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之鏡 - 第二章（5）

城北城牆下，旁邊不遠處的一處驛站，站前幾名士兵站崗，他們的後方堆著不少障礙物，擋著路，而再後方就正是馬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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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你的馬呢？」風昊靠在牆角前，回頭問了身後的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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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外。記得搶了馬就跑，不要跟士兵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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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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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昊拔出了刀，再看一眼外面，沒有人正走過來，直接走出，向驛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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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士兵的注意力投到正在前來的人們，看到面前的人拿著兵器，亦有所戒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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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且慢，你們是鏡門弟子嗎？」站在前方的士兵首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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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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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聽畢，便轉頭使人過來，指示著要推開障礙物：「各位，素韵將軍指示，放行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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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就這樣？」風昊詫異地道，看了看旁邊的建業，見他亦聳了肩，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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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爽快？究竟在盤算甚麼⋯⋯」朔月該是感覺不對勁，低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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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亦叮囑各位，只可救人，萬萬不可與源國軍衝突，不然等同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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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小雪欠身道謝：「好的，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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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時晴時陰，風從山縫間吹過，發出陣陣呼嚕怪聲。微雨絲絲，隨著地形的上升，降下到大地的由微雨變成雨夾雪。山坡上一團黑影，沿山路延綿到林間，領頭的人一襲藍披風，騎著戰馬，隨後左右兩人領著軍旗，浩浩蕩蕩向山上進發。後面連續多門火炮，由十來隻牛隻牽引。山路崎嶇不平，火炮互相碰撞，迴響低沉金屬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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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前的素韵拿著皮囊喝了口水，將皮囊抱在懷中，目光渙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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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下坡後就是鏡門了。」後方的副將朝前面說道，一聲喚起了素韵，她才有意識般收起皮囊，拉起韁繩弄停了馬，全軍亦隨將軍停止了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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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良，給我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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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韵向著崖邊望去，眉頭一皺，伸出了手，副將奕良從自己馬匹掛著的袋子中，掏出了一支筒子遞給將軍。她伸長了筒子，放到右眼前，從筒中的洞口窺探著遠方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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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內非常安靜，本來供上百人練武的殿前地，現在空空如也。只有杜天站在大殿前的階梯頂，看著風雲變幻，一線陽光從雲中透出，遠方山崖上反射著一點亮光，使他將焦點轉到那邊的山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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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蘭依然躺在爐子前的床上，有人走到她面前，將頭上的斗笠摘下，握在手上，那人原來是龍師兄，他端詳著月蘭，此時她臉色已經好了不少，但是雙目仍然緊閉，未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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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聲突然響起，低沉的聲音讓龍注意過去，立即跑到外面，與杜天一同站在梯前，另一邊山崖處已集結大量人，站滿一個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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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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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看好月蘭。」杜天伸手阻止了龍，走下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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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龍向杜天靠近半步，卻又猶豫下來，目送杜天離去，轉身走回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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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打開了木門，在觀前正門停下，前面一條長長空無一人的路，漸漸擠滿了人，旗海由遠至近緩慢迫近，集結在離大門百多步的距離。前排士兵讓開了路，後面幾匹馬從讓開路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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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韵脫下了銅兜，露出一把長髮，繼續走上前去。杜天見將軍走來，便作了個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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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何事需大動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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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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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呼了一口氣，面對著杜天，她突然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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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馬上的奕良見將軍久未說話，便插了嘴：「皇上有命，整肅鏡門，將杜天帶到中都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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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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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旨意⋯⋯」將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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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有一個不成材的小徒受了重傷，此刻實在無法跟隨將軍到中都。懇請將軍網開一面，待到徒兒康復後，任由將軍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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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門下六徒也榜上有名，既然如此，更該一同前往中都。」奕良的話變得急促，大概感到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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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了手，等待著將軍的號令，便指揮全軍向道觀進攻。杜天本來從容的表情突然繃緊起來，深呼吸了口氣，轉身向道觀大門拂袖，門竟然憑空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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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將士皆目睹杜天所為，一陣騷動聲從軍中響起。杜天望住大門，背著各人有好一會兒，才重新轉身向素韵走去，期間還整理著自己的衣袖。素韵看著漸漸前來的杜天，他臉上無絲毫表情，此刻卻令她拔出了劍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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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素韵的面前，竟然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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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晚輩受不起！」素韵見杜天突然跪下，雙腿也似是發軟般，也跪了下來，扔掉了劍，雙手接住杜天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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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後方副將見狀，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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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關天！求將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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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再說！」將軍嘗試拉起杜天，但他卻不為所動，依然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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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將軍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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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杜老先生我答應你了，我只能給先生一個時辰，帶上治理徒兒的藥品，一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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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謝過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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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素韵才請到杜天起身，嘆了一口氣的她拾回了劍，回到軍中副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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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奕良疑惑般請示著素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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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准杜老先生為徒兒備好藥品，一同上路，一個時辰為限！」素韵向道觀吆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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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豈可輕易給予寬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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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素韵打斷了他的話：「就這樣決定了，不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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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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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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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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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稍息！」素韵牽住了馬韁，目送杜天緩緩走回道觀門外，回看了外面的眾人，見素韵向他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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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韵身後的副將卻怒目而視著，像是每一刻都恨不得要衝進來似的。素韵她看著杜天走了回去，關上了門，才拉著馬走入眾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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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良見左看右看，確認將軍在士兵間消失了身影，才招著手喚來了幾名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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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之仁⋯⋯」他低聲不滿地道，掏出金色令牌向各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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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令牌刻上飛龍圖案，造型別緻，但右旁卻不平整，凹了下去三個方形洞口，像是一種類似榫眼的物體，似乎可跟別的東西拼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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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下去，準備火炮彈藥進攻鏡門。還有找人看好將軍，別讓她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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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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