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棄坑】《8》－粉碎篇 - 二章　　　　勝者的理由

　　嚴寒之際，Appetence外的市民正為了寒假而籌備活動時，城內的能力者卻沒感到半點寒意。

　　基於城內的「溫度平衡」系統，政府曾經多次調整過溫度，直至十年前才把城內的溫度平衡在十七至二十一度之間，一來能保持城內通爽，二來這種溫度能減少Appetence內的細菌生長，同時間，這種溫度也能減慢「某種無法馬上處理的東西」被人發現的速度，便於政府進行處理。

　　不過，即使溫度對於人類是多重要的事情也好，在Appetence裡生活的能力者卻沒能平靜地享受政府的厚愛。

　　「這裡是你要的情報。」

　　「麻煩了，要不是因為那種制度，我想也沒機會找你們……偵探？」

　　「請別這樣說，我只是普通的情報搜索員而已，為了找出關於這個城市的秘密才投身情報界。這麼說會顯得我做作嗎？」

　　因為城內存在一個簡稱「金幣」的制度，令能力者每天都得活在驚惶之中。

　　當然也有人對此毫不在意，對那些人而言，這只是一場在灰色地帶遊走的遊戲而已。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灰色地帶的位置，正確來說，說成「只有極少數人知道Appetence內所有灰色地帶的位置」才對。

