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劫 - （19）妳早知道我是誰

魏辰潛入東宮的第七夜，終於等到太子妃獨自一人的時機。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feRCJ2VG

他原本的計劃很簡單——製造一場混亂，趁機挾持蘇宵，逼她交出蘇家與邊境將領往來的密函。

可當他悄然潛至昭陽殿後苑時，卻見一道纖細身影立於月下，手中長劍寒光凜冽，劍鋒劃破夜風，發出細銳的嗡鳴。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p0r8waEn

——蘇宵在練劍。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viWCaH96

而且，那劍路……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obZEczkG

魏辰瞳孔驟縮，呼吸一滯。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mVcKBnxF

秋山門的「秋霞一式」！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mcVoni7M

他太熟悉這套劍法了。十年前，他在秋山門學藝時，每日晨起便是練這套劍招。可眼前這囂張跋扈、嬌媚惑人的太子妃，怎麼可能會秋山門的劍法？

魏辰心跳加速，不自覺地往前一步，腳下枯枝卻「咔嚓」一聲輕響。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jJnX89Lj

蘇宵的劍鋒驟然一頓。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WNcOOoHk

「誰？」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OLfTLibx

她的嗓音冷如霜雪，與平日嬌軟的語調截然不同。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2wpIwUXy

魏辰迅速隱入暗處，屏住呼吸。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xnjpyp7y

蘇宵緩緩收劍，目光掃過夜色，唇角卻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Tb5evPte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95Klpkcp

魏辰心頭一緊——她發現他了？

可她並未繼續逼問，只是將長劍歸鞘，轉身離去，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冷。

從那夜起，他仍舊每日潛入東宮，卻不再急著搜尋密函，而是鬼使神差地躲在暗處，看蘇宵練劍。

她偶爾子時必至後苑，褪去華服，只著素白勁裝，長髮高束，劍鋒如雪。那張平日裡嬌媚含情的臉，在月色下竟透出一股凌厲的英氣，與她在人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魏辰越看，心越亂。

某一夜，蘇宵忽然停下劍，頭也不回地開口：

「看了這麼多天，不膩嗎？」

魏辰渾身一僵。

「妖女。」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dwyKW7E0

魏辰的劍尖抵上蘇宵咽喉時，她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月光泠泠，照得劍鋒寒光凜冽，也映出她頸間一抹細細的血線——他只要再往前半寸，就能要她的命。

可她卻笑了。

「行刺太子妃……還是東將軍的人？」她紅唇微勾，嗓音依舊帶著那股慵懶的媚意，「呵，師弟，你這是要欺師滅祖啊……」

——她在裝。

故意用回那副令人生厭的嬌媚腔調，故意放軟身段，甚至連眼神都瞬間染上濕漉漉的蠱惑，彷彿方才那個劍勢凌厲的秋山門傳人只是幻覺。

魏辰心頭那股無名火猛地竄起。

「閉嘴！」他劍鋒逼近，在她頸上壓出更深的一道血痕，「不許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蘇宵挑眉，竟還故意歪了歪頭，讓劍刃更貼近自己的皮膚：「哪種語氣？這樣嗎？」她忽然用指尖輕輕撫過劍身，嗓音壓得又軟又啞，「還是……師弟喜歡聽別種的？」

「噌——！」

魏辰猛地收劍，暴退三步，胸口劇烈起伏。他厭惡極了她這副模樣——厭惡她眼波流轉間的算計，更厭惡自己方才竟有一瞬被那套「秋霞一式」動搖了判斷。

「怎麼不殺了？」蘇宵指尖抹過頸間血珠，笑意漸冷，「因為發現我和你師出同門，下不了手？」 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alwI0rj9

「荒唐！」

魏辰聲音一沉，劍氣微顫。他本想嚇她，卻反被這語氣攪亂了心神。

他從來不屑這種女子——擅媚惑、善權術，只會裝醉勾人、靠男人上位。他早看透她，只等找出證據送她下地獄。

可方才她在月色下舞劍那一幕，卻讓他一時幾乎忘了自己是來監視的。

那劍，是秋山正宗。

那劍，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劍——

她的起手、她的步伐、甚至劍意中的殺與藏——那不是偷學，更不是裝樣子，而是真正的——

「師姐。」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ofNF6voH

他喉頭一緊，這個詞幾乎脫口而出，卻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蘇宵緩步靠近，身上絲毫沒有殺氣，卻讓魏辰心頭起伏難平。

「你……你早知道我是誰……」

「不早不晚。」她聲音低沉，柔韌而清醒，「只不過……原來你從頭到尾都在裝傻。包括我去東府勾引你那一回。」

魏辰臉色陡變。

他記得。那次她醉酒調戲他，他假意害羞應對，心底對這種女子嗤之以鼻。

蘇宵笑意轉淡：「本以為你是個冷血的蠢貨，現在嘛……倒是有點意思了。」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3b0AwRjN

夜風驟起，蘇宵的劍勢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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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用那些嬌媚作態，也不再刻意收斂鋒芒。手中長劍一振，劍鋒嗡鳴，如秋水寒光，直逼魏辰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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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門第七式·「孤鴻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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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的橫劍格擋，可蘇宵的劍卻在中途陡然變招，劍尖輕挑，如飛燕回巢，剎那間劃過他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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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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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的劍脫手落地，他踉蹌後退，震驚地看著自己腕間那道細細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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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能破他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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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宵沒有追擊，反而收劍而立，月光下她的眼神冷如寒潭：「看清楚了嗎？這才是『孤鴻洛陽』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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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呼吸急促，腦中嗡嗡作響。他練這招十年，自認已臻化境，可蘇宵方才那一劍，快得他連劍路都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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