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暗的對決 - 光與暗之對奕(二)

在石枱上放了一個榧木製的圍棋棋盤，黃雨恩妹妹和白衣少女相對而坐。她們的右手旁各有一個用相同榧木製的棋罐。

「我們只準備了19X19平面圍棋的棋子，我們要帶多一些棋子過來。」

石毅元帥吩咐他旁邊的高級軍官，帶多一些棋子來。

「石元帥，不用了。」

「公義審判者」投影出來的白衣姐姐，雖然是影像，但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常人沒有可以分出它是一個影像。雙手交叠放在兩腿之間，驟眼看似一個標準女見工者，她微小的身體擺動卻令讓她坐姿十分優雅。隔著一層面紗，也感到她神情自若。

在棋盤上出現三個互相垂直方向各的19條的黑光束，在半空出現縱橫交錯成一個19x19x19的棋盤。

「雨恩妹妹，我先下你讓給我的99子棋。」

「天使姐姐，你可以叫我小雨點，他們也這樣稱呼我的。」

白衣姐姐微微點頭，打開棋罐的蓋子。她不只是一個影像，更是佔有空間的實體，可以拿起棋罐。石毅元帥和身旁的軍官都十分驚訝。

「X軸12。」

她手執黑子，落棋時鏗鏘有力，連下三子，毫不猶豫。在棋盤上相應出現三個黑色球體。

「Y軸6。」

她又連下四黑子。

「Z軸14」

她這次下了兩子。原來她所說的是定義 19X19X19 立體棋盤的切面，X、Y、Z是方向，數字是層數。把立體棋盤切片成為不同平面棋盤來看。

只消半刻，白衣少女把黑子99讓子下了。在棋盤上的立體棋盤影像，99個黑點分佈在不同角落，看起來只是隨機擺放，但這是她設下的天羅地網。

「小雨點，我可以統治『自由聯盟國』近六十億人口的人工智能，你腦袋的神經元卻是有限。」

黃雨恩目不轉睛看著那立體棋盤影像，然後眺望亭外藍天白雲和碧綠湖水。

「天使姐姐，立體圍棋真的很難喔，你下得很好，你的棋看來滴水不漏了。」

黃雨恩仍舊是陽光般的笑容，但她身後的石毅元帥的臉卻難蔽失望的情。

「X軸4，Y軸2，X軸7，X軸17，Z軸6，Z軸17，Y軸8，Y軸13，X軸16…」

每一次轉換棋盤切面，榧木製平面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快速自動移動，多出的棋子移到棋盤外，少了的棋盤從外面移進來。

黃雨恩正努力思考。

「Y軸8，是這步了！」

黃雨恩下了一步白棋。白衣姐姐馬上回了一棋。

黃雨恩表情豐富，時而雀躍，時而迷茫，不時抓頭。白衣姐姐幽雅地保持坐姿，在頭紗後只發出冰冷的聲音下棋。

她們很快下了三百多手了，棋盤上黑子和白子比例是二比一，黑白子都十分離散。黃雨恩大約兩三秒下一只棋，而白衣少女下棋是電光火石間。

19立方的棋盤共有6859個位置，三百多手只是開局中的開局。

「天使姐姐，你有心愛的人嗎？」

「沒有，我沒有情感的。小雨點，不要講廢話，專心一點下棋。」

黃雨恩給出一個鬼臉。

「小雨點真的像楊帆老師年輕的時候，一個活潑陽光的小女孩。」

石毅元帥輕輕模黃雨恩的頭。

黃雨恩和白衣姐姐又下至九百多手了。原來黑白子看來隨意凌散，現在黑白各有一些地方棋子粘起來，成為一小團。一小團黑棋和白棋之間時有對碰，但很快又轉移都別的戰場。

「天使姐姐，那你知道有人愛著你嗎？」

白衣姐姐沒有理會，但她用力比之前略為用力，棋子擊在木棋盤的聲音更加響亮。

「小雨點，你知道妳的爸媽是誰嗎？」

「知道。」

「他們愛你嗎？」

「我知道他們愛我。」

在這段對話中，她們已經下了三手棋了。她們不用讀出立體棋盤切面代號，只用簡單手勢就可挑出適合切面，在榧木棋盤上下棋。

「為什麼你回答得這麼不肯定？」

一副剛烈的臉孔，穿著軍服的石毅元帥，好像慈父輕掃黃雨恩的長髪。

「雖然我出世至今還沒有親眼見過我親生父母，但我知道他們是善良的人。」

黃雨恩一副無辜的臉，然後下了一子。

「你的親生爸爸是香港市委書記黃先勇，前中央統戰部長。他生前迫害了很多人，但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衣姐姐跟著下了一黑子，這是一個殺著，直指白子的腹地。黃雨恩看見這棋，舉棋不定。

「你親生媽媽是黃一婷，是『後宮』的『皇貴妃』，由國家訓練來勾引男人，並為國家監控你爸爸。」

黃雨恩把咀唇扁起來，一手執著白子，凝望著立體黑白交錯的棋盤。

「你的爸爸，連你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怎樣去愛你？」

「『公義審判者』，你想影響小雨點下棋的心情嗎？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你這樣勝之不武。」

石毅元帥喝斥白衣姐姐，但他又回看黃雨恩的臉，盡所有力氣把心裡的怒氣嚥下去。

「是誰先提出這無聊的話題？」

白衣姐姐仍舊筆直地坐在，收回雙手，交叠放在兩腿之間，等待黃雨恩下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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