　　在Appetence內的灰色地帶是能夠讓能力無效化的區域，但不曾明文公開於任何政府通告當中。

　　灰色地帶彷彿是某個身處這裡的人給這個巨大惡作劇的小反抗一樣。──叶子一邊看著手上的資料，一邊思考著。

　　「你們究竟是怎樣得到這種官方情報呢？每次跟你們購買情報時我都會這樣想。」

　　「叶子先生，請放過我吧。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能力者而已。」

　　「可是『小小的能力者』能搜索的情報量還真驚人呢。」

　　把資料放回公文袋裡，叶子用手上的公文袋指著對方身後數之不盡的巨大書架，對方難為情得苦笑起來。

　　「怎麼會呢……不過叶子先生，看來你要先躲起來。」

　　「為什麼？」

　　對方把電腦屏幕的映像投射在牆上，投影屏幕上整齊排列著不同位置的情況，其中也有不少叶子經常經過的大街小巷。

　　屏幕上其中一小格顯示著這房間外的情況，門前正站著一位把頭髮梳起的男性。

　　雖然叶子很好奇對方的身份，但躲起來後應該有更多機會聽到關於這位男性的情報，在情報員不慌不忙的指示下，叶子走到有書架聳立的深處躲起來。

　　因為房間很深關係，叶子好不容易才摸黑找到能夠觀察他們，又不會被發現的位置停下來。

　　情報員確認叶子已經躲起來後，才小心翼翼把門打開，臉上露出稍有不滿的笑容跟門外的男性對話：

　　「老大，今天可不是約好的日子啊……」

　　沒理會對方的話，男性把情報員推回房間同時自己亦無聲地走進來。

　　「我要你告訴我這傢伙的情報。」

　　額頭冒出冷汗的情報員接過男性遞上的公文袋便立即打開，看到內容的瞬間情報員的表情馬上張開他跟細線般的眼睛。

　　當他取出公文袋裡的東西時，對手上的東西的存在感到難以置信。

　　「這是……血針嗎？」

　　情報員的記憶當中不曾見過這種針頭兩邊都是錐形的血針，雖然腦中當下想到的是血針，但根據其大小來說明，說成專門用來攻擊的雙頭針才對。

　　「憑肉眼觀察也只能得出『血針』結論，我要知道這根血針出自哪位能力者。」

　　男性看著情報員手上的血針思考了一會，接著下意識地看向房間深處。

　　可能是感覺到房間內有自己跟情報員以外的氣息，男性隨手拿起情報員手上的血針往深處丟去。

　　血針劃過的空間都殘留著黑煙，叶子感到黑煙有點不妥，立即掩著鼻子跟嘴巴。

　　「……老大，發生什麼事？」

　　情報員額頭冒汗地看著尾部帶有黑煙的血針，詢問面前的男性。

　　男性沒有回答，只是略帶不滿地瞇眼。

　　突然，外面爆發一陣騷動聲，但男性沒有立即對聲音產生反應，仍然看著房間深處。

　　「這是額外工作，一星期內查出血針的能力者會有十萬艾法斯送過來。」

　　「……是的。」

　　情報員回答男性同時裝作回收血針，走到書架深處給叶子打訊號。

　　叶子暫時放鬆緊繃的肩膀，跟情報員點頭。

　　在二人眼神交流之際，男性走到窗邊觀察外面的情況。

　　「老大？」

　　男性無視情報員的發問，靜靜地離開房間，此時叶子才敢走出書架的影子。

　　「那傢伙就是狩原嗎？Night的老大。」

　　雖然嘴上這樣問，但叶子還是在意剛才的血針。

　　──是須耶嗎？

　　一抹額上的冷汗，眼睛不期然望向情報員手上的公文袋心想。

　　雖然須耶的凝固化算是日常生活都稱得上常見的異能，可是會把自己的血液進行凝固再用以攻擊，叶子可以確定會用這個方法的人絕對不多。

　　以血來攻擊的話身體就得有流血的地方，例如被追殺時身體一定會有幾道傷痕，此時凝固化能力者就可以從傷口把血液進行凝固。可是就算是能力者，身體存有的血量最多只有大約五公升，要是過量使用血液攻擊，能力者不但會進入昏厥狀態，更有可能失血過多而死亡。

　　「不是。我這樣回答你會相信嗎？嘛，雖然你不相信我也沒關係，你不信的話還算我賺到呢。」

　　「那麼我豈不是要感激你送我一個那麼珍貴的情報？」

　　情報員苦笑地搖頭，接著用相當耐人尋味的語調說道：「你們搖籃當中有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假如你有關於他的情報請馬上通知我，雖然不算是交換條件，但那孩子的存在實在令我很在意。」

　　「反正你們情報員對於自己未知的事情都會感到好奇，會在意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叶子走到窗邊，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窗外正在發生的事情。

　　就在狩原經過人群的瞬間，叶子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縱使狩原沒有走到人群當中，對於叶子來說他那種無視方式也似乎過於刻意。

　　──算了，還是先回去吧。

　　跟情報員表示自己離開後，叶子沿著螺旋樓梯走到人煙稀少的小巷。

　　「才一個月而已……」

　　氣憤地握緊拳頭打在牆上，但叶子已經感覺不到痛楚。

　　因為他們不久前才經歷過遠比這拳的疼痛更無奈的事。

　　拿出口袋的手機，把入耳式耳機塞入耳孔裡，叶子輕力戳向手機螢幕，耳機裡慢慢響起他平常喜歡的音樂。

　　看向人群中間的調停者，叶子不屑地「嘖」了一聲。

　　「……果然一開始就不應該拜託須耶當我們的領袖。」

　　　　◇◇◇

　　距離莉妮莎離開我們的日子經過了三星期，除了繭之外，大家已經逐漸回復過來。

　　不過，這段日子裡我們停止了保護金幣，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繭的精神狀況實在不太穩定，這種情況下我們有可能會因為照顧她而忽略金幣的安全。

