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全校競技篇】12 戰技開發計劃

凝欣受傷後，跑步訓練被逼取消。

雖然是沒人願意見到的事情，但意志消沉不是永翎的個性。每天還有很多人和事向他招手。

比如是今天……

永翎大約下午五點去到面向海濱大道的六角競技場。經過擺放歷屆在天梯賽和地區預賽的獎盃櫃大廳，下了一層樓到更衣室，走過選手通道，競技場中間立著的人影已經等候多時。

「這個場地都給你弄回來，佩服佩服。」一見到文鋒，永翎就拱手表達恭敬。

全校競技賽在運動會一個禮拜之後舉行，到處的訓練場地都很難覓得，何況是最高規格的六角競技場。但是文鋒就是有這個能耐。

「真的好多人爭奪場地，不過雷萬鈞那天主動問我，沒道理不要。」

文鋒看著擺放在前方的箭靶說：「況且我有需要。」

永翎目視一字排開的紅白色箭靶，點點頭，他知道文鋒這回叫他來的目的。

他們在雙人對抗賽搭檔，文鋒主張比賽之前進行戰術訓練。

「總會還是一貫的辦事方式。」永翎聳著肩吐槽。

弱肉強食是實力至上超能力總會的法則。文化祭後，幹部們對文鋒的態度越來越好。

既然將得來不易的場地弄到手，永翎也不考究太多道德的問題。

「來到這個場地，是不是所有回憶都回來？」文鋒從背後搭在永翎右肩。即使沒有觀眾，大叫一聲可以聽到回音，一排排空椅彷彿帶著人影的震撼，隨之而來的掌聲讓永翎熱血沸騰。

那些聲音極其量是海浪拍打岸邊的噗唦聲。是說，真的有點像。

「絕對不是好的回憶。」

永翎皺起臉。文鋒看著，一下就知道好友在想什麼。

「算吧。他們不會再是這個嘴臉。至少看在我份上。」

「就是這樣有教人不爽。」

「好啦！想好像我那般得到尊重，下次碰面的時候堂堂正正打贏。」文鋒亮劍。因為是無鋒鈍劍，所以也沒有劍鞘。

自從文化祭之後，文鋒就經常將那把劍帶在身上。他甚至在課堂上拿出來，鮮紅的顏色奪去眾人的目光。

「這把劍快要成為你的私有物了。」

「反正放著也沒人用。」文鋒咕噥著。

雖然文鋒得到額外關照，也只能借得一小時。六點前要把場地交還，剛才的閒談已經用了五分鐘。

他們趕緊切入正題。永翎按著文鋒的指示放置箭靶木樁，擺好後回到中間。

「所以，你想進行的戰技開發到底是什麼？」永翎轉動手碗上的通用學習型增幅器，順序活動手指，準備就緒。

時間有限，宜以結果為目標，因此文鋒單刀直入。

「你對你自己的超能力有多了解？」

不是「你知道」，而是「有多了解」。文鋒想要的答案並不只是流於表面。永翎搓著下巴，仔細想對方希望他給出怎樣的答案。

「聚合結晶武器，劍盾之類的東西。」

文鋒頷首，這個答案收貨。

「單純只是兵器嗎？你在召喚劍和盾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他背著手，圍繞永翎面前走，很有為師氣派。

「當然是劍和盾啊！還有要擊倒敵人的戰意。」

永翎說到後面有點結巴，畢竟那不是他的真意。驅使他戰鬥的力量不是戰意本身，這種只是為戰鬥而戰鬥，建基於戰意之上的是想守護妹妹的心，這個才是永翎戰鬥的原因。

但兩個大男人說這種話，多少會難為情。

「沒錯。就是想像本身。戰意只是加強意念的催化劑。超能力的意象在於大腦電波對『區塊』的『解讀』。撇除超能力種類的先天性不說，你在現實中看到的超能力就是想像的結果。」

