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筆成焰 - 第四十四節：入宮問心

正午陽光明烈，宮門之外，雲婉娘一襲青灰素衣，站於朱門之下，無懼日曬風塵。

她不等聖旨，不借雲家之力，而是親呈奏摺：「民女婉娘，乞入宮，請太后聽心一言。」

太后閱摺時眉尖輕挑，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她竟敢主動求見？」

昭華殿，香煙繚繞，花影搖搖。

婉娘跪坐在玉墀下，眼前是太后慵倚在羅帳之後，手中持茶，神情似笑非笑：

「妳求見孤，所為何事？」

婉娘抬首，語氣恭敬卻不卑：

「民女惶恐，誠知聖恩隆厚，實難當之。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GvUYbNFt
婉娘愚鈍，既無官族出身，又未立家成事，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2kaOSkS7n
一旦嫁入王府，恐為宮闈之累，為太后所恥。」

太后輕輕放下茶盞，鳳眸微凝：

「妳這話，是拒旨？」

「民女不敢。」婉娘垂眸，「但願太后明鑑，民女並非不敬，只恐誤入高門，既毀王爺名聲，又誤太后所擇之人。」

她語氣謙恭，卻字字在劃界：不是不從，是為國為名自避之。

太后看著她良久，忽然一笑：

「妳倒會說話，進不得也退得有法，孤倒真有些喜歡了。」

她輕搖團扇，步步逼近：

「妳可知，如今朝堂上幾方人馬，皆因妳而起波瀾？妳不嫁，李澈難保清名；妳若嫁，雲家將受拖累；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8kjcOMG4
孤給妳這一道旨，實是試妳之心，也看妳能否自保。」

婉娘抬頭，眼中不再只是謙遜，而多了一分直視的冷靜：

「太后既試我，婉娘不敢欺。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qaT7wYHv
婉娘此生，唯願自立，不願依附。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MpOQtv4s
若臣女尚有可用之處，請太后暫留，容臣女以微力效國；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lDDNXmW7
若無可用之處，便退還原籍，種花繡衣，自求清靜。」

太后鳳目一眯，笑意深長：

「孤何時說要棄了妳？倒是這番心志……真不似世間弱女子所言。」

她轉身吩咐侍女：「去，命昭華殿整出一間淨室，讓婉娘入宮供藝觀察。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BiJIMcFT
她若真有才，便留；若無用，也不妨歸去。」

婉娘聞言起身跪謝，太后微笑道：

「妳不願為妃，孤便不逼妳；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lUCceQIF
但妳若想自立，便來給孤看看——妳的筆，妳的畫，妳的心，可否承得起‘自主’二字。」

出殿時，宮中玉階鋪日，婉娘的身影被夕陽拉得極長。

小桃迎上，緊張問：「小姐，太后怎麼說？」

婉娘淡淡一笑，聲音清寧：

「她讓我留下了。」

「留在宮裡？」

「嗯，供藝。」

她望著高牆之外那片天，眼神如風中竹影：

「不是進宮為妃，是進宮為自己——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WGugvbgG
若要破局，先得讓她知道，我不是要逃，是要走自己的路。」

那一刻，她真正開始站上自己的舞台。不是靠愛、不是靠誰的選擇，而是用自己的心、筆與志氣，搏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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