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習作（百合） - 第四課：請簽署戀愛導師的契約

《戀愛習作》第四課：請簽署戀愛導師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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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是隻夜貓子。

白天的社工工作，除了要給怪獸家長及小怪獸們上課程，舉行講座，偶爾晚上或週末還要去教柔道。

晚上便是她珍貴的私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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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佘尖夢，她興沖沖地用兩三晚準備好尊貴一對一A0脫單戀愛必勝課程。

她精心為佘尖夢準備的戀愛輔導計劃，終於要實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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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是有了目標就往前衝的性格，按步就班完成，會給她莫大的滿足感。

這天早上，她反常地七點鐘就起身，將跟貓兒一樣蜷曲起來睡覺的佘尖夢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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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餐之後，洛詠嘉就將一式兩份的A4紙放在飯桌上，她鄭重地講：

「尖尖，請簽署戀愛導師的契約。」

「契，契約！？」佘尖夢習慣性托眼鏡，將密密麻麻打滿字的紙拎起一看。

「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洛詠嘉已經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大名。

「好啦，我又沒有不答應……字怎麼這麼多。」佘尖夢抱怨一句，沒有細看就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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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囉，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尖尖的戀愛導師，你一定要完成我給你的所有習作、挑戰和測試喔！」洛詠嘉興奮地講，雙掌一拍，仿佛這一場剛開始的節目。「跟我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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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今天有太陽，真好。」拖鞋踩在曬得溫熱的磚路上，洛詠嘉將佘尖夢帶到公眾泳池，兩人進了女更衣室，脫去外面寬大的T恤。

方才還沒出門，洛詠嘉已要佘尖夢提前將泳衣穿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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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上下打量佘尖夢，她慢悠悠地將T恤摺好，再將小背包塞到櫃子。佘尖夢身上穿的是黑色連體泳衣，將膚色襯得雪白，不過，泳衣不是背心，而是短袖，竟是將肩膀完全遮蔽的保守款式。

洛詠嘉暗自內心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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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略帶緊張地眨眼看往洛詠嘉，她那水靈靈的單眼皮大眼睛藏在眼鏡後，看著就讓洛詠嘉覺得暴殄天物。

「嘉嘉，明明你說是戀愛……輔導，為甚麼我們要來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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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了幾天，在洛詠嘉的不厭其煩提醒下，佘尖夢終於願意叫她名字。

「親愛的尖尖，來泳池當然是游水，。」洛詠嘉指向櫃子，「眼鏡都要收好喔，難道你下水了還戴眼鏡？」

「我，不懂游水。」佘尖夢手足無措，但洛詠嘉已經風風火火幫她取下眼鏡，放到櫃子裡重新鎖好。

「我教你。我是你的導師嘛。」洛詠嘉頑皮地朝她單眼。「對了，別忘記防曬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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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獨有香味的乳白色防曬液，倒在掌心裡，擦到雪白的手臂上，然後是大腿……洛詠嘉抬頭，將乳液遞給佘尖夢。

「你幫我塗一下後背啦。」

「後，後背……」佘尖夢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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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穿的是深藍色背心泳衣，上背部是倒V型，將她姣好身材包覆。

「當然了，不然後背都會曬傷，來吧。」洛詠嘉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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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小心翼翼地幫她塗上防曬乳液，力氣很小。

柔柔的指腹揩過洛詠嘉的後背，讓她覺得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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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了。」佘尖夢有點害羞，臉頰微紅，將乳液重新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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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來她一定要加重肢體親密度的訓練了。

洛詠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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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了更衣室。

佘尖夢雖然度數不算深，但突然脫了眼鏡，明顯覺得沒安全感，這傢伙的拖鞋緊抓著地磚，一步一步，不願意地緩慢朝前挪動，像隻小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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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用害怕啦，有我在。」在大太陽底下，洛詠嘉停下等她，然後一把將她手臂挽起來。「游水很簡單的，我保證，你會學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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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訓練池，這裡的泳池是傾斜的，一側的深度較矮，適合初學者練習。「好，先做熱身哦。」洛詠嘉先教佘尖夢拉筋，做足熱身動作，然後才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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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是個富有耐心的導師。

