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彼方的約定 - 第二十一篇：終幕倒計時

時間回到一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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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環的幾名成員早已潛伏在塔樓下層。他們沒出聲，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那個演講台上蒼白卻堅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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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手中早已握住武器，指尖在扳機上輕輕摩擦，像是等待某個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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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只要妳一聲令下，我現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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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士兵壓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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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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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歐諾拉立刻制止他，語氣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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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聽聽看艾拉露恩想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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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凝視著高塔頂端的艾拉露恩，神色難以辨認。是敬意？還是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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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人注意到，在更高處、光幕後的陰影裡──鈴仙凪人的雙手正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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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裡，看著艾拉露恩站到講台中央，像某種古老神話中的預言者，舉起手臂、呼喊、宣告人類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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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該感到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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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裡某個角落，卻無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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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不會出現的。她根本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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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伸進風衣內側，指尖掠過藏在其中的那枚干擾裝置，那是一種用於擊潰短距離能源防護場的信號釋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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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艾拉露恩親手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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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意，是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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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將其用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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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做，不會成功的。赫爾墨斯不會回應憤怒，只會回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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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臟跳得太快，像是在撞擊肋骨。他的雙眼緊盯著投影平台上那個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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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他想起了鈴仙月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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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起了過去布蕾蒂雅說過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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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要迷路了，鈴仙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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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低頭看著掌心那枚冰冷的干擾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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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靜靜地躺在他手中，如同一顆尚未引爆的彈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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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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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這樣什麼也不做，艾拉露恩的聲音只會被淹沒在人群與監控的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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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理性，太理想主義，赫爾墨斯根本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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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根本不會產生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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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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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讓她受傷，甚至置身險境⋯⋯這真的對嗎？這樣的選擇，和赫爾墨斯又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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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手段」，這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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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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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會明白的。艾拉露恩一向比任何人都更明白犧牲與必要之間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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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為了奪回白晝、自由，她很清楚要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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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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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難道我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她做出這種魯莽的舉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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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這樣親手⋯⋯把她送上那個舞台，毫無防備地暴露給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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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因此而死，我能夠保證自己一定能夠解決赫爾墨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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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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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再賭了。不能再期待奇蹟自己會出現。這座城市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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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必須有人去做這骯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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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握住裝置，手指微微發顫，眼神卻逐漸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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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艾拉露恩說出最後一句話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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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啟動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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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艾拉露恩身上的防護罩閃爍了一下。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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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就在那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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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那名早已摩拳擦掌的士兵，嘴角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毫無預警地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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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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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彈丸劃破空氣，精準無誤地穿透了艾拉露恩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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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一陣驚呼，場面一度陷入短暫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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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歐諾拉猛然轉身，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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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開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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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名士兵並未回應，只是慢慢轉過頭，眼中閃過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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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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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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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察覺到異樣，急忙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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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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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周圍十幾名原本聽命於她的士兵齊刷刷地舉起槍械，槍口轉向了她與其他忠誠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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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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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歐諾拉的眼中閃過錯愕、震驚、難以置信，然後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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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做什麼！不⋯⋯不對，你們不是人類，不是我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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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士兵」們沒有回應，只靜靜舉槍，像是被某個遙遠意識所操控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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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瞳孔深處流露出一絲懊悔──那是她身為第二次流露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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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時間回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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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凪人看著艾拉露恩倒下的身影時，他的嘴唇不自覺地緊咬，喉頭傳來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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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他的心跳在耳中轟鳴，聲音與煙塵交織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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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艾拉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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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說道，這句話不僅是對她的歉意，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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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空洞，眼神卻充滿矛盾。他在說服自己，拼命地告訴自己這是正確的選擇，儘管心底有個聲音不停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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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呼吸都讓他感覺像是背負著無法卸下的重擔，這不是他所期望的結局，可是他已經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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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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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行繼續低語，試圖給這一切尋找一個理由，尋找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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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他怎麼說，無法消解內心的悔恨與迷茫。無法回頭，無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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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越來越大，像是要將一切聲音吞噬殆盡，仿佛在與他對抗，想要逼迫他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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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高塔的邊緣，身形消失在混亂與煙塵之中。

