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體系 - 第五章：妳真的不是我的菜

在矇騙了江曉蕾並與她達成聯手共識後，唐劭此時正與江曉蕾並肩走在古鎮的街道上。街道兩旁依舊是那些只有眼白的村民，彷彿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仍舊站在自家門前，冷冷地盯著這兩位外來的「不速之客」。但這一次，這兩位不速之客，竟成了同行者。

「你說你修煉的是什麼毒物，這些毒能治我的傷嗎？」唐劭開口詢問，語氣中有些許不確定。

江曉蕾聽後嘆了口氣，語帶一絲埋怨，「還能怎麼辦？我只會這個，毒攻毒嘛。」

唐劭點了點頭，心裡也清楚，此時已無暇要求太多。二人默默無語，腳步在古鎮的小道上回響，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寂寞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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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郊外道士的房子再次映入眼簾時，江曉蕾停下了腳步。

「你不是說有辦法解這個任務？別再賣關子了，行不行？」她按捺不住催促道。

唐劭也停了下來，看著她道：「先幫我治傷。」

「你——」江曉蕾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悶聲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隨意在椅子上坐下。

江曉蕾伸手道：「把傷口給我看看。」

唐劭乾脆地扯開纏在肩膀和手臂的布條，又脫下早已染血的上衣。

江曉蕾的目光在他結實而帶著陽剛氣息的胸膛上停留了一瞬，隨即低下頭，將注意力轉回傷口。

「嘖，屍毒已經擴散了。」她皺眉，卻沒多問，反而從背包裡取出一支裝著紫色液體的玻璃試管。

接著，她咬破指尖，將自己的血滴進瓶中——紫色液體瞬間變為乳白色，還冒起了縷縷白煙。

唐劭皺起眉頭，既好奇又警惕：「為什麼要滴血？還有，這東西……你打算直接用在我身上？」

江曉蕾嘿嘿一笑：「這瓶子裡原本是毒液，我的血更是劇毒。毒上加毒，保管一針見效！」

是保管一針見閻王吧？唐劭心裡默默吐槽。

江曉蕾又撕開一包粉末倒進瓶中，輕輕搖晃混合。

「這又是什麼？」唐劭問。

「促進再生的。」她順手拿出針筒，抽取調配好的液體。

這個聽起來終於正常一點了。唐劭無語。

「不能只用那包粉末嗎？」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效果差遠了。」江曉蕾果斷回絕。

她熟練地排空針管中的氣泡：「好了，把手伸過來。」

「這是要打進體內？」唐劭臉色微變。

「不然呢？別磨蹭了，再浪費時間，我們連交任務的機會都沒了！」江曉蕾白了他一眼。

唐劭無奈，只能嘆了口氣，把左手遞了過去。

江曉蕾抓住他的手，毫不猶豫地將針頭刺入，推進液體。

熱辣辣的疼痛沿著血管蔓延開來。

「忍著點。」江曉蕾低聲叮囑，一口氣把藥液全部推完。

「這針下去，大概一個小時內會有反應，每個人體質不同，可能會有點不適。」她補充道。

唐劭點點頭，起身挪開桌子，直接躺倒在地。

疲倦湧上心頭，他只覺得，異常地——睏。

江曉蕾看他虛弱成這樣，也暫時按下了心中疑問，只丟下一句「我去找點吃的」便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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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只剩唐劭獨自躺著。

他知道，這屋子底下，睡著無數活死人。

可他實在撐不住了，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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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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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他感覺自己四肢僵硬，化為一具殭屍。