她先讓佘尖夢熟悉水的浮力，再教她踩水技巧，要她不要害怕腳尖不觸地的感覺。

不過，佘尖夢幾乎跟所有初學者一樣，只敢站在淺水區，雙手死都要捉緊池邊。在洛詠嘉的三催四請，才願意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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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慢慢踩水，想像你腳掌像海洋生物一般優雅，好像蛙人撥掌，小腿帶動水流。」洛詠嘉耐心引導佘尖夢離開池邊，一隻手扶著佘尖夢的肩膀，掌下的泳衣衣料碰上了水，觸感柔滑，令人愛不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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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很小隻，肩膀瘦弱，但也有身子輕盈的優勢，容易飄浮起來。

但佘尖夢仍在害怕，她比洛詠嘉矮，遠離池邊一段距離後，腳就已經碰不到池邊了。

「我害怕……」佘尖夢用央求的語氣對洛詠嘉講。

「捉緊我。」洛詠嘉微笑講。

佘尖夢一隻手拉緊洛詠嘉的手掌，另外一隻抓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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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你要相信我呀。」洛詠嘉鼓勵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看，你現在沒有下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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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學識踩水後，佘尖夢露出訕笑，似乎多了信心。

對初學者來講，光要練習踩水就足夠消耗一整個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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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水課完畢後，一直在水中飄浮的佘尖夢，甫上水身子就搖搖晃晃。

「站穩，見你這麼用心聽我教，待會兒帶你去吃美食。」

洛詠嘉手臂勾著佘尖夢的肩膀，扶她回去更衣室沖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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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同居幾天，但洛詠嘉已摸熟了佘尖夢的喜好習慣。

這傢伙看著柔弱可愛，但其實跟麻甩佬一樣，喜歡吃茶餐廳的碟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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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餐廳裡，看著佘尖夢將頭埋在飯碟裡，將豆腐火腩飯吃得滋滋有味，洛詠嘉不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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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你還沒有答我，為甚麼要學游水。」佘尖夢邊吃邊問她。

見佘尖夢吃得滿頭大汗，洛詠嘉遞了張紙巾給她。

「我的計劃，是要讓你勇敢踏出單身的舒適圈，游水是第一步，讓你習慣聽從導師，就是我的指示。」洛詠嘉爽朗一笑。「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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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無奈地將少甜的凍檸水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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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稍作休息，洛詠嘉便要佘尖夢到她睡房裡正式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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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坐在電腦椅上，膝上枕著筆記簿，緊抿雙唇看往書桌，書桌上是播放著幻燈片封面的電腦大螢幕。

洛詠嘉將她做社工上課時的教學道具拿出，用著長長的伸縮棒拖向螢幕。

「要成功談戀愛的第一步，是要認識你的屬性。尖尖，要寫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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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 H, Pure, G, TBG…」佘尖夢摸不著頭腦，問她。「幻燈片上沒有解釋呀。」

「幻燈片不是書本，解釋當然是由我來。」洛詠嘉清清嗓子，開始講：「在我們這圈子，每人都有Label, No Label都是一種Label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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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快速將不同的屬性定義講了一次。

「如果單憑外表呢，我覺得尖尖你是Pure，雖然你是短髮，但行為舉止和性格都不像TB。不過，也許你會覺得自己是介乎中間的H。」

「我不喜歡化妝，又不穿裙子……」佘尖夢喃喃地講。

「你覺得自己是不懂打扮的女孩，對不對？放心，經過我的教導，你會很快上手。化不化妝不會影響你的屬性，TB都可以精心打扮和化妝啊。」洛詠嘉繼續講解。「根據Label，不同組合的戀愛就有相應的名詞，像PPL, TT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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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基本定義搞清楚後，洛詠嘉的幻燈片來到社交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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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脫單，尋找適合的戀愛對像，一定要選擇我們女同圈子專用的交友App! 蝴蝶App呢，是最多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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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佘尖夢的筆記簿要爬滿了如螞蟻般工整的字。

洛詠嘉朝她遞手，她卻呆呆交出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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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機，尖尖。」洛詠嘉翻白眼。

「哦，好的。」佘尖夢誠惶誠恐地交出手機。

「好了，幫你下載好了！現在，我們要設定你的用戶資料。」洛詠嘉眼睛裡閃過精光，這是她最期待的環節之一。「尖尖，這關乎其他單身者對你的印像哦，在戀愛市場裡面，務求一眼讓你突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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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突圍而出？」

「當然是照片啦！」洛詠嘉興沖沖點開佘尖夢的相簿，發現那大多數都是風景照，以及書本的封面照。「欸，佘尖夢，你的照片呢，怎樣連一張自拍相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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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拍照……」佘尖夢又緊緊抿起嘴唇了。

