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之地 - 冬季拾荒

燕宵和阿爾文在上完游戲後都知道，在短時間内是不可能在裏面獲取多少信息，進而換取金錢。

所以第二天早早的起床要去幹回老本行——拾荒。

在酒店裏舒適的睡了個好覺，據阿柴說她就像睡死的消化蟲那樣，額，很好殺？

希望以後也能睡在軟軟的床上。燕宵憧憬的想著未來生活，一邊穿上厚厚的衣服，戴上防風帽和防風鏡，圍巾包裹著下半張臉，扎好褲腿。背包裏有兩盞光石燈，暖石爐，水壺，還有乾糧等等一系列雜物。

反觀阿爾文的裝束要比她要輕便，因爲是耐寒的體質，還有較高級的防護服，不需要穿太多影響活動。

「走吧！」阿爾文拉開門，檢查完有沒有漏帶東西的燕宵點點頭，兩人往外走去。

外頭的人造太陽已經升起，光芒照進酒店大廳。大廳人不多，本來也不是有很多人住得起，住得起的也沒有必要一大早起床。

雖然酒店裝潢算不上豪華和精緻，只是這種寧靜感讓燕宵有點恍惚。仿佛穿越回去，自己依然還在那個時代。

「發什麽呆？」阿爾文看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少女呆愣的站在樓梯旁，伸手敲了敲她的頭。

燕宵頓時反應過來，笨拙的擡手摸摸腦袋：「沒有，只是很少看見城内的陽光，想多看幾眼而已。」

「哼，那你要努力點撿到好東西的話，説不定就可以搬進來住了。」

他們住在城外，是人造太陽照不到的陰暗處，想搬進城内需要有足夠的錢和一個能夠住下的地方。雖然是很簡單的條件，對住在城外的人來説，是遙不可及的夢。

她邁開脚步跟上阿爾文，嘟囔道：「我會努力的。」

難民星的城市内意外的有秩序，街道也沒有想象的臟。因爲這裏有軍隊駐守，沒有人會敢在這裏胡來。

看著面前盤問的軍人，兩人出示入城證明和臨時公民ID，檢查過後稍微鬆開放在槍上的手但沒有移開，點點頭放他們走。燕宵把圍巾和護目鏡戴上，往城門走去。

難民的命不值錢，要是在這裏犯事，就算當場被射殺也不會有人有意見。

走出圍城的巨大城墻，那是光去不了的暗處，難民星的陰影。

一步，他們跨越了光暗的邊界。燕宵回頭看，城市如同發光的星星在閃耀，如夢似幻。

她提了提背包，轉頭小步跑跟上阿爾文，邁入深邃的黑暗裏。

……

難民星的冬季是常人難以忍耐的寒冷，加上外面大雪紛飛，沒有足夠的保暖和耐寒體質，很容易凍死在外頭。

好在這種天氣下，難民星上的獸類和蟲類都進入休眠，加上冰雪覆蓋垃圾場，加固了垃圾堆，使其不容易傾倒，只要剋服寒冷問題，安全性是要比夏季時要高。

相對的想從裏面找東西要花不少力氣，所以拾荒難度一點都不比夏天低。

燕宵拿著光石燈，搭電梯，然後走上長長的樓梯，來到通往外面的洞口。

「清理一下。」阿爾文從背包裏拿出伸縮鏟子，戳開洞口堆積的冰雪。

看著老大一戳就掉下一大塊，都快清完了，燕宵看看自己戳出來的小缺口，有點泄氣。

外面正不巧下著大雪，冰雪從洞口嘩啦的吹進來撲到她身上，皮膚泛起一絲絲疼痛。她從口袋裏抽出一塊布巾圍住下半張臉，然後將圍巾拉高，把臉埋進去。

真的很冷。她有點想和那些野獸一樣窩在住處裏冬眠。

「走吧！」

滿臉輕鬆的阿爾文和氣喘吁吁的燕宵形成了强烈的對比。

一旁同樣是在清理冰雪的人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頂頂同伴的肚子卻不小心頂錯人，差點沒把對方頂得差點背過氣：「那個人怎麽帶著那麽弱的家夥？啊——」

「你故意戳我的傷口的是吧！」

「不不不，我不知道！」

將對方踩到脚下，平復心情後他瞧犬人少年帶著矮小的少女遠去的背影，瞭然道：「啊啊，你是從別的區過來的吧！那是我們這一帶的奇怪組合。」

他朝快消失在風雪中的犬人少年擡了擡下巴：「那個是這裏有名的瘋狗，沒事不要去招惹。雖然還沒有成年，精神力和打架都很强，有不少狩獵隊想要招攬他，可惜只要看他瘋一次就又把他踢出去。」

「別説，有點想吐。」他的同伴有幸目睹過對方發瘋的場景，因爲所在的狩獵隊伍分配不均，那隻狗笑嘻嘻的把他們大卸八塊，一邊斬，一邊分類，擺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大門口。其殘忍程度，周圍的人看過的都吐了個天昏地暗。

