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過日常生活，但階域戰爭找上門來了》 - 第十六章：魔王的繼承人

第十六章：魔王的繼承人

夜裡十點半。

林聿坐在房間裡，電風扇慢慢轉動，觀測器平躺在桌上，發出極微弱的光。

客廳裡傳來細微聲響，是莎妮在看紀錄片。他聽得出來，是那種戰爭科技主題的節目——混合齒輪聲、術式動畫與低頻旁白，帶著某種不安的氣味。

他盯著桌上的觀測器，看了很久。

觀測器沒有反應，但他知道不是壞了。是自己在猶豫。

那晚之後，他一直想問她——你為什麼會被追殺？你說你不是魔王，但你說過你是他的“繼承人”。

這個詞聽起來很莊嚴，但從她口中說出來時，卻像是在說一個無法選擇的過去。

林聿低聲嘆了口氣，把觀測器拿了起來。

「……就看一點點。」

他開啟觀測器，沒有直接進入觀測，而是設定為「共振殘響回讀模式」——只捕捉莎妮身上殘留的階域波動，無需強制進入她的記憶體系。

簡單來說，是一種「從氣味讀出背景」的方式。

——

觀測器一震。

畫面裡浮現出一個極淡的視角片段：

——沙地。天灰。齒輪列車。遠方有一座巨大的空中建築緩緩漂浮，像是一座蒸氣驅動的城堡。

畫面中央，銀髮少女抱著一顆紅光核心，獨自站在廢墟中。

她背後，是一整片燃燒中的金屬都市。

林聿瞳孔微縮，還來不及看清更多，觀測器就發出一聲尖銳蜂鳴。

——

門被打開了。

莎妮站在門口，臉色蒼白。

「你在看什麼？」

「我只是……不是觀測，只是共振。」林聿舉起觀測器，「我沒有進去。」

莎妮沒有動，只是盯著那片微亮的裝置。

「你看到列車了嗎？」

林聿點頭。

「還有漂浮都市。」

她沒說話，只走過來把觀測器關上，靜靜放回桌上。

「那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她語氣低了下來，「第七階域的首都——賽亞洛斯。」

林聿小聲說：「你說過你不是魔王，但你是他的繼承人……那座城市，就是你父親的地盤？」

莎妮笑了一下，不像平常那種淡淡的笑，而是有點自嘲。

「那不是地盤，是他最後沒能守住的王座。」

她坐下，手指在觀測器上滑了一下，沒有打開，只是輕輕摩擦那層金屬外殼。

「我一直覺得這玩意兒很諷刺。那時候，整個階域都覺得我是個無能的繼承者，連核心都無法共鳴。直到有一天，在廢墟裡，我突然讓它動了。」

「你沒有接受繼承訓練？」

「有。但我沒通過。」她笑得有點冷，「我原本是備胎。真正的繼承人……在三年前的前哨戰中陣亡了。」

林聿握著手指，心裡有點堵。

他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莎妮似乎察覺到了，反而轉頭看他：「你不覺得我很危險嗎？」

林聿搖頭。

「我覺得你比我還怕自己。」

這句話讓她沉默了幾秒。

然後她小聲說：「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再去碰我的記憶。那些東西……你現在還撐不住。」

林聿低聲道：「是怕我會被污染？」

「不，是怕你會認同它。」

她看著他，語氣輕得像風吹過窗簾。

「你是這個世界的觀測者，不是我們那個世界的遺民。」

說完，她站起來，沒有再追問觀測器的內容，也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在離開前補了一句：

「我會慢慢講，但等你準備好，不是等你偷偷看完。」

她走出房門，輕聲帶上。

——

林聿靜靜地坐在原地，看著桌上那顆觀測器，指尖還留著剛才的微熱。

他知道她說的對。

可他也知道自己已經走上那條路。

他拿起筆記本，準備記下剛才看到的片段。

螢幕亮起時，一行文字自動跳出——不是他輸入的，也不是系統通知。

是一段他看不懂的文字，像是符文，又像是齒輪與筆劃構成的複合語。

他看不懂，但他知道：

那不是來自這個世界。

——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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