「好了，不要再抿嘴了，這會加深唇紋喔。」即使很可愛，但洛詠嘉還是負責任地制止了對方的慣性動作。「我應該要先想到這一步的，不過如果要拍照，後面的步驟還沒有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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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疑惑地聽洛詠嘉自言自語。

「不要緊，我們先設定你賬戶的其他資料！」洛詠嘉用力點頭。

兩人頭碰頭，挨在電話旁邊。

「感興趣的話題，『交友』、『美食』、『藝術』，選這三樣。」

「哦。」

「尖尖，你想用甚麼名字？」

「英文名可以嗎？」

「好，Gigi。然後是自我介紹，你想怎樣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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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想了一想，誠實地答她。「A0，在書店工作，喜歡看書。」

「沒了？」洛詠嘉倒抽一口冷氣。「這不夠，尖尖！你要寫吸引人的介紹啊！」

「怎樣才算吸引？」

「22歲，愛好文藝藝術，喜歡美食，小動物，動靜皆可。想尋覓有趣又真心的戀愛對像。喜歡看各類型書籍，甚麼話題都可以聊，我會聆聽你的說話。非誠勿擾。」洛詠嘉將她預先想好的答案道出，挑眉道，「明白嗎？有點長度，但不要太囉嗦，這樣才可以吸引人們向右劃，想跟你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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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是甚麼話題能聊得來……」

「這方面，我都會好好訓練你的！」洛詠嘉樂觀地講。「這是我給你的第一份習作，你花時間好好想想自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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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在洛詠嘉的引導下，她們又一起填了幾個空格，像Label、高度、興趣、宗教等……

洛詠嘉幫她填了P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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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接下來，你要寫下，你期望的對像是個怎樣的人。」洛詠嘉引導佘尖夢，問她。「你喜歡長頭髮的？短頭髮的？帥氣TB？型格御姐？不過就算是姐姐，都有很多類型的，有像我這種運動型的，也有文藝安靜類型……」

「我又沒有拍過拖，怎樣知道哪種類型適合我。」佘尖夢哀怨般地嘆氣。

「你一定有心目中的白馬女人吧？」洛詠嘉輕撞她手肘。

「我喜歡……比我高的。」佘尖夢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被洛詠嘉強勢地用手指抬起下巴。

「佘尖夢，你有自信一些才行啊，好吧，我幫你填上。接下來，要為你的賬戶頭像照片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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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拍一張而已，要準備甚麼？」涉世未深的佘尖夢傻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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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功夫，可就多了，哈哈。」洛詠嘉摸起下巴，打量佘尖夢。

這是一塊樸玉，但她很有自信可以將對方打磨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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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帶了佘尖夢去商場，根據她的膚質及皮膚顏色，買了合適她的化妝品。

佘尖夢只是負責聽課，腦子裡滿是大地色系、腮紅、打鼻影等等她不熟悉的化妝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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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一直以為化妝只需要一枝掃，現在才知道還細分做粉底掃、遮瑕掃、胭脂掃、眼影掃、碎粉掃、修容掃、眉掃……

佘尖夢差點就要雙眼一翻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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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洛詠嘉並沒有帶她去買名牌衣服，而是跟她到了平實的連鎖品牌店，添置了兩三套色系簡單但款式可愛的衣裳。剛好碰上了夏季特賣，價格沒有讓佘尖夢嚇得吃不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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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下一步的教學，卻令佘尖夢感覺……

「內衣？！別開玩笑了……！」佘尖夢從牙縫裡小聲擠出這個詞語。「我，不需要啊！」

「別傻了，尖尖，每個女生都要穿內衣的，你又不是束胸的TB。」洛詠嘉又朝她單眼，「游水的時候，我憑肉眼就量出你的尺吋啦，放心。」

「我不想嘛……」佘尖夢的抵抗無效，她還是被洛詠嘉拉到了一間內衣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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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衣店的職員看起來認識洛詠嘉！

「Lorraine！這就是你提起的朋友啊。」束起馬尾的女性店員打扮不俗，化了妝還劃了眼影，看起來非常專業，不過年紀明顯比洛詠嘉大了一截。

「我很久以前在這裡當過暑期工，莎姐那時已在這分店工作，放心吧，我是專業的。」洛詠嘉將佘尖夢推進了單獨的試衣間，房間四面是牆，厚實大門亦有鎖，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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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佘尖夢此刻內心一點兒踏實的感覺都沒有。

