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六十六章《天獸襲舟》

天色微亮，晨光尚未破曉。

靈舟懸停於南離神峰雲澗之上，輕霧繞槳，風息未起。

經過一日休整，船員們的五穀雜糧皆已補充完備，船艙內外亦清理妥當，隱隱有遠行氣息初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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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中央，一方靈木方桌早已擺下，熱茶未涼，香氣輕繞。

周玄靜坐椅中，手中托著一枚晶白細膩的小糕，低頭細嚼，神色凝靜如常。

只在嚐到內餡時微頓了片刻，眉宇深處似有些微錯愕滑過。

「嗯？裡頭……是竹葉靈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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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坐於對面，左手托頰，眼角含笑，聲音輕柔。

「嗯，被你嚐出來了。」

「你不是不太愛吃甜的嗎？我換了配方，加得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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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點了點頭，並未再言，卻將糕點慢慢吃盡，未留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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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一道腳步聲自艙內傳來。

魏凌塵走上甲板，赤髮披肩，雖神情仍帶幾分倦意，卻已收拾整齊、步伐穩健。

「師尊，溫師叔，弟子來給倆老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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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抬眼，點了點頭。

溫太源則瞥了他一眼，語帶玩笑：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午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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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苦笑回道：

「昨夜煉化靈息太急，有些氣旋未歸位。」

他目光一轉，看見正自後方踱步而出，灰紫交錯的斑紋巨虎，連忙行了一禮。

「鐵前輩，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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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踏上甲板，虎鬃微震，氣息穩重如山嶽，對魏凌塵微微點首，喉間發出一聲低沉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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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收回茶具，向一旁候命的船員示意。

「地圖拿來，讓牠自己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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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立即從玉匣中取出一張靈繪南洲全圖，鋪展於桌面，圖面浮動如水波光影，將整個南洲山河縮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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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踏前一步，鋒利的虎爪輕觸地圖中部偏西的一片山脈交界處，尾端微卷，定於一點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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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立即回應：

「回報主上，該處為西南交界的裂骨山系，若全速前往且中途無天獸干擾，兩日航程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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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簡短吩咐，隨即起身整理袖口後道：

「好，按此航線備航。」

「讓大家到位，準備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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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領命退下，靈舟甲板隨即震動，一道道啟陣之聲從船艙深處響起，蒼藍靈陣自舟體亮起，將全舟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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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靈舟破雲而起，驅風而行，劍光流轉如霞，直指西南界山。

朝六瞳魔紋虎的故地，行舟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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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自站上甲板後，那雙虎眼就沒從桌上的點心盒移開過。

牠明明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卻盯著那小巧糕點瞧得出神，像是要把它們吞進眼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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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眼尖，瞥了他一眼，語氣玩味：

「你不是肉食的嗎？糕點也看得這麼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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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低吼一聲，虎尾略收，難得有些尷尬地偏開頭，悶聲道：

「我……我是雜食的……都吃，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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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一邊咬著糕點，一邊差點噴笑，趕緊起身從盒中拿出兩塊，走到鐵煌身前：

「鐵前輩，這是溫師叔做的，您既然想吃，不如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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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聞言咧嘴一笑，伸爪接過，先低頭聞了聞，然後張口一咬，喀喀咀嚼幾下。

片刻後他一抖虎鬃，撇嘴道：

「這玩意兒……一口一塊，太小氣了！」

說著卻又一爪抓起另一塊，塞進嘴裡。

「不過……甜得剛好，不黏牙，還挺順喉！」

他咧嘴露齒，笑得豪爽，虎鬚一抖，看起來像是在嚼山獸肉一樣嚴肅，場面卻偏偏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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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第二塊糕點吞下肚後，還舔了舔虎牙縫，臉上浮現一絲極不搭的滿足神情。

「這小東西，看著小，吃起來倒有點勁……」

牠咂了咂嘴，「你們人族還真會整這些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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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見狀不禁失笑，順手斟了杯茶遞給他，語氣輕鬆問道：

「你們六瞳魔紋虎的部落……是在山林裡？還是深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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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接過茶盞，沒細想就回道：

「我們部落在裂骨山脈西南端，天嶺斷脊谷那帶子。」

「左右都是斷層絕壁，底下有魔泉地脈，靈氣足、地形難攻，幾百年來打不進去幾個外人。」

他晃了晃茶盞，又補了一句：

「我們這一族沒你們那套宮殿講究，就是石窟作巢、獸骨為柱，粗歸粗，但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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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咬著第三塊糕點，邊聽邊點頭：「聽起來挺硬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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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嘿嘿一笑，拍了拍胸口：