他也是。

至此之後就再也沒有狩獵隊伍敢把他收進去。

「至於旁邊那個，誰知道呢？」男人移開脚將人踢到一旁，「這個隊伍奇怪就在於這麽弱的小子，跟了那隻狗一年多都還沒有死。」

「他還很開心呢！比阿爾文這小子還像一隻狗，整天跟在他後邊晃來晃去。」男人的同伴吐完回來補充道。

男人嗤笑一聲，拿起鏟子繼續工作：「説不定他也是變態呢，不是什麽樣的人就跟什麽樣的人混嘛！」

……

被人誤認爲是變態，其實根本聽不懂別人説話，不知道自己老大聲名在外，還以爲阿柴太過厲害沒人敢惹，思想單純的燕宵撲哧撲哧的擡脚往前走，偶爾還要靠阿爾文提溜一下，免得失蹤。

作爲香港人，誰不想看見冬天的雪景呢？就連看見霜降都會變得很興奮。來到這裏後，她覺得香港的冬天溫暖如春，十分宜人。

雪？這種東西她不稀罕。

看她現在費力的迎著風雪往前走，一步一脚印，慢如龜速。

「老大，我們還要走……多久……啊？」

被小弟稱讚很厲害，的確很厲害的阿爾文看著這個沒用的小廢材皺起眉頭説道：「我們現在連十分之一的路都沒走完。」

説完他不耐煩的伸手攔腰一提，少女被夾在腰和手臂間，然後被人帶著快速移動。

天知道他到底爲什麽要帶著這種累贅一起出去工作，拖後腿就是她唯一的作用。

燕宵心安理得的被人夾著移動，有什麽不好的呢？比起上一個冬季差點被老大抛棄在冰天雪地裏，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果然這段時間的殷勤不是白費的啊！

到了目的地，阿爾文把燕宵扔到雪地上，抱著手臂往前走：「開工了，趕緊去挖。」

「來啦來啦！」燕宵也不挑，她不像老大那樣，挑戰不了高難度，就從旁邊的角落開始挖起。

至於阿爾文看了看她的位置，説了句我去前面，然後走遠。

他倒是放心留她一個人，不過這麽大風雪，能見度又低，這家夥存在感又那麽小，誰會注意到垃圾山山脚那邊專注鏟雪的人啊！

所以放任不管。

再者他又不是她的保鏢，還能十五個星際時跟著她嗎？沒用的小弟死了不可惜。

燕宵倒是不在意，老大那麽厲害當然要去危險性較高的地方，帶著她不方便。她自己在山脚挖挖，足夠吃喝就好，而且她挖這個角落挖了一年，大家都知道她是老大的小弟，沒有人不長眼來佔她的位置。

更何況看她挖了一年都沒挖出什麽值錢東西，就更不感興趣了。要説能找到值錢東西，普遍都是從垃圾山頂上找起，誰會在山脚找。

她看了看被大雪掩埋，連成山脈的垃圾山，所以説誰會來她這個位置跟她搶。

垃圾山也分種類的，像她現在挖的這座是大多數都是一些普通垃圾，還有些家具之類的東西，或許還能摳一些廢棄金屬賣，不然是沒有什麽值錢東西。

越往裏面，就比較多的科技廢棄品，能挖到能源或者比較貴的金屬，所以大多人們都會往裏面去。

再裏面就很危險，需要齊全的裝備，還要有防護服才能進去。因爲那裏傾倒的東西大多具有各種輻射，會對身體造成嚴重危害，相對的，裏面的東西當然也是最值錢的。

雖説是普通垃圾，在燕宵眼中也有很多好用的東西可以回收。

比方説，她現在挖到的木櫃，雖然破破爛爛，只要稍微做一下改造就可以變成一張全新的小矮凳，之前的矮凳被老大在每月一次比經期還要準確的暴燥期時給打破了。

説到這裏燕宵數了數日子，好像過差不多就要到老大的暴燥期了欸。

拆掉木櫃的一扇門，正打算拆分成好幾塊裝進背包裏，她瞄了櫃子裏面一眼，哦呀，裏面居然還有衣服欸！

頓時兩眼放光的把衣服拿出來，抖了抖。都是女孩子的衣服，款式多樣，還珠光寶氣的，從外表來看一點都不像埋進垃圾堆裏不知年月的模樣，也不知道用料是什麽，摸上去居然有點暖和。

莫非是有恆溫效果的衣服嗎？

趕緊收進背包裏，這種好事還是第一次預見，今天運氣很好嘛！説來能把一櫃子的衣服扔掉這種奢侈行爲，就算在物資充足的現代她也沒這麽幹過。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任性，她喜歡。

雙手合十，由衷的感謝這位扔掉衣服的女孩子。

繼續拆櫃門的時候，拉開底部的抽屜，燕宵頓時被閃花了眼。

「嗯？」她立刻合上，偷偷摸摸的觀察周圍有沒有人，然後拉開抽屜的縫隙伸手進去，把背包拉近縫隙，將裏面的東西快速掃進背包。

再次由衷的感謝這個扔掉整個衣櫃的女孩子。

愛你，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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