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夢者 - 預夢者4

4. 預夢者

一邊是張蒼老皺紋滿佈的臉，一張是年輕朝氣的臉，卻長得一模一樣，兩人同時張嘴，一個聲音低沈，一個清亮，卻是同一個人的聲音。

「預夢者不一、解束師胡紅豔、銘記者成殷。」

三人同時行禮，然後起身。紅豔雀躍地問道，這是她一天內最期待的時刻

「尊者，您今天要問誰問題呀～」

牆上的兩張臉同時轉向成殷

「銘記者，璨星之上是什麼？璨星之下又是什麼？淨土之戰前為何無有太隗，為何而創？」

阿殷依然一臉輕鬆的笑嘻嘻

「璨星之上是太隗，璨星之下是太陽，是吾山，是須彌海，是萬物。淨土之爭前，各國征戰多年，屍橫遍野，婆娑世界一片焦土，每當黑夜籠罩，月下百鬼盡出，是第一尊者創造了太隗，從此世界再不受黑暗所蝕。」

紅豔有點失望，看了看後方慢慢聚來的其他同學們

「尊者，您今天問的問題太簡單了，簡直有辱阿殷的能力！」

成殷笑著狠狠瞪了紅豔一眼，然後對牆上的面孔嬉皮笑臉地說

「尊者，我很樂意讓您污辱。」

紅豔瞥了瞥嘴，偷偷翻了個白眼。

「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吧，尊者。」

紅豔問道，牆上的臉卻突然又轉向不一

「預夢者，為什麼有虛夜，卻沒有月光？為什麼太隗開始在月光結束。」

三人都呆住了，不只是因為他提到了月光，而這是今天之內他們三人，第二次聽到這不常見的詞，更是因為這並不合每日一早進學院的提問規則。自有學院以來，每日上學前，只要有三人以上到了牆前，門上的尊者就會針對每個人的專門提出一個相關問題。

這不只是對過往所學的復習考驗，提時學生時時不忘所知，更是給不同學門的人，一個窺見其他學門平時所不得見的知識的機會。也因爲這樣，一次提問，只會問其中一個人，然後就放行。今天卻問了兩個問題，而且這問題也並不像預夢者該習得的知識，為什麼針對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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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學生都安靜著，不一皺著眉，紅豔則環視了一眼在場的人，然後轉頭看向成殷，在場似乎只有他一人是銘記者，他最有可能知道答案。成殷卻笑了笑，聳了聳肩。紅豔咬咬牙，不懂他怎麼可以老是這一派輕鬆，大事臨頭也不怕的樣子。那邊不一卻突然回道，

「尊者，我不知道為什麼有虛夜，卻沒有月光，但我現在知道了，那確與您今天的作為一樣，不合規矩。」

紅豔瞪著一雙大眼，心想

「得了，這也是個不怕死的。」

牆上的尊者聞言沒有說話，卻緩緩縮了回去，牆中間緩緩開了一條兩人高的縫，不一當頭走了進去，紅豔跟著，然後是成殷，後面學生們也魚貫而入，然後裂縫消失，又是一面乾淨無縫的紅牆。牆後是另一條竹林大道，竹林上掛滿了竹片，

「我都忘記過幾天就是虛夜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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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豔看著叮噹作響的竹片，趨前撫了撫竹子的枝幹，竹子一下就成了半解束的狀態，有幾枝斜出的枝條變成了既像葉片又像纖細小手的模樣，從樹身長了出來，像一節節小階梯。一伸手就抓住了一根旁枝，藉著枝幹的韌性，一腳踩在葉片小手上，借勢一彈而上就站在竹林間，枝葉化成的手托著她，讓她好整以暇的看著每一根竹籤上的留言。

「我希望可以跟成殷分到同一個學門。」

「希望成殷可以如願進入書巢。」

待念到第十張有關成殷的祝願時，她嘖的一聲一躍而下，

「阿殷，你這隻笑面虎。」

看著成殷一臉得意，笑眼彎彎的，她就想把他平時一肚子壞心計都寫出來，掛滿竹林。

「紅豔，你剛掛的什麼？」

不一卻突然出聲問，成殷眼睛一亮

「我來看看！」

說完就要爬上竹林，紅豔一把拉住他的衣背，

「看了就把你眼睛解束！」

他挑挑眉

「不看就不看，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

不一看紅豔窘得都要把竹子抓裂了，岔開話題

「阿殷，你想到那句話的出處了嗎？」

「還沒…倒是剛尊者的問話…」

紅豔問道

「有什麼不對嗎？」

看著炙熱的陽光在竹葉間落下，幾乎快找不到一片陰影，不一眯起眼

「尊者的問話，我覺得…是個警告。」

阿殷點點頭，難的沒有嬉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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