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下，無事發生》 - 歌之後，鳥學會了安靜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6jN5OmnW

鳥籠裡開始種花。

不是為了鳥，而是為了讓籠看起來不像籠。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t3TRb6Jn

這樣比較溫柔，

籠的陰影會因為色彩而變得不那麼銳利，

那些牆角的鐵枝，被柔軟地稱為「護欄」；

而門上的鎖，則是「安全機制」。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BwGKMQav

這看似是一種進化——

因為現在的鳥，已經可以自己選擇花的顏色，

甚至可以選擇要不要知道自己在籠子裡。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CZpnaLKu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omTbxUwG

廣播每天傳來相同的聲音，

一種剛好介於音樂與命令之間的頻率：

「我們從未剝奪飛翔，

只是給你們更穩定的天空。」

——這被稱為「定風模式」。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V6vZAZyy

於是，牠們學會了不再懷疑。

甚至會彼此提醒：「這個籠子，是世一的典範」

牠們這樣說的時候，眼神真誠，

像是從沒見過真正的窗。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WntGEfNC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rDQv5ARA

曾經有鳥在夜裡哼唱一首模糊的旋律，

牠的聲音很快被隔離，

貼上「懷舊症候群」、「情緒失控」的標籤，

送入溫室治療中心——

那裡的光線柔和，牆壁吸音，

並為牠安排一門課，

名為「調頻同步」。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8qWWvLhh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TV5JUtP8

後來大家不再提那首歌，

甚至連「歌」這個字都不再出現。

牠們學會說「聲響資訊」，

再後來，鴉雀無聲。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AAxZ0LY0

新的課本把音符改為圖形，

幼鳥只學三種語調：

上報、下答，以及靜默。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jbkl4g66

鳥不再思考聲音從哪來，

只問哪裡更便宜、哪裡可以打卡。

他們讚嘆北方的籠子更大、更冷氣充足，

說那裡的蟲子比較乖，籠底比較乾淨。

甚至有鳥說：「不如過去消費。」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EiTuQEzS

牠們稱這種行為為「飛翔自由化」。

忘了自由的定義本來與「方向」有關，

不是「優惠」。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DysJicns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exKZHWCG

一隻西格瑪鳥偷偷在籠內側刻下一段旋律的走勢圖，

被鄰居舉報為「視覺污染」，

牠在被帶走前只說：

「我以為我們忘記的，是噪音，不是聲音。」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GAjOUaXB

但沒人懂。

因為現在大家都說「籠語」，

那是一種經過標準化的語言，

不再需要情感，只需要方向：向內，向下，向後。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EkAQiNJJ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YePwGL8R

所有鳥籠的紀錄都已雲端備份，

名字變成編號，

情緒變成標籤，

夢，被定義為病毒。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9EOKWNnyG

籠子的設計越來越精美，

有自動溫控、智能回聲吸收、虛擬天空模擬，

甚至會播放鳥自己錄的假叫聲，

再說是自然回音。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5S7dFpLh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YMkv7jfM

牠仍然掛著一個空籠，

有時會把自己的喉嚨放進去，

試著找回聲音的形狀。

但那只是一種慢性的懷舊病，沒有醫學價值。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v2PFMI0Y

有人說，最動聽的聲音就是無聲之歌。

他微笑，沒有回應。

因為在這個世界，「籠」已經不流行辯論，

只流行：

自願的相信，

以及設計得剛剛好的忘記。

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VeH0XX7t

ns3.21.126.7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