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彼方的約定 - 第十九篇：最後一次的合作

五十二個小時。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atBxRHop

三千一百二十分鐘。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Ejy7n3gs

一百八十七二十秒。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kw75mCtl

時間被切割成一個又一個無聲的單位，在這座被遺忘的支援站裡，凪人像機械一樣數著，熬著，也掙扎著。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kOQrnmtd

在這段時間，凪人嘗試去尋找其他的可能性。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AcBTnEp1

鐵環已經拒絕了他，但這座城市還有其他陰影角落。地下情報販子、廢區拾荒者、流亡的工程師，甚至是被赫爾墨斯逐出的流放者──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Gl1K4XSn

他都見過。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G1NVwkdQ

「艾拉露恩？那是誰？」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NHzXxz6b

「我沒有義務要和你提供情報。」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YK7sgYVs

「為什麼你會提到她的名字？」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SEE3Vaag

問題接著問題，回答卻總是模糊而無用。更多的，是懼意和否認。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JKHJKsCs

「你說的那個女人⋯⋯她是赫爾墨斯的合作夥伴吧？我不想惹麻煩。」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77HhzB2K

「救她？你瘋了嗎！」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tZbxoYTY

「她本來就是敵人，沒死已經算她運氣好。」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BPemsjfm

他從廢墟走到天橋，從深井走進夜市，尋找、詢問、交換，甚至動手奪取。但沒有一個答案真正有用。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pn5MI0f8

五十二小時後──他回來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E25PDt9U

那座支援站依然無人看顧。風穿過破損的通風口，帶起牆面斑駁的油漆碎屑，像下起了灰色的雪。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3cEzbbuo

凪人推開門。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MajuGkoB

微光仍在閃爍。艙體中央的顯示屏由紅轉綠，終於傳出一道冰冷卻熟悉的聲音：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W5TWM7jz

【再生療程結束。生命體徵穩定。可解除沉睡狀態。】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LXOJG71i

凪人站在艙體前，深深地看著她。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2LV6nTQE

她還在。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wemx2quJ

他彎下腰，指尖略顫地觸碰艙蓋的啟動鎖，緩緩轉動。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U28VxkgN

艙蓋緩緩升起，一縷冷氣從內部洩出，像是封存了整整兩天兩夜的緘默終於被打破。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cHpyYr7R

艾拉露恩的睫毛輕輕顫動。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V4oQej7w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的臉。那張他曾經懷疑過的、推開過的，也試著理解的臉。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on20IEhu

她睜開眼的瞬間，迎接她的，是他如常的沉靜目光。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ADqu7gZ2

但此刻，那平靜之中，藏著難以言說的疲憊。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FZ6cmkhV

與──不言的選擇。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Lc2x2kEz

玻璃艙發出「咔噠」一聲，蓋子緩緩升起。

冷氣如殘霧般散開，隨著艙內升溫，吐出一縷絲絲冷白的氣息。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whYvmuiO

艾拉露恩緩緩坐起，喉頭發出一聲乾澀的咳嗽，眼角的睫毛還帶著冷凝的水珠。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WgbLGyJH

她伸手撐著艙緣，目光穿過霧氣，看見他。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yrLT9Zc0

他站在不遠處，靜靜地，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N6nEdLeI

披著破損外衣的背影沾著灰塵與風沙，金色的眼瞳卻一如既往地清澈，只是──少了情緒。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LLwv2095

沒有怒火，沒有憐憫，甚至沒有驚訝。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E5fbfwtp

就像那是一張經過時間打磨、被世界洗去紋理的面具。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R8EjfHSO

艾拉露恩皺了眉，嗓音微啞地說：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hEOc9WJS

「你那個表情，真是⋯⋯令人看不懂。」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UH7wVEMb

她的視線略微上挑，像是在試圖看穿他那張無波無瀾的臉。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1vA54gNm

凪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頭，目光落在她鎖骨上還未癒合完全的傷痕。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yKKWqDna

他的右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好像本能地想伸手，但最終卻停在了半空中。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wZAKFmiF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慢慢轉過身，背對著她。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vP8tQ7Aj

那一瞬間，艾拉露恩的眉頭動了一下，像是什麼東西刺進了她的心口。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LACM6WjQ

「在我昏迷的這段期間⋯⋯」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Ryk2Rg5Z

她重新靠回艙壁，聲音輕了些。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mZysxahi

「不出意料的話，你應該得知了一些情報吧？」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tere6CZi

