」與「真實的謊言」堆砌出來。說謊這種行為並沒有對錯之分，等同說實話也不是正確。

　　──每個人背後也有數千上萬副面具，若是太執著看到所有人的全面的話，說不定會比被欺瞞更辛苦。

　　──即使是現在的妳，在我面前也是戴上面具，我不知道真實的妳是如何，但我也沒必要在意。

　　──無論戴上什麼面具，妳就是妳，沒有任何事物能改變。

　　到底這個少年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番話呢？當時的繭不明所以，只是單方面覺得他和兩位玩伴一樣，身負著充滿悲痛的過去。

　　「總有一天我會跟你道謝。」

　　某程度上的自說自話，繭換著衣服跟門外的響說道。

　　「我會期待的。」響懷著各種興奮的心情，微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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