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界少女 - 《風界少女》第十三章曾經的村子

洛祁帶著我們穿越了一段濃霧瀰漫的小徑。

風雖然停了，但霧卻沒散。這些霧不像是水氣，更像是什麼東西留下的氣味。無色，卻濃得能嗆人。

嬿淇握著我的手，沒說話，只是悄悄把我往她身邊拉近了一些。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點光亮。

那是一座村子。

但不是那種熟悉的、溫暖的、人聲鼎沸的村子，而是——一個曾經存在過的殘影。

房屋幾乎都倒塌了，只剩幾棟稍微比較完整的房子，破損處用木板和殘瓦拼起來的臨時小屋勉強立著。街道被泥濘覆蓋，雜草從石縫中鑽出。村中央的廣場原本應該有個平台，如今只剩一些破裂的碎石，像是被雷擊碎後被遺忘的骨骸。

我們跟著洛祁走進村中，幾個孩子從破屋後探出頭。

不是村民——是孩子。

清一色，七歲到十歲上下。他們眼神警惕、衣著簡陋，有些人手上還抓著石塊或削尖的木棍。他們不哭，也不鬧，但帶著敵意地看著我們，好像我們是入侵者。

嬿淇眉頭皺起，小聲問：「……這裡只有孩子嗎？」

洛祁沒回頭，語氣淡淡地說：「大人都不在了。這裡是［邊緣］，只有這些孩子沒受到污染。」

我愣住。

這些孩子的眼神不像孩子。他們身上有一種詭異的「太安靜」，不是沉默，而是……習慣了什麼。

他們太習慣失去，太習慣死亡了。

嬿淇忍不住問：「那你呢？你也是這個村落的人嗎？」

洛祁頓住腳步，回頭望著她，銀灰色的眼睛彷彿泛起一絲塵霧。

「你們……不該來這裡。」

他的語氣，並不憤怒，但卻像一把劍，被鞘封太久，終於開口。

嬿淇也不讓步：「你說了兩次這句話了。為什麼？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玩的。」

「找人？」洛祁眼神變得銳利，「你們知道你們在找誰嗎？」

「知道。」她答得乾脆，「我們要找——昑楓。」

洛祁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身，低聲說了句：

「離開這裡吧，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然後，他走進了其中一間殘破的小屋。

嬿淇想追，我拉住了她。

「等一下。」我低聲說。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我：「怎麼了？」

我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抬頭環顧四周。這村子——雖殘破不堪、雜草叢生、木樑傾斜，但某種感覺開始在我腦中翻湧。

我走了幾步，來到一處圓形空地的邊緣，四周殘牆依稀環繞成一個弧形，空地中央凹陷，像是曾經有什麼東西站立其上。

我喃喃道：

「這裡……怎麼有點眼熟？」

嬿淇愣住。

我腦中閃過那幅壁畫的場景——麟帶我走過那條黑暗的石廊時，牆上最古老的那一面：

畫的是一個村落，房屋錯落排列，中間是一塊圓形空地，

我伸手指向四周：「你看這些房子的排列……這個角落、這幾棟建築……還有這空地的角度——是不是跟那壁畫上的村子一模一樣？」

嬿淇怔怔地看著我，過了幾秒才緩緩點頭，聲音有些乾澀：「……是真的很像。」

我們對望了一眼，心中同時湧起某種說不清的感覺。

「這是……那個村子。」我低聲說，「昀燁他們的村子。」

「我們來對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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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淇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空地中央，臉色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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