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朋友,總是會說:「真的很羨慕你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你擁有著夢想,想要去實踐它。我都沒有。」
這話,讓我一直不敢放棄努力,好怕是不是不努力,開始迷惘的我,就不是我了。感覺大概有點荒謬吧!沒錯,是很荒謬。那三年,我讀了心理學的書,看了哲學,偶爾讀讀科學相關的一切,又回去畫了圖。恩,但我還是不想當畫家,因為我不想餓死。大人都這麼說,畫家會餓死,只是大人沒說學設計也會被氣死。而二十三歲的我怎麼覺得不管做什麼都會得到某個層面的死亡勒?
不覺得嗎?
哲學給了我很多不同的觀點,雖然現在的我,還是半個完美主義者,還是不覺得應該要百分之百的相信人,還是渴望用第三人稱的身份在這世界上活著,還是有點想當個善良的人,也還是想問世界怎麼還不停止我的呼吸。而這些事,我從來沒有說出口,因為我想我真的知道,我想要什麼。在翻頁的那一刻後,我想要留給這世界的是什麼。我一直努力的去完成這件事。
曾經我真的很在乎的人告訴我:「我覺得每一天都應該當作一個重生的一天。」我笑了,笑他實在太傻,然後說:『不,我把每一天當作最後一天,所以要把每件事做好,不要給別人留下殘局收拾。至少要盡力這要做到。』但我大概只說出口了前半句吧!當初,怎麼不好好把話說完勒?一直都很討厭自己這糟糕的壞習慣,卻一直沒有辦法改掉。這大概也是又開始寫故事的原因吧!這些事情,大概虛實摻半吧!聽說過心理學的柔焦現象嗎?最常引用的例子是前任總是最美好,或是沒擁有過的總是最美。時間把那些不完美淡化了,就像我現在在想起他,好像再也想不起來當初掉淚的任何理由了。倘若哪天,偶然有誰問了我關於這個人,我想我只會說:『他是很好的人啊!除了真的又一點生活白痴之外。』然後配上淺淺的微笑吧!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連夢想都沒有,甚至不知道具體的下一步要做什麼?」上次見面,他這麼對我說,當你再也不像曾經那麼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句子,再也不會在當下激起任何顯眼的漣漪。『我沒有。』那時的我這麼說,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見面的目的是我需要一個具體的記憶,好好的徹底的跟你告別了。但事實是這句話,偶爾偶爾還是會浮現在腦中,到底你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我不知道,但可能你也不知道,能夠直白地告訴別人我想要為這世界做出什麼的我,早就除了做這件事以外,就近乎一無所有了,我是說活著的理由。一年多前,醫生這麼說:「在繼續這樣使用過度,你可能再過個幾年就不能畫圖了。」當初為了畫圖,我努力學習教育體系裡的荒謬,把自己的靈魂藏在那個盒子裡,告訴自己那是潘朵拉的盒子,打開了只會帶來更多痛苦。但那只是謊言,除了創作之外的一切,我花了好久好久,去找回來一點點的快樂,和那一點活著的動力,才脫離了那令人窒息的枷鎖。
還記得第一次參加比賽,畫了這世界把那些快樂像是隨手可得的曾經,變得世俗的今日。送件的美術老師說:「你不照我的改,我就讓你永遠送不了件。」我其實真的不在乎你的想法,畢竟我早就不覺得人是善良的。兩個月的創作,我還是不想讓他被眼前這個人毀掉,就算我不想當個畫家。我改了,重新排了版,他卻說:「之前的比較好,但你這種作品是不會得獎的,不過我還是讓你送一下好了。」隨便,反正我沒有要當畫家,反正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要相信你。公佈結果的那天,第二名。他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得名。」『是喔,謝謝老師。』虛偽的臉龐,演譯出來的情緒,淡淡的說了這句話。一直到畢業後,還是會說說這個笑話,畢竟實在噁心的太好笑了。
教育跟藝術,原來都可以這樣荒誕的令人作噁。
不要變成那樣的大人。不要變成自己討厭的大人。
不知道是從哪一年,開始很流行這句話,當有人這麼說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這虛假的面具,荒唐的故事,鄙視的眼神。然後說:『我不想成為這種大人。』現在的我勒?我想我並沒有成為你那樣的大人,幸好。
我現在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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