然後，他變成了活死人，腦海裡只剩下「吃人」的渴望。

不久後，他又化作一具腐屍，腐爛、腥臭、飢餓。

一種本能的渴望湧上來——吃⋯⋯肉⋯⋯

「肉⋯⋯」

「醒醒！醒醒！」

有人拍著他的臉。

唐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一絲光亮，江曉蕾正一臉怪異地盯著他。

他打了個哈欠，喃喃問道：「怎麼了？」

江曉蕾一臉遲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你自己先看看吧。」她沉聲道。

唐劭低頭，赫然發現，昨晚被活死人咬傷、抓傷的地方竟然正在快速癒合！

「這藥還真是神了，本來我還擔心——」他笑了笑，「對了，妳是不是烤肉了？我好餓。」

江曉蕾臉色一沉：「你想吃肉？那⋯⋯你想吃我嗎？」

吃妳？

唐劭一愣，隨即笑出聲：「小姐，我還沒重口成這樣。」

江曉蕾眉頭緊皺，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別鬧，我是認真的。」

唐劭見她神色凝重，也收起了玩笑，正襟危坐，認真看了她一分鐘有餘。

「怎麼樣？」江曉蕾問。

唐劭張了張嘴，最終一字一頓地道：「嗯⋯⋯說真的，妳長得確實漂亮，也謝謝妳救了我。但抱歉——妳真的不是我的菜。我、對、妳、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江曉蕾瞳孔微縮，但很快恢復冷靜，紅著臉氣呼呼地罵道：「誰跟你說那個了！我是問你，有沒有想吃人？或者，生肉？」

唐劭一怔，心下警覺。他認真回想了一番——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搖頭。「我很想吃肉，但對生肉、人肉一點興趣都沒有。」

聽到這話，江曉蕾總算鬆了口氣：「那就好。再檢查一下身體，有沒有其他異狀？」

「到底怎麼了？」唐劭問。

江曉蕾沉聲道：「這藥本來是專門驅毒調配的，正常情況下十天內傷口癒合，服用後會出現噁心、頭暈症狀。但你——」

她盯著他，語氣格外慎重。

「你不僅沒有不適，還癒合得異常快。」

「有什麼問題？」唐劭眉頭一挑。

江曉蕾狠狠地揮了下手：「別插嘴！聽我說！你剛才睡著的時候，身體變成了——活死人、殭屍、腐屍！」

唐劭一聽，立刻站起身，先是摸了摸自己，再揮拳、踢腿，試探著有沒有異狀。

最後，他給出結論：「我覺得我沒事，一切正常。」

江曉蕾狐疑地盯著他，但也只能點點頭：「或許是你體質特別。不過你既然餓了，先吃點東西吧。我偷來一頭豬，吃完就去做任務。」

偷⋯⋯一頭豬？

唐劭無語地跟著她走到屋外。

只見空地上搭著個簡易烤肉架，上面正烤著一整頭油香四溢的豬。

唐劭看見肉，頓時心癢難耐，幾個箭步衝上前，卻在快到烤架前的一瞬腳下拌了一下。他下意識伸手去抓旁邊的門企圖穩住身形，手指剛一碰到門板，只輕輕一拉——

「咔啦」一聲脆響，整扇門竟像紙片一樣被他硬生生扯了下來。

唐劭愣住了，手中還拎著半扇破門，感覺自己根本沒用多少力氣，指尖卻隱隱傳來一股奇異的悸動，像是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江曉蕾無語地走過來：「你該不會還想說是門不牢吧？」

唐劭尷尬地咳了一聲，把破門往旁邊一丟，強裝鎮定：「……可能是年久失修吧。」

丟開破門，唐劭看了眼那隻正滴著油脂、香氣四溢的烤豬，喉頭一動，竟感到一股難以抑制的饑餓感從胃底猛地竄起。

他快步走到烤架前，連拿刀的動作都懶了，直接徒手撕下一大塊焦黃酥脆的豬皮，咬了一口。香氣瀰漫，他感到骨骼深處有什麼東西在緩慢膨脹、蠢動著，彷彿整具身體都渴望著撕咬與吞噬。

江曉蕾站在一旁，目光始終沒有從他身上移開。看著唐劭那種近乎本能、幾乎失控的進食模樣，她微微蹙眉，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唐劭吃了幾口，血液裡仿佛有低語在誘哄，他咬緊牙關，靠著意志硬生生封住了那股即將爆發的飢餓。舔了舔嘴角，總覺得自己的味覺異常敏銳，每一絲鹽分、每一滴油脂都能被清晰地分辨出層次感，甚至連空氣中微弱的肉香，他都能聞得一清二楚。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握了握拳。

力量、感知……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了。

但此刻他選擇壓下所有異樣，只專心地對付眼前這頓意外的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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