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收好這場偏愛 - 03 你還記得嗎？

紀筠沒回頭，只讓指尖在玻璃上輕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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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現在看得最清楚的人是我，」她語氣平穩，卻有一絲隱隱的刺，

「那你看得這麼清楚，是從哪一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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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祤沒應聲，卻忽然站起來，腳步聲不重，卻很近。

他走到她身側半步遠的地方站定，沒有碰她，甚至沒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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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靜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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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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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終於轉過身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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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窗外光線灑進來，將兩人隔成光與暗的兩端——

而他們的眼神，都比任何陽光更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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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不記得，四年前，蘇州那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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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眼神閃了一下，但嘴角依舊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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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中途退賽，還被我罵得狗血淋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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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眼裡閃著笑意，但語氣卻低沉，

「我是說，第一場我們並肩作戰、你當時跟我說——『你是唯一跟得上我節奏的人』的那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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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笑了，但不是那種輕鬆的笑。

她慢慢開口，像在剝開一層沉睡太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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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永遠消失在那場比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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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是因為輸了，才不再出現？」譚祤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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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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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低頭看著她，語氣像一把磨得極利的刀，靜靜割進她心底最深的那塊柔軟，

「是因為你在我贏的那一場，沒有為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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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安靜了兩秒，仿佛世界退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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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開口前還刻意停頓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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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時候，介意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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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輸，」譚祤語氣輕緩，卻隱隱壓著什麼，

「我只是介意，你從頭到尾，從沒真正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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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像是壓下什麼衝動才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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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我要你從頭再看一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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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過去的我——是現在的，完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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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盯著他，一動不動。她很久沒這樣了——

被一個人，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這樣不躲不藏的語句，狠狠地把過去一刀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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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低聲說：「你是不是很會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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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祤笑了，那笑帶點嘲諷，也帶點難得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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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一直都沒忘記——你當年怎麼走的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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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望他，眼神從尖銳慢慢變成一種說不清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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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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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次，」

譚祤一字一句，低聲開口，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你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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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沉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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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紀筠，那個所有人眼裡冷血無情的女強人，

那一刻，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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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抿了抿唇，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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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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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祤向她靠近半步，聲音貼得幾乎像是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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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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