「咱們族講一個字——『橫』。」

「不怕死、不怕苦，誰敢動我們地盤，我就帶人往死裡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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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低頭抿茶，語氣淡淡：

「那這次……你們的族人，還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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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聞言，神色頓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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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息，鐵煌才低聲道：

「我帶來的有谷裡一半的菁英，幾乎全折在驛站。」

「谷裡……還有老跟小，還有我三個兒子女兒。」

「我不回去，他們守得住一時，守不住一世。」

「所以我還是必須回去主持大局。」

他說這話時，聲音不高，卻像獸吼壓進胸口裡，一句一句沉沉砸落，連甲板邊緣的風都仿佛為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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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垂目點了點頭，語氣亦收斂了三分：

「放心，你回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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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時略沉。

周玄望向遠方雲層，眼中光芒如霜鋒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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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此時——

靈舟下方的陣盤忽然震鳴一聲。

艙底靈陣驟亮，數道警示光紋自舟尾竄起，直刺天際，化為交叉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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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高位靈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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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舵弟子疾聲通報，語帶驚疑：「靈息呈單向衝擊態，似為高階天獸，未顯群體……但速度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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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倒快。」

周玄淡聲開口，掌中靈光一閃，白衣已隨風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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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聞聲雙眼一瞪，齜牙咧嘴：「這些畜生動作還真快，這就衝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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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握拳而起，赤髮飛舞，雙瞳泛著白金獸紋之芒：「師尊，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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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聞言雙眼一瞪，虎鬃倒立，齜牙咧嘴笑道：

「嘿，來得好！」

「老子都快悶壞了，正好伸展筋骨，看看我怎麼扒了這些畜生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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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見一人一虎躍躍欲試，掌中靈光一閃即斂，袖袍垂落，便又坐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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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轉首望他，唇角彎起，語氣半真半戲：

「就幾隻小鳥，也值得你動手？讓他們熱熱身便是。」

她素手輕抬，為周玄重新添了一盞清茶。

「來，這杯清茶給你解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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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之上，赤發飛揚。

魏凌塵雙目閉合再睜，一道血白交織的靈紋自眉心綻出，雙臂靈息爆湧，猛地踏前一步，暴喝聲中：

「——合靈戰軀！」

霎時，白虎虛影自他背後撕空而現！

那虎影比以往更為凝實，鬃風倒張，四蹄之下空氣皆震，獸瞳如月，寒芒凜凜，仿若真靈甦醒。

每一爪踏出，便有音爆激鳴，似能踏裂整片靈舟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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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剛飲下一口茶，虎眼瞪圓，下意識往後縮了半步。

「這……這是神獸白虎的虛影？」

他眼角抽了抽，嘴上雖笑，虎鬃卻微顫。

那是血脈深處的本能在告誡他——這虛影裡，藏著真正神獸白虎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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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低吼一聲，聲音壓低但難掩震驚：

「這小子……不是普通人族吧？你是神獸後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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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話音剛落，靈舟前方天幕猛地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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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數百頭雷鱗雕自雲層俯衝而下，羽翅之間電芒閃爍，喙中帶雷，聲勢驚人。

而靈舟兩側山嶺之間，數百頭風甲猿踏風躍起，披甲如銅，咆哮聲中捲起氣流直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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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靈舟外壁防禦陣法即刻亮起，數道蒼青靈紋自舟身浮現，交錯成陣，擋下初波衝擊，卻也激起陣陣漣漪，如水面波紋層層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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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將茶盞輕置膝上，目光透過陣紋縫隙，淡淡望向那些狂衝而來的靈獸。

只見那些雷鱗雕與風甲猿的眉心處，無一例外皆浮現血紅紋印，細若絲縷，卻散發出扭曲而暴戾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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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語聲平緩，如喃似語：

「看來……這些也不是自願的。」

「看樣子，又是衝著我們來的。」

話落，他抿了一口清茶，神色不變，茶香如雲般繚繞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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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仍坐於桌側，對外頭攻勢視若無睹，舉止從容地為周玄續上熱茶，似對這場襲擊毫無興趣。

「茶涼得快，我換壺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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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此時尚未回應鐵煌那句「神獸後裔」的驚訝評語，整個人已在氣浪翻湧間爆射而出，化為一道赤芒閃身掠出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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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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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虛影怒吼一聲，四蹄騰空，與魏凌塵身形合一，氣息暴漲！