她的語調平靜，甚至故作理性，但指尖卻緊緊扣住了玻璃邊緣，泛著微白。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8fHtdgIaV

凪人沒有回頭。他只是抬起眼，看向天花板破損的金屬梁上，幾縷斷裂電纜垂落，閃爍著微弱的光。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EwT4RwGh

然後，他低聲開口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oXiZBdGT

「我知道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iDFwTIID

短短四個字，卻像是把刀。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0SVCG8rO

艾拉露恩仿佛被什麼打中了，微微睜大了眼。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a7gBeJVT

「我知道妳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被逐出鐵環。也知道了⋯⋯妳認為那是『邏輯上的必要選擇』。」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KXiWsRrB

語氣不重，卻句句如錐。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woQ7xqNB

他終於回頭，金色的瞳孔在陰影下閃爍，像燃燒已熄的餘燼。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ZPuDfQvv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選擇這種方式。」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ia26cY5e

他走近了幾步，站在她面前，俯視著艙內的她。語氣仍舊平靜，卻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東西。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cwi88467

這一次，輪到艾拉露恩沉默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gqE6Q3WT

她眼中閃過一瞬情緒的起伏，但旋即抿唇，將視線移向一旁。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8q7L7Rff

玻璃艙內，一滴水珠從她頰邊滑落，不知是凝露還是汗。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cLRnQXPO

凪人的視線沒有停留在她的臉上，而是慢慢移向一旁，像是等待某些話語的降臨。這片刻的沉默彷彿凝固了空氣，連光線也變得更加沉重。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6TF0o6qQ

然後，他才開口，語氣依然平淡：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t7fpYdhV

「妳的身體還好嗎？」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NOLLvwsT

艾拉露恩微微皺了眉，似乎才注意到這問題，她試著抬起手，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YlQgPwqe

「嗯，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Xy3QyrS9

她低聲說，語氣雖然冷淡，但隱約帶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感激。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CZR0va6q

她稍微閉上眼，讓自己再次適應這個現實，身體的恢復似乎不僅僅是生理上的，也有著些微的情感疏通。她似乎還沒完全適應這一切的變化，但又不得不面對這些現實。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H3Q91hGp

然而，當她準備站起來時，目光無意間掃過四周，突然停住。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f0sVYFmp

有些什麼不見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iWkmoLGV

她的眉頭輕輕蹙起，嘴唇微微開啟，像是在喃喃自語般說道：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6giL66xp

「那隻兔子呢？」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cdEMOyL7

她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困惑，像是什麼東西突然間消失了一樣。她的眼神迅速掃過四周，尋找著她熟悉的身影。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tGightoh

凪人靜靜地望著她，目光平靜無波，像是早就預見了這個問題。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MQklO67o

「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xxSziLFC

他回應道，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的波動，仿佛那是最自然的事。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G0K7UTHg

艾拉露恩愣了一下。她想要繼續追問，卻發現自己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MgkGaPkR

鈴仙月兔，那隻一直陪伴凪人的存在，似乎真的是在某個瞬間選擇了離開。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2LEoUKuI

她低下頭，突然覺得有些無力。這一場冒險、這些無常的變故，似乎都在提醒她──每個人，甚至每個生物，都有屬於自己的選擇，無論是否符合預期。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CatLGIHm

「是嗎⋯⋯」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AjD98nQ6

艾拉露恩的聲音再次平靜下來，語氣似乎也稍微有些消沉。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idDp1xqi

她的目光再次垂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凪人依舊沒有說話，保持著他一貫的冷靜與距離。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aF9gajn4

艾拉露恩的聲音低沉且略帶感慨，彷彿在回顧那些過去的日子，眼中閃爍著一種沉重的光芒。她的語氣冷靜，卻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l3I9B1Z9

「在這五十二小時之內，發生了很多事。」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1xFJT8ae

她的目光遠遠地望向窗外，仿佛穿越了眼前的景象，看見那些未曾發生的未來。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接著繼續說道：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7hhgZjOo

「無論是你，還是我，亦或者是全部人，都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很多。」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WhWAdWgi

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床單，似乎在強迫自己接受這一切。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L6KYGlSY

隨著她的話語，她的眼神稍微低垂，帶著一絲愁緒。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nEwQgiyJ

