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露斐兒被畢拉蹭醒,她昨晚找了一處隱蔽的矮林。可周圍草葉已被畢拉啃得精光,糧食不足加上沒水,她知道必須快點餵飽牠。
露斐兒牽著畢拉繼續前行,為了讓馬兒好走,她挑了平緩的草坡,無意間又走回泥土路。她注意地上很新的蹄印,揉揉畢拉的鬃毛祈禱:「拜託不要遇到那群騎士。」
為了馬兒,露斐兒必須接觸到人。她沿途摘了野果塞飽自己,瞧見泥路兩旁出現圍欄以及字跡模糊難辨的路標。經過幾棟矮小的棄屋後,前頭的樹林外圍,露出甩動的馬尾。
露斐兒對畢拉露齒一笑,他倆加快步伐,上前發現樹林後頭是座木造的旅店。幾十匹馬在簷下休息,身著皮甲的戰士們坐在屋外談笑。他們發現露斐兒時,倏然噤聲,手移到各自的武器旁。
阿克拉女孩拉緊兜帽,刻意不與他們對上視線,她不清楚對方來歷,但見他們沒像昨晚要殺自己的壯漢那樣大喊,心裡則推測對方或許是因為這身法師長袍,而有所顧忌。
旅店的侍者急忙跑出來,想接過露斐兒手裡的韁繩寒暄:「小姐,您要用餐嗎?我們有現烤的山豬肉,醃蘋果,還有悶得透心的紅薯。要沐浴的話,也可以為您在樓上的房間打水。」
「我等會兒就要上路,先餵飽我的馬。」聽到山豬肉,露斐兒嘴裡的唾液都快溢出,她沒把韁繩交出去,先牽著畢拉到水槽前。
「女士,只餵馬的話,咱得向您意思意思收取小費。畢竟老闆在看,總不能糧草免費提供,活也白幹。」侍者瞇眼笑道。
「合理。」露斐兒推想,侍者可能認為她是魔法師,出手不會吝嗇。但非常遺憾,她身無分文,光聽到小費就開始緊張,目光不自覺地移向畢拉,保持鎮定地和侍者回道:「我們在趕路,餵牠喝完水就走。」
「您不小歇一會兒嗎?往北走至少要三、四天才會到下間旅館呢。」侍者雙手搓揉建議道。
「我們回程會走原路,屆時再來你這裡休息。」露斐兒委婉拒絕,雖然她真想吃塊山豬肉排,好好洗個澡,睡在平坦的床舖上。
侍者笑嘻嘻地從簷下的木桶裡撈出兩條蘿蔔給她說:「女士,咱們就下回再見啦,我先去裡頭忙。」話剛說完,兩人瞧樹林外邊一隊狼狽不堪的騎兵,陸續走入圍欄內。
總共八名戰士,每個人瞪大的雙眼裡映著恐懼,彷彿經歷多年折磨或是一場浩劫。而身上臨時包紮的傷口還滲出紅印,甚至有人整臉躺滿血光。他們下馬沒等侍者招呼,便把頭直接塞進水槽裡。
他們喝到水後如獲新生,其中一名搓去臉上的水珠,抬頭時與畢拉互望喊道:「這不是巴葛利的馬?」
「這是我的馬。」露斐兒肩膀緊貼畢拉說道。
「不可能,我認得這花紋,葉形白斑跟長筒襪……。」騎兵瞪向露斐兒,發現她身上的法師袍,猶豫要不要繼續爭論。旁邊另一名鬍渣參差的男人立刻指認道:「我昨晚有看到她,其中一個騎士還為了救她,將巴葛利的腦袋砸爛。」
聽他們一講,露斐兒可以確定他們是昨晚在湖畔的倖存者。隨後她聽到另一頭的人喊道:「巴葛利大喊有女巫,莫非那隊騎士就是她召來?」
「攻擊我們營地還搶了我們的馬。」騎兵們不顧身上負傷,紛紛取出武器打算包圍露斐兒。他們吸引旅店裡其他戰士圍觀,還有人加入他們包夾的行列說:「希爾飛的走狗,把她的皮拔下來做成旗子送回去。」
「她是魔法師,當然要好好操翻她,搞不好還能為我們生支魔法軍團。」
「白癡,快解決她,別讓她開口念咒!」
露斐兒拉著畢拉不斷退後,她見戰士們漸漸逼近,心裡不禁開始希望體內的怪物能及時甦醒。
「你們吵什麼吵?」旅店二樓一名蓄八字鬍配山羊鬍的男人,手搭在圍欄邊,如同將領下令的口吻讓眾人頓時噤聲:「如果你們只會用屁股上的眼睛來看事情,那我們的結社也可以準備解散。」
「頭子,她是魔法師呀!」底下的人氣焰頓時削弱回道。
「你們有聽過,還是看過魚人使用魔法嗎?一群蠢蛋。」男人邊調整斗篷
的圍鍊,無奈翻個白眼說。
露斐兒從帽簷看去心裡推想,那個男人應該是這群戰士中負責發號司令,並見皮膚黝黑的亞曼埃爾人和自己救過的女孩從陽台探頭並向她揮手:「克蘿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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