「待在這裡，我去拿適合你的款式進來。」洛詠嘉對她交待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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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雙手只好絞在一起焦慮地等待。

感覺上並無幾分鐘，洛詠嘉就重新進了房間，鎖好房門。

她兩隻手臂上都是衣架，掛滿了不同顏色的胸圍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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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這麼性感！？」佘尖夢一看，快要暈倒。

很多蕾絲款式，甚至還有半透視的……

「有些尺吋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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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尺吋大的是給我的，B罩杯的才是給你啊，尖尖。」洛詠嘉將全部內衣掛到牆上的勾子後，竟開始脫去外衣，嚇得佘尖夢馬上轉身。

「你你你怎麼脫衣服了？！」

「當然是要正確示範穿內衣啦，你也要脫，不然怎樣試內衣？」洛詠嘉一副她少見多怪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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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仍背對著洛詠嘉，雙手掩著臉，緩緩解開她今天短袖白色襯衫的紐扣，她顫著手快速脫下內衣後，便從架上隨便拿了個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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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來，尖尖。」洛詠嘉在她後背喚她。

佘尖夢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她很少……穿這麼少布，面對另外一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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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來後，只見洛詠嘉已經試穿上一款酒紅色的高貴緞面蕾絲內衣。

她上圍豐滿，看起來就跟平面廣告裡面的性感模特兒，輕易撐起內衣，展示傲人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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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一見到佘尖夢轉過身來，就馬上皺眉。

「尖尖，你以前沒來過內衣店試尺碼嗎，應該要有專業店員教你怎樣正確穿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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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詠嘉並不避嫌的直接上手，幫佘尖夢調整好肩帶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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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內衣店裡的空調很強，洛詠嘉的指尖微涼，對方的手指攀上自己的皮膚時，佘尖夢下意識縮著身子。

「放輕鬆，你就當我們又在游水，不用害怕，好嗎？」洛詠嘉語氣放輕柔，還輕輕摸了佘尖夢的頭髮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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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只好臉頰火熱點點頭，在近距離之下，她不敢將眼睛放在正前方——因為那裡就是洛詠嘉的胸脯，她只好斜著目光，盯著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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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杯合適，肩帶調好了，然後呢，記得要將旁邊的肉肉撥回罩杯裡面。」洛詠嘉沒有碰佘尖夢，反而在她自己身上示範，摸到她胸圍旁邊的腋下部分。

「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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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不情願地背著身子，依洛詠嘉的指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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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羞恥……

要在對方臉前做這種事。

為甚麼洛詠嘉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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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轉過身，來，看鏡子。」洛詠嘉引導她走到鏡前。「尖尖，你看，這款內衣可以讓胸型看起來更挺身，而且質料輕薄，適合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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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吻真的像在這裡工作。

但佘尖夢的眼睛不是看在鏡中的自己，而是洛詠嘉。

她常做運動，小麥色膚色看起來健康又有活力，腰身勁實，手臂線條都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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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學會欣賞自己的身體。」洛詠嘉讚嘆地講，「罩杯不是一切啦，小胸也有小胸的市場，外頭會有很多人喜歡你這種蘿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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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看很多漫畫，當然知道蘿莉的意思。

「大胸的人當然可以這樣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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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這麼努力做運動，是希望老的時候，身材不會走樣得太厲害，大胸也有大胸的煩惱。」洛詠嘉吐吐舌頭，「好了，換別的款式，要幫你多挑幾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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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找，戀愛對像。」佘尖夢紅著臉，大膽對洛詠嘉講。「誰會一約會就……見到對方內衣呀。不用買這麼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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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未雨綢繆，等你戀愛了，就會知道內衣是挑起對方情趣的手段之一，我今天挑的是可愛款式，都沒有幫你挑性感透視裝……」洛詠嘉指著半透視的黑色大罩杯，壞笑問她。「還是說，你想看我試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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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嚇得連忙搖頭。

她害怕看到之後要洗眼。

即使她會看十八禁的百合漫畫，但二次元跟三次元的真人……有著超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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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洛詠嘉身上的香水氣味，她手指摩挲著自己髮頂時的觸感……

佘尖夢實在絕少在現實中跟同性如此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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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衣間的這次試衣經驗，委實給佘尖夢帶來極大的震撼及陰影。

