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製牌師 - 第6號：戀人The Lovers ─ (6)多餘的人

我奔向屋後，看著左右兩棵樹。樹不高，枝葉大約在我手高舉可以觸碰的地方開展。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xaPuGI71

哪一棵才對？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L9vYC7t1

我拍打著自己腦袋，哪一棵，師傅說的是哪一棵？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HoZZZ3xu

記憶中，師傅說那兩棵樹分別是生命樹與知識樹，一種果實讓你變強壯，另一種可以讓你變聰明…哪一棵是哪一種？

左邊那棵樹枝葉茂密，粉色的果實圓滾滾在綠葉間探頭。右邊那棵則是一片葉子也沒有，光禿禿的只有開叉枝幹插往天空，橘紅色的果實不是圓的，而是像火一般的形狀，燒著樹枝末梢。

哪一棵？

既然叫生命樹，應該是枝葉茂密的那一棵樹吧？我踮腳，伸手要去摘左邊那棵樹，突然手背一涼，一聲長嘶聲竄入我耳朵。

蛇！那隻剛才還纏在老麥可脖子上的那條綠油油蛇，什麼時候跑到樹上了？還是說，這棵樹就是他的家？

「我要救你的主人，需要這個果子，借我摘一下好不好？」我邊說，邊小心翼翼將手在次伸向果實。

「嘶…哈！」綠蛇好像生氣了，嘴巴張大露出如勾的牙，上下牙間還牽著濃稠的口水。我手本能一縮，忍不住發毛。

怎麼辦？此時西瓜似乎聽見聲音，慌慌張張地飛來。太好了！

「西瓜，幫我引開什麼注意，我來偷水果！」

西瓜飛到綠蛇旁邊，「吼嗚吼嗚」的低鳴，青蛇也「嘶哈嘶哈」的回應。西瓜好棒好乖，我趁著牠們兩個對峙，輕手輕腳繞到樹的另一頭，再次踮腳撈著果實。

啪！我手撈空，重心不穩，什麼東西用力拍了我手一下？轉頭一看…。

「西瓜，你幹嘛？！」

阻止我摘果子的，竟然是西瓜！牠和綠蛇張著嘴，一致用威嚇的表情對著我。

「我要救人啊！你們不要擋我…。」

時間點滴過去，就怕到時候來不及，我乾脆屈膝伸手，往最近的果實一瞪一撈。啪的一下我手又撈空，又是西瓜！牠飛在綠蛇旁邊，一副牠們兩個一國的樣子。

「拜託…。」

只見青蛇撐著脖子擺著自己頭部，似乎在對我搖頭。我回牠：「可是我需要這果子救你主人…。」

青蛇又再次搖了搖頭，我氣急敗壞，心想這次就算被咬也要硬摘個果子。正當我彎著膝蓋再次準備起跳的時候，突然脖子一緊，有人拉著我的衣領把我上身往後拖動。

「西瓜！」平常體貼又貼心的牠，今天是怎麼了？跟綠蛇當了好朋友之後就不幫我了嗎？

西瓜破壞了我跳躍的準備動作之後還不停手，不斷的把我往另一棵樹拉。我先是氣了一下，然後突然轉念。

莫非…。

我轉身，走向那棵沒有葉子的樹朝果實伸手，同時轉頭看交纏在另一棵樹上的綠蛇。牠撐著脖子，頭部上下晃了晃。

牠點頭，牠竟然在跟我點頭！這棵沒有葉子的樹才是生命樹？！

內心掙扎了兩下，我決定相信綠蛇。但這棵樹的果子長得很怪，果實不是下垂掛在樹梢，而是直立的，我拉長了手腳肌肉，怎樣都搆不到果實，更不要說摘它。

「西瓜…。」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vVtoixvu

這次西瓜很乖，用嘴咬斷了果實的蒂頭，抱了一顆果子交到我手中，我謝謝都還來不及說，轉身就奔向屋內。

「亞當！餵這個給她吃！」

只見亞當上衣破爛掛在身上，撕下來的布塊緊壓在夏娃的頸間。亞當抬起頭，淚眼婆娑問我：「她昏倒了，怎麼吃？」

「不管啊！」我在亞當對面跪下，說：「幫我把她的嘴扳開。」我雙手緊握著果實懸在夏娃嘴唇上方，死命扭轉。

汁液流過我的手滴落夏娃微啓的唇。

「順一順她的喉嚨，確定她有喝下去。」好在這果子不硬，汁液又多，我捏著手中逐漸軟爛的果實，觀察著夏娃的臉色。

有好一點嗎？我不能確定，但手中的那一顆已經成了爛泥。

「等我，我再去摘一顆。」我丟下手中果實殘渣，正要起身，發現西瓜爪子緊圈著另一顆果實，搖搖擺擺得飛來。

西瓜好棒！

我接過果實，再次用雙手榨著果汁。亞當似乎抓住訣竅，一下按一按懷中妻子耳下的骨頭，讓她嘴巴張開，一下搓揉她的喉頭，讓她喝下嘴裡的汁液。

「怎麼樣？」

「我不知道…。」

第三顆果子了，亞當神色越來越苦，抱著妻子的手臂也越圈越緊。沒有用嗎？我手臂手指痠脹，卻毫不感鬆懈，眼看第三顆果實又要成為渣滓…。

「咳咳咳…」亞當懷中嗆聲大作，夏娃滿臉果肉果汁的在丈夫懷中咳著，邊咳還邊搥打著丈夫。

「你笑什麼啦，你在我臉上弄什麼，好噁心！」

亞當笑得好開心，一邊幫夏娃擦拭臉上的果肉，一邊親吻她的臉。夏娃依舊在搥打她老公的胸膛。

「你們兩個臭男生在玩什麼啦？」

我也笑了，癱倒在一旁，才發現自己雙腿跪得麻了，根本沒力氣移動，手指甲似乎也在扭果汁中斷了半片。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痛，真的。

夏娃站了起來，亞當墊在她頸上止血的血衣掉落，傷口不見了！只有半乾涸的血漬斑駁的著她白皙的脖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害我又要重新洗澡了啦，吼！」

「妳…不記得了？剛才發生的事…。」

夏娃聳了聳肩。

「算了，不重要！」亞當開心站起來擁抱夏娃，卻被夏娃以「你身上很髒欸」的理由推開，亞當完全不以為意，依舊滿臉笑容。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SXnOFBZY

「快，快去洗澡。要不要我幫妳洗？」

「好啊！」這對夫妻打打鬧鬧，突然安靜了下來，神情尷尬得看著我。

我不明所以，突然有種自己是個「多餘的人」的感覺，從背脊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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