永翎聽到這裡已經露出放棄的表情。

「簡單來說，超能力就是把意識次元的資訊藉Ｋ電波和法機具體實現，藉以改變現實。」

感覺好像沒太大分別。

「永翎的能力比較特別，結晶能力本身帶有很大的多變性。你想到劍，便回出劍；想到盾，便回出盾。」

永翎茅塞頓開，露出欣喜之色摩拳擦掌。

「如果我想其他物件，理論上也會呈現對應的物件嗎？」

「沒錯。雖然我覺得憑你累積經驗，早晚也會發現。」

文鋒的話引發永翎新一輪思考。

實例早已存在。永翎一早已經嘗試使用風壓作出攻擊，又試過將控制空氣活動的能力當成普通吹風機使用。這些在現實世界造成的物理結果，都是源自他的想像。

「只要我想像該事物，它就會出現。」永翎低聲呢喃。

「當然體積會影響能量損耗速度。」文鋒輕笑。

「所以，文鋒想我怎樣？」

戰技開發的背後必然有個動機。這個動機就是為了全校競技備戰，永翎想知道到底文鋒希望他可以如何配合。

「我想你用手槍。」文鋒往右自轉九十度，比出電影007的手槍姿勢。

「手槍嘛……」話是聽進去，不過永翎一時之間不太清楚要如何做，迷茫地複誦。

「不一定是手槍，來褔槍、追擊槍、衝鋒槍、加特林機槍、甚至是大砲……只要是遠程攻擊就行。」文鋒連珠炮般把槍械的種類說一遍。這個人就是軍備專家啊。

「但是，比賽之前才要開發新戰技嗎？」

「不在比賽前開發，難道在比賽時才做嗎？況且這不算是開發，只是提升超能力的戰術適應能力。」

文鋒踏前幾步，如同昭告天下展開雙臂，聲量也刻意提高。

「戰鬥即求生。就地取材，利用環境締造有利於自己的條件是求生的金科玉律。我們要利用競技場的條件，找出最容易獲勝的方法。」

諾大的場館繼續響起仿似人聲的拍浪聲，快將日落而染黃的天空下，場館更像是一顆巨大的金蛋。

「利用場地的寬度。」

「沒錯。如果我們的對手擁有能夠遠攻的力量，我們馬上就變成劣勢一方。倘若有相同的手段，至少就是平手，抑或將話倒過來說。」

「但是，我還沒試過聚合出劍盾以外的東西。」

話說得理想，但如果做不到，那怕就是一場空歡喜。不過文鋒似乎志在必得，又在超能力理論和實戰都有優秀的成績，唯有相信他。

「根據剛才說的理論，你的意念中物會化作現實。」

文鋒走開，成排的箭靶出現眼前。

「先試試看。」他將鈍劍插在泥地上轉圈圈。

永翎深呼吸，集中精神在十公尺遠的目標物。拿著握把的姿勢舉起手指向前方，幻想自己拿著一把手槍，同時集中意念。

手腕上的增幅器悄悄作動……

成功了嗎？

永翎對增幅器的機械反應早以習以為常，但今次出現了久違的緊張。

他的手心似乎握著冰冷的東西。

一把宛若染血的手槍出現。沒有扳機，沒有彈匣，外型比真正的手槍簡陋很多，體積也小一號。

永翎想著子彈填充的過程，發射的一刻同時扣下扳機。儘管按下的地方並沒有任何東西。他憑意識將認知的開槍過程演譯一次。

響亮的爆裂聲響遍天空。但空有聲音，子彈不知所蹤，箭靶也毫髮無傷。要是打偏了也還好，放禮炮就尷尬了。

「跟我想的一樣。」文鋒點點頭，一早預見這個結果般。

「什麼一樣？」

「關於你可以按照意志做出不同物件的事。」

文鋒點過下巴，這又是要說故事比喻的姿態。

「一位手藝成熟的玻璃匠不只能夠做杯盤吧，而是他想造什麼就造什麼。結晶只是手段，不應侷限結果。」

這時，永翎茅塞頓開。為何自己從來沒想過劍盾以外的可能性？早前鍛煉戰技出現了瓶頸，亟想提升上去，反而不知不覺讓眼光收窄。

稍微後退一步，永翎卻發現更廣闊的世界。

永翎重新意識到自己是玻璃匠，不是劍與盾的玻璃匠。

心中的迷茫宛如掉到地上的玻璃粉碎。

「老兄，謝謝你。」永翎有力地搭在文鋒的肩膀。

「堂堂男子漢忽然說什麼啦！」文鋒就是覺得一陣肉麻，肩膀好像觸電一樣，手上的鈍劍都插在地上，腳旁沉重地「咚」了一下。

「抱歉，稍微得意忘形了。你幫了我很多。」永翎為著剛才的舉動難為情，舉起拇指擦擦鼻，臉頰抽搐著笑容。

「那麼，再試幾次吧。」

文鋒最快平復心情，睿智的臉指向前方的箭靶。

永翎也馬上收起笑容。他沒忘記訓練場的使用時間，為了鞏固新開發的戰技更是分秒必爭。

他伸直手，手槍再一次召喚在手中。有過第一次的經驗，他不再像之前雀躍忘形，手槍的型態完整了許多，出力大幅穩定下來。

接二連三的槍響爆發，結晶子彈劃過一道相當不明顯的軌跡。

命中的數量寥寥可數。即使命中了，子彈在箭靶留下很淺的凹痕便彈走了。強弩之末……令人落寞的成語出現在永翎的腦海裡。

「彈速和軌跡都不穩定、強度更是非常弱。」

文鋒冷淡地道出批評，剛嘗到開發戰技的喜悅的永翎當前心也冷了。但是朋友說的也是事實，因此他沒有反駁。

「超能力是意識強大化的結果。你的意念將會左右自己的戰力。想要發揮最大潛能，就要有最堅定的意志。」

這句話，他們在教官口中聽過無數遍。但具體要如何做到，永翎心裡還是沒譜。心無雜念，說得容易卻很難做到。

「叮噹叮噹」的鐘聲響起。一小時已經過去了。永翎寄望下一個借用者沒有出現讓他們可以繼續練下去，但這個幻想馬上幻滅，高年級的學兄已經浩浩蕩蕩地進場。

文鋒和永翎交還了場地，一同經過選手通道返回更衣室。而扭開水龍頭的一刻，傾流而下的熱水讓兩人宛如置身天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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