離開內衣店後，暈頭轉向的她，甚至覺得天熱得快要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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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戰利品回家後，佘尖夢將自己關在房裡，躺在床上，用被子蒙頭，滿腦仍是內衣店試衣間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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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外面敲門。「尖尖，要上第三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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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從床上起身，重重地嘆氣，認命地走出去。

洛詠嘉已經在客廳佈陣，亮燈的化妝鏡放在飯桌上，旁邊是數之不盡的化妝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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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強撐起精神，細心聆聽洛詠嘉的化妝新手課程。聽了很久，佘尖夢仍然笨手笨腳，看不過眼的洛詠嘉，直接幫佘尖夢化起了淡妝。

「你皮膚底子很好，只要注意妝容顏色，與上衣風格的搭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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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被迫脫下眼鏡，由洛詠嘉教她劃眼線。

淡妝劃好後，佘尖夢依指示，坐在窗邊裝作看書，由攝影師洛小姐幫她拍攝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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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加上濾鏡，照片還要放上你喜歡的書本封面，哈，極有文藝氣息，一定可以吸引跟你有相同興趣的人。」

洛詠嘉幫佘尖夢將她的大頭照，還有半身照和其他照片放到賬戶裡。

「你完成我給你的習作了嗎，尖尖？你的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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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將這件事忘了。

「呃，其實你講的那一段，也可以用的……」

洛詠嘉無奈嘆氣。

「不是不行，不過，約網友出來Speed date的時候，你還是要面對面聊天，講一下你喜好，讓別人多了解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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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看書」。佘尖夢想破腦子，還是只能擠出這一句。「我……喜歡比我高的女生，最好，是御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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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最後一句時，佘尖夢仍是不自覺迴避視線，低下頭來。

洛詠嘉再次溫柔抬起她的下巴，佘尖夢突驚覺她們距離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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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出自己喜歡甚麼類型的女生，不需要害羞。雖然這樣很可愛。」

「我，我沒辦法控制。」佘尖夢囁囁嚅嚅。

「那在你的自我介紹裡，寫下你喜歡甚麼書，或者作家，這樣行嗎？」洛詠嘉不再逗她，放下手拉開距離，正經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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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佘尖夢突然想起。「最近，我在看狄金森的詩集。」

「狄金森是誰？」

「一個美國的女詩人。」

「那你喜歡她哪一首詩呢？」洛詠嘉感興趣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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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不知道她是否真心感興趣。

「那本詩集《孤獨是迷人的》，裡面有一首，『靈魂選擇她自己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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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想了一想，背出了這首詩。

「靈魂選擇她自己的伴侶——

然後，關上門，——

忠於內心神聖的選擇——

不再拋頭露面——

不為所動，她看見車輦，停在——

她低矮的門前——

不為所動，即使君王拜倒在

她的石榴裙邊——

我瞭解她，於茫茫人海中——

選擇了唯一

從此心無雜念——

堅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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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誦完畢後，佘尖夢抬眼窺看洛詠嘉的反應。

洛詠嘉微笑，輕輕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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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長，不過，可以將開頭和結尾的文字放進去自介裡。」洛詠嘉挽著手指開始數道。「我知道甚麼職業的人會適合你了，出版社編輯啦，老師，劇場演員，畫家………嗯，如果可以在app裡找到這些人跟你配對就好了。對了，我還真的有認識出版業的人，可惜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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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到，好像真的有人對我感興趣似的。」佘尖夢沒有信心地講，她習慣性低頭，不過下一刻就重新抬頭。

洛詠嘉的手掌懸在了半空，差一點又要抬起尖夢的下巴。

洛詠嘉嘿嘿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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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要對自己有信心。」洛詠嘉拍拍胸脯，對她講，「我敢寫包單，只要你一在徵友區發文，一定會有一堆高質單身女孩湧過來，要跟你去約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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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

Speed da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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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佘尖夢要跟不同的陌生人見面！

想到這點，社恐的佘尖夢就要腿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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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約會，都可以吃到好吃的菜式哦。」洛詠嘉像拿著貓條的主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便條本，朝她揮舞。「下一課，就是——約會與面試一樣要隆重！這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約會開場白和應急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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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麼多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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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欲哭無淚，從洛詠嘉手裡接過那個便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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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全部背好哦，這是新習作。尖尖，乖。」

洛詠嘉又借身高優勢，滿意地輕輕撫摸佘尖夢髮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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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幫一隻貓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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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尖夢心想著。

好啦，原來漫畫裡畫被人摸頭的情節，在現實中，感覺似乎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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