「時間從來不等人，改變也無法抗拒。」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0zHvPrYF

她輕輕彎了彎唇，無奈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TAm3XZzz

這段時間裡，無論是與凪人的關係，還是她自己的心境，都在迅速變化。這一切的變化，甚至有些讓她無法完全掌控。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UguC0fZn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已經沒有時間再繼續拖下去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3yIorzdg

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堅定，彷彿下定決心般。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OJqtpf3b

艾拉露恩微微一停，目光定格在凪人身上，她的眼神依舊冷冽，但背後卻隱藏著些微的焦灼。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sN0CKXAj

「在我昏迷的期間，赫爾墨斯不可能沒有找過你。」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hhbddyXi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那種透過過往經歷得來的直覺，讓她對這件事早已有所預感。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XtoyON7h

「所以，必須要開始行動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LhgxA61M

她的聲音變得無比堅定，彷彿不容許任何遲疑。她微微坐起身來，眼神中閃爍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動力。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iiyN7xgH

「無論是過去的事，還是未來的挑戰，我們已經沒有再回頭的餘地。」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rRqgcf5b

她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雖然身體仍帶有些微的不適，卻依然不見她曾經的那種懶散與無所謂，反而展現出一種新的決心與堅韌。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MqS3YVpW

凪人靜靜地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卻依然透出一絲深思。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Fj6KxU4a

他明白，艾拉露恩的語氣已經告訴他，這一切，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將迅速而不可避免地發生。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JQq0Vrze

艾拉露恩的聲音像是在宣告某種終局。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0tm9xNB2

她轉過身來，望著凪人，語氣無比冷靜，卻也無比堅決。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QyYxzJRo

「鈴仙凪人，這就是最後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XC603DWt

她的眼神直視他，像是要穿透那層平靜無波的外表，看到他內心深處的動搖與決心。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Td0NvD1R

「我將對赫爾墨斯──發起最終的反擊。」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TBjlNrpL

她說出這句話時，語調平穩，卻有一種無法撼動的重量。那不是憤怒、也不是仇恨，而是一種來自計算與覺悟的冷靜決斷。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rMZvsIFm

她微微伸出手，掌心向下，像是在描繪一幅逐漸成形的藍圖。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oPE9qAan

「我知道它不是你能輕易對抗的對象，也不會指望你對它出手。但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個旁觀者，這場結局，也已經將你捲入其中。」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9bUcWhCN

她的語氣微妙地轉為柔和，卻仍透著一絲壓力。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rgQI5XM9

「如果我失敗了──不，如果我們失敗了，整個城市，整個永夜，會將這毫無任何生機的城市給吞噬殆盡。」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Qfe0Nqvh

她低頭，像是在咀嚼這一刻的重量，然後重新抬起頭來。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LZsmvg5w

「所以，我需要你。」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tBF9ZNbr

語畢，她望向凪人，並沒有強迫，也沒有哀求，只有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坦誠。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rtCQphvP

這不是請求，而是邀請。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ero430rq

「你，會陪我走到最後嗎？」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6ysGdsTe

凪人沉默地望著她許久。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QIMtzAUg

那雙金色的眼眸依舊平靜，像是映不出任何波瀾，但仔細看，卻能發現一絲微不可察的顫動。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sDIKDbyq

他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的手心上，那是過去五十二小時間，在焦灼、逃亡與絕望中反覆握緊又鬆開的雙手。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bK9igLEn

他曾嘗試改變什麼，也試圖阻止什麼，但那些努力，如今彷彿都融進了這即將來臨的終局。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pIWz2K01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而穩。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z8sEq1bZ

「我不知道能做到多少。」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MDie7UcK

他抬起頭，直視著艾拉露恩，那神情不再冷淡，反而有一種像是終於下定決心的堅定。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qV1LDGrG

「但如果妳選擇踏上這條路，我會在妳身邊。」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WWYwLdmg

他的語氣既不像誓言，也不像承諾，而像是陳述一個理所當然的事實。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3HaUzzAz

「不是為了正義，也不是為了拯救什麼。」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3GjYlasR6

他輕輕地吸了口氣。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Tf2Dq1j7

「只是──我不想讓事情就這樣結束。」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ExPWNYQG

這一次，他沒有低頭，沒有轉身，而是筆直地站在她面前，如同一道無聲的回答。

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sum7t8uk

艾拉露恩看著他，眼中的某種情緒似乎一閃而過，像是微弱卻真實的光芒，在那片永夜中燃起。

ns216.73.216.138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