他閃電般橫移，身形未至，拳風已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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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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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轟碎一頭雷鱗雕的半邊羽翼，轉身再震，一掌震碎風甲猿頭骨，妖血四濺如雨。

短短數息，魏凌塵已在空中連續擊殺七頭靈獸，動作俐落、節奏分明，彷彿在空中編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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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站在甲板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陣法外那道人影狂風暴雨般碾壓靈獸，一爪掐茶盞、一爪按著甲板，喃喃低吼：

「我說……到底誰才是妖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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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盯著陣法外魏凌塵橫掃雷鱗雕與風甲猿的畫面，虎眼瞪得老大，臉上的鬃毛幾乎炸成一團。

剛才自己才在周玄面前誇口「帶人往死裡衝」，下一刻就被人族小子當場打臉打得啪啪響。

還被神獸虛影壓了血脈、動彈不得……這臉，丟得他六瞳魔紋虎整族都要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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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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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一聲低吼，虎喉震顫如雷，體內氣息爆開，猶如山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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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階巔峰的氣場毫無遮掩地放開，龐大的獸威如巨浪席捲甲板，掀起靈舟陣膜一陣劇顫，連空中幾頭雷鱗雕都被震得偏航哀鳴。

「再不動手，還要讓你們人族小子搶光風頭不成！」

鐵煌怒吼一聲，四肢微曲，身形驟然一躍，整頭虎影穿破靈舟防禦陣法，重重砸入靈獸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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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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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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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爪一撲，硬生生將一頭風甲猿從空中拍成肉泥，接著猛甩虎尾，橫掃一群雷鱗雕墜空翻飛，如斷翅狂風。

每踏一步，大地震顫；每嘯一聲，妖魂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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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側目一瞥，見鐵煌也加入戰局，不禁笑道：

「鐵前輩，你剛剛不是說要伸展伸展筋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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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氣哼哼回了一句：

「伸個屁！你打太快了，我都來不及暖身！」

接著又緊接著一爪撕裂一頭撲來的雷鱗雕喉頸，血光四濺，聲勢如虎王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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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獸同陣，靈息交織。

一人一虎並肩殺伐，在九天之下，斷羽斷骨紛飛如雪，戰意直逼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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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不過半柱香，原本鋪天蓋地而來的靈獸群，此刻已血氣四散、哀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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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與鐵煌聯手之下，數百頭雷鱗雕與風甲猿竟被硬生生滅去八成！

餘下兩成早已心神俱裂，戰意潰散，發出驚恐的獸吼後，便四散奔逃，倉皇離去，連回首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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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息重歸，雲層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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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回返甲板。

魏凌塵靈息漸斂，白虎虛影隨之消散，赤髮落肩，氣息略有起伏，卻神情從容。

鐵煌則仍虎軀昂揚、鬃風未歇，一雙獸瞳炯炯閃亮，顯然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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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一踏回甲板，就仰天咧嘴大笑，聲若雷鳴：

「這些小畜生就是不經打！老子才動幾下，就被嚇得屁滾尿流！」

接著哼了一聲，虎尾一甩：

「我都還沒暖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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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收斂戰意，看向鐵煌，唇角含笑，語帶誠意又帶幾分打趣：

「鐵前輩果然是妖中龍鳳，妖之表率，小子佩服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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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聽了頓時神色一振，虎鬃猛然一顫，彷彿比剛剛撕碎靈獸還要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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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煌猛地一掌拍上魏凌塵肩頭，力道沉猛，震得魏凌塵腳下一晃，氣血險些翻湧。

「小老弟！我就說你眼光不錯！」

「你鐵大哥我，可是南洲上得了檯面的角兒，被你一眼看出來，證明你小子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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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還嘿嘿一笑，隨即抬起虎掌，砰砰朝自己胸口猛捶兩下，敲得震耳發響，語氣豪氣沖天：

「記住了，以後在南洲，不管碰上什麼事，只管開口！」

「老哥我——幫你扛！」

他說得鏗鏘有力、毫不遮掩，一雙虎眼滿是豪情，彷彿下一刻就能為魏凌塵上刀山下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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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愣了一下，旋即拱手一禮，笑道：

「那小弟就先謝過鐵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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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周玄依舊坐於原位，手中茶盞未移，只是淡淡望了他們一眼。

溫太源則搖了搖頭，輕聲笑了出來，重新為他倒上最後一盞熱茶。

—

天際再度破曉，雲散霞啟，靈舟劍光流轉，穩穩奔赴裂骨山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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