　　而且莉妮莎的事情令「搖籃」的名字在Appetence裡廣傳，某程度上我們的行動也因而多了不少限制。

　　也即是我們成為比金幣更優先的獵殺對象。

　　雖然Appetence有著不能殺害金幣以外能力者的規則，但偷竊、傷人等等的行為都不受規則影響。

　　──只要人沒死就可以。

　　我相信不少能力者都有過這種想法，我也是其中之一。

　　但仍然有不少人會保持自我，遵守著Appetence外的規則去生活，當一個擁有異能但平凡的能力者。

　　只是說到底，沒能支撐到最後的人還是佔大多數。

　　看著朋友一個又一個被其他能力者殺死，繼而報復，最後失敗或是崩潰。在過去一個月裡我親眼見過不少這種情況。

　　這只是個例子而已，只要在Appetence生活，每天就會不斷重覆出現這種悲劇。

　　然而「情感」將會成為巨大的包袱，驅使我們放棄所有，包括人生、性命。

　　在Appetence生活，彷彿要成為一個只能前進的士兵。

　　不能有半點猶豫，不然下一秒便會躺在血泊之中。

　　非能力者永遠無法了解能力者的痛楚，相比起他們想要不平凡的人生，成為世界名人。

　　大部分能力者都只想要個平穩而安定的生活，當一個無人知曉的普通人。

　　「為了減少過度密集的行動，我跟須耶建議平常出外分成三人或四人同行。」

　　最近三星期裡，我、叶子和響分別到Appetence不同區域收集有關Night的情報。

　　雖然Appetence絕對不是小型的人工島嶼，可是構造跟天然島嶼不同，是個在空中也能看到的半球體。加上地形方面主要是由各個城市組合起來，所以Appetence的交通比起外面方便不少。

　　Appetence主要分為四大主區，各個主區皆以季節命名，分別是東面的春日、南面的夏月、西面的秋霞以及北面的冬夜。

　　由於我們居住在夏月區，這裡的情報可以最後才收集。

　　不過三星期後的今天，除了叶子查到一點關於Night內部的情報外，我跟響收集不到較為實用的資料。

　　也許還未算不實用，只是情報過於片面而已。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主要是避免被人一網打盡。首先我們要清楚一件事，這裡是Appetence，一般常識是無法代入這裡的人，當然我是指以殺為生那些……『人』。」

　　現在大家都的注視著說明分組行動的叶子和他不知從何借來的白板，而我就在看叶子帶回來的情報。

　　「分組方面分別是須耶帶領的茉莉雅和悅，響帶領的璃羽和旭子。」

　　「那你和繭呢？」坐在響身旁的璃羽疑惑地問。

　　叶子看了看繭的房間聳聳肩。

　　自莉妮莎死後繭就再沒從房間裡出來，雖然她不介意別人進來安慰，但我們也沒有強逼她出門的理由。

　　只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大家只會逐漸崩潰，得找方法令繭回復過來……

　　「總之分組大概是這樣，繭那邊你們不用擔心，她只是需要點時間而已……我相信。」

　　這時叶子用感到煩厭的眼神看了看我，便走到繭的房間。

　　那眼神彷彿告訴我「莉妮莎的結局是你造成的」。

　　也許真的是這樣也說不定，可是並不代表我希望出現這種結果。

　　我們都不想看到人死，就算我對死亡有多冷淡也好，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須耶……？」

　　聽到茉莉雅的叫喚，我馬上從思考中醒來。

　　「什麼事？」

　　站在我身後的茉莉雅看著我手上的資料，右手指著資料上的照片。

　　「他……就是殺死莉妮莎的幕後黑手？」

　　照片上的男性把頭髮都後梳，眼睛猶如野狼般，有著鎖定獵物後就不會放過對方的眼神。

　　他就是狩原，二十歲，是管理著夏月區的團體──Night的領袖。

　　只是他真的是指示手下去殺死莉妮莎的人嗎？

　　「不清楚，但假如真是他的話，我亦不會手下留情。」

　　其實資料上的都只是一些很官方的說法，除了照片比較有價值之外，其餘的都是一些關於Night近期的行動流程。

　　之所以說資料很官方，主要是裡面沒有提及Night過去發生的事情以及現領袖的狩原。

　　據我剛來到Appetence時聽到的情報，狩原是個極少在多人地方露面的人。

　　那種低調的程度幾乎是沒人能猜到他將會去的地方以及將來要做的事。

　　就好像影子一樣，無時無刻在身邊經過，但卻難以發現他的存在。

　　起初我以為是他使用了異能「永夜」使自己難以被發現。

　　其後才查到原來是他特別的行動方式令常人難以發現他，基本上他使用的是反跟蹤技巧，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無從得知。