遠方的未來對他來說，彷彿是一片模糊的霧，充滿未知的恐懼與無法改變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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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穿越那片煙霧，凝望著遠方。那是他從未真正理解、卻又無法逃避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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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選擇過這條路，卻早已被推入其中。而現在，他只能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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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中如同翻滾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帶著深深的痛苦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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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就是他所謂的「命運」，也許這一切的結局早已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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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這條路他無法回頭，只能向前，面對那片模糊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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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的身影突然出現，仿佛從周圍的空氣中凝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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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步伐輕盈，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宛如在這片混亂的空間中，她始終是那個掌控一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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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冷冽且精明，似乎能洞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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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回過頭來，臉上仍是那種平靜而冰冷的表情。他的心情猶如一塊石塊，冷硬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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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微微一笑，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從空氣中出現，就像是早已預見過凪人會有這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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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鈴仙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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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的語氣低沉卻又帶著一絲輕佻的讽刺，像是給予某個表現優異的學生的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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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是能夠分的清誰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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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形近乎無聲地移動到凪人面前，手指微微一挑，伸出那只宛如要控制一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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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你的舉動，我已經可以完全認定，你同意與我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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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的語氣不容置疑，彷彿她在剖析凪人一切的同時，也在確認他是否在她的計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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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站在那裡，目光微微偏離，彷彿一時無法做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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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赫爾墨斯伸出的手，胸口一陣微微的起伏，似乎在深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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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看似友善，卻暗藏著無窮的掌控欲，仿佛隨時會把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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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天人交戰再次爆發，凪人緊緊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拳頭，指節微微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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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選擇，過去的承諾，過去的決心，似乎在這一刻全都在他腦海裡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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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艾拉露恩曾說過的話，想起她那冷靜的計劃與對抗赫爾墨斯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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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起自己曾經的選擇，曾經的目標──他不希望成為任何一方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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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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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的嘴唇輕微顫動，抬頭看向赫爾墨斯的眼神中掙扎與無奈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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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見狀，輕輕一笑，手依然伸得筆直，並未給他時間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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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那麼猶豫，鈴仙凪人，你已經證明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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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沉默，微微垂下眼眸，仿佛心中有某些東西正在崩潰，又或是正在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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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望向赫爾墨斯那只伸出的手，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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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鈴仙凪人握住赫爾墨斯那隻冰冷的手時，他的心跳一瞬間停滯了。手指的接觸帶來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他感覺到每一寸皮膚都被無形的壓迫所包圍，像是來自某種無所不在的力量，將他與這片世界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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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顫抖的指尖停留在赫爾墨斯的手背上，手掌傳來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淡，仿佛赫爾墨斯從來沒有把他當作一個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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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冷漠，或者說，這隻機械體那冰冷的存在感──讓凪人無法回避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與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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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沒有任何情感上的反應，對這個接觸也似乎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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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清冷，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中透露著一絲詭異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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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著凪人，視線帶著一抹幾乎無情的精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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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了，鈴仙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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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沒有回應，只是默默點了點頭。他的心裡翻涌著無數的疑問，卻無力再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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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無論如何，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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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的表情沒有改變，她那雙如同深邃黑洞般的眼睛，彷彿能將一切都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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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凪人的手背，語氣依舊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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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不過是早已注定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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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沒有再說話，只是低下頭，抿緊嘴唇。心中的混亂依然讓他無法平靜，但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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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些鐵環的士兵，不，赫爾墨斯的傀儡們，開始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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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歐諾拉被幾個士兵圍住了，毫無反抗的能力。她的雙眼閃過一絲不甘，但很快便被強行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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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士兵的步伐凌厲、迅速，仿佛早已訓練有素，完全無視了她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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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墨斯並未出聲，眼中那種如同俯瞰一切的冷漠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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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凪人的心裡忽然浮現出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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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這一切似乎不再是單純的對抗，這場棋局裡，所有的變數都已經無法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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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赫爾墨斯走向遠方，背景中，蕾歐諾拉的身影被逐漸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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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的瞬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如閃電般穿越了混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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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迅速掠過人群，輕盈的身姿如同夜晚的幽靈，幾乎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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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色身影閃過凪人和赫爾墨斯之間，迅速越過倒地不起的艾拉露恩，並將她給帶走後迅速消失在煙霧和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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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凪人的目光一陣模糊，但他沒有停下腳步，依舊跟隨赫爾墨斯的引導走去，心中卻莫名升起一股無法名狀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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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一股強烈的信任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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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可是最好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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