　　總之事情就沒有我們想像的單純，但我必須要儘快找出狩原。

　　這是現時唯一的辦法……

　　「……其實須耶還很在意莉妮莎的死？」茉莉雅從我身後走到身旁的沙發坐下來問道。

　　「莉妮莎的死無論怎說也跟我有關，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事。」

　　「須耶，你懂我在問什麼的……」

　　茉莉雅滾圓的眼中浮現出強烈的不安和悲哀，看她那模樣就知道自己根本騙不到她。

　　「或許在你們眼中的我是個對任何事都很冷淡的人，做事自私之餘亦不近人情，但要是我不這樣的話，就很容易被別人抓到把柄。

　　尤其是情感，只要一直重覆同樣的事情我們便會用相同的情感來表達自己，但那種感覺會隨著次數增加而變得麻木，直到最後，就算自己很想表現出那種情感也好，也無法表現出來。雖然可悲，但卻無法避免。」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忘記怎樣大笑、怎樣流淚、怎樣才能表現出自己的情感。

　　還記得小時候跟自己住在同一屋簷下的祖父離世，我卻沒法流下一滴眼淚。

　　親戚都責罵我是個多麼討人厭、無情的孩子。

　　有時候，茉莉雅的溫柔會令我覺得自己是個無藥可救的人，但我沒辦法去討厭她，可能正因為有她在我身邊，我才沒有變本加厲也說不定。

　　「……總之，以後的日子拜託了。」

　　「不不不會！須耶自己也很努力……吧……」

　　茉莉雅害羞地揮動雙手，似乎她又誤會了我的意思。

　　但是，這樣反而令我輕鬆一點。

　　還記得響跟我說過，茉莉雅在我背後做過不少事，但從來沒告訴過我。

　　我不知道是什麼驅使她這樣做，但如果只是因為「喜歡」這原因的話，我實在無法理解。

　　隨著自己的情感逐漸變得麻木，我也開始變得不想接近對自己有好感的人。

　　不想因為自己的冷淡而令他們失望，我承認這是個非常愚蠢的做法，但起碼我能承受下來。

　　至少，受傷的人數能減到最少。

　　隔日，我帶著茉莉雅和悅來到飯堂等待金幣的宣佈。

　　「須耶，今天要重新開始保護金幣嗎？」

　　「……」

　　我不知道怎樣回答茉莉雅的問題，但今天會來到這裡絕對不是為了保護我們不認識的人。

　　來到飯堂之前，手機裡收到Appetence傳來的通告，吩咐我們務必到有金幣通知的地方，體驗迎新期後第一天。

　　我想他們都有收到通知，所以我也沒有對他們詳細通告的事。

　　基本上金幣的持續時間只有十一小時，金幣只要從下午一時至零時沒被人殺死，就會自動解除金幣的身份。

　　雖然半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要撐過這段時間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須、須耶，茉莉雅……我們一定要在這裡等嗎？不能到其他地方嗎？」

　　坐在茉莉雅身旁的悅膽怯地縮起身子說道。茉莉雅知道我不會回答悅的問題，所以便把悅帶到人流比較少的地方。

　　今天，除了同行的人數變成三人和我們都有機會成為金幣之外，所有事都跟平常無異。

　　隨著時間逐漸逼近下午一時，在不遠處的茉莉雅和悅也不安地看著我。

　　不久，管風琴聲從投射螢幕旁的喇叭響起，但投射螢幕似乎有點不穩定，喇叭都好像跟著螢幕失靈了。

　　當我把最後一口飯吞下時，喇叭突然響起一個我極為熟悉的名字。

　　『恭喜。須耶成為本日金幣！』

　　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我看向投射螢幕的位置，趁著螢幕還未恢復映像，我趕緊走到茉莉雅和悅面前拉起他們離開食堂。

　　「……須耶，現在怎麼辦！」身後的茉莉雅驚慌地問，聲音之中還隱含著各種焦慮。

　　「你們先走，我──」

　　說到中途，從遠方突然有位身穿白色外套的男生朝我們跑過來。

　　為什麼叶子會在這裡？他不是在照顧繭嗎？

　　「……喂……喂！響他們在哪！」趕到我們面前後，叶子喘著氣問道。

　　「可能還在食堂裡面……」

　　當我還想繼續說下去時，在茉莉雅跟悅身後的人已經用獵鷹般的眼神看著我。

　　「茉莉雅，妳跟悅在這裡等響他們！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後會通知璃羽，須耶跟我來！」

　　叶子知道我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所以拍一拍我肩膀後便轉身走去。

　　我們刻意走到人群中減少被攻擊的機會，可是在這裡被人發現我是金幣的話，我能如何全身而退也是個問題。

　　「喂須耶，最接近的灰色地帶離這裡還有很長距離……怎麼辦？」

　　「璃羽的電話通嗎？」

　　「不行，不知道為何打了很多次都沒人接聽。」

　　電話打不通……是磁場能力者嗎？

　　「可惡！訊號愈來愈差……」

　　「看起來不止訊號了……」

　　我拍拍叶子的肩膀，在他想說「別煩我」的時候，作為掩護的人群不知所時全部都不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叶子驚愕地放下手機，掃視四周環境。

　　「看起來我們走進陷阱了。」

　　很快，天色已經變得昏暗，周遭的景象也無力地扭曲起來。

　　正當我想著躲在小巷思考對策時，前方霎時閃爍一陣銀光，臉頰也隨即傳來一陣熾熱。

　　「沒事嗎？」站在我前方的叶子慌忙地回頭，看到我臉上的血痕時，眼中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我背後也突然竄過一股令人煩厭的寒意，血腥味也伴隨寒意逐漸襲來。

　　不尋常的狀態令我一時間無法思考，彷彿被冰雪掩蓋一樣，身體跟思考都無法動彈。

　　「……不能再在這裡逗留了，走吧！」

　　「等一下。」

　　叶子因為我的說話而停下腳步，因為我實在無法不去在意身後的東西。

　　加上前方的地面有著不尋常的裂痕，我下意識轉身望後，傳來血腥味的方向。

　　「唔……」

　　雖然轉頭之前就猜到背後的「東西」，但我還是無法相信現在面前的那片噁心的景象。

　　面前的可能是為了殺我的能力者製造出來的幻覺，但也可能是過去被殺死的能力者。

　　但現在我不得不踐踏他們前進，雖然想到這也許陷阱之一，但還要往攻擊過來的方向前進不是明智之舉。

　　「叶子，快跟我來……」

　　轉身回望著我的叶子焦躁地瞪著我腳下的屍體，冷冷地說：「喂……你認真嗎？」

　　對，我是認真的。

　　我是個就算踐踏別人屍體前進都不會猶豫的人。無論腳下的屍體是真是假也好，自那時開始，我根本沒遵守過跟唯姊的約定，彷彿一而再踐踏她對我的信任，不知廉恥地活下去。

　　我看著可能將會回頭而掉入敵人陷阱的叶子點頭，沒有等待他給我的答覆便繼續朝自己選擇的方向奔跑。

　　我還不能死在這裡，我得活著離開這個不合理的世界。

　　即使我在這裡成為了殺人魔，我也不會後悔。

　　「老……老實說，從小到大我都不怎喜歡你的為人。」

　　這時身旁傳來叶子不滿的聲音，看得出他的確在強忍著不讓自己嘔吐。

　　「不得不承認，我曾經想要成為好像你這種對著什麼都不會表露情感的人。但自從唯死後，所有事情都逐漸被腐蝕……所以，我決定要成為超越你的存在。」

　　叶子加速走在我前頭，從外套口袋拿出一張小小的碎紙。

　　「在我超越你之前，你輸得太難看我會很煩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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