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 - 第四十八章林嶺探險

這幾日，他們一路在山中徒步穿行與露營，越往深處，手機訊號變得稀疏斷續，取而代之的是山林間自然的寂靜與令人屏息的美景。

在長途的徒步行走中，白湛與沈渝之間開始出現許多無意識卻自然的肢體接觸：跨越溪流時，他下意識伸手拉住她；攀爬濕滑山坡時，她會主動握住他的手借力。有時候僅僅是短暫的靠近，但那些微小的瞬間卻默契地讓彼此的距離逐漸拉近。

這天的行程，是沿著一條人跡罕至的林道深入探索。潮濕的空氣裡充滿了松樹與苔蘚的氣味，地面濕滑難行，路途偶爾需要手腳並用地攀爬岩壁。

沈渝今天話特別少，只是專注地走著，不時停下拍照，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白湛一直陪在她身邊，時不時在她停下時遞上毛巾和水，或者在她蹲低拍攝時替她擋掉刺眼的陽光，兩人的互動順暢得像已經練習過無數次。

趁著大家中途停下休息時，南序忍不住走到白湛身邊，小聲打趣：「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情況？」

白湛抬頭，刻意裝傻：「誰？」

「少來。」南序笑著戳了戳他手臂，「你們這幾天各種肢體互動頻率爆表，我可從沒看你對誰這麼主動過。」

白湛沒說話，低頭喝了口水，過了一會兒才說：「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靠近她。」

南序點點頭，難得正經：「反正你自己搞清楚就好，別到時候又受傷。」

—

中午休息時，他們停在一處溪邊小空地上野餐。陳書禾端著飲料，坐到沈渝身旁，輕輕撞了她一下：「怎麼了？這幾天妳好安靜。」

沈渝微微一笑，語氣淡然：「沒有啊，只是在想些事情。」

陳書禾眼神一閃，故意把聲音壓低了一些：「妳知道嗎，他這次準備旅行時，特別把妳喜歡的咖啡店列進行程。妳們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沈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著遠方山脈，停頓了好幾秒，才淡淡地回：「還沒說清楚。」

陳書禾聽出了她言外之意，只點頭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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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們在溪谷邊紮營。山林逐漸暗下來，大家圍著火堆用餐，星辰一顆一顆地亮起。

晚餐過後，其他人陸續鑽回帳篷休息，只剩沈渝與白湛收拾營地。清理完畢後，他們並肩站在營地邊緣，看著遠處隱約閃爍的小鎮燈火。

「想去探險一下嗎？」白湛輕聲問。

沈渝點點頭，拉緊外套帽沿，跟著他沿一條狹窄的小徑往林間高處走去。山徑昏暗，他們靠著月光與手電筒前行，腳下的落葉與枯枝偶爾發出輕響，四周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走了一段路後，眼前忽然豁然開朗。

他們站在一個高處平台上，能俯瞰整個林谷，眼前星空璀璨，銀白的月光覆蓋山林與河流。

「這裡比想像中美很多。」沈渝忍不住低聲說。

白湛笑了：「妳喜歡就好。」

沈渝望著遠方，內心卻無法平靜下來。這個場景，這種冒險而安靜的氛圍，如果唐弋川知道了一定又會帶著嘲諷的笑容取笑她：「說好只是來探險，結果心都探進去了嗎？」

她暗自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這次又無法回應他。

身邊，白湛忽然伸手輕輕觸碰了她的手背。沈渝一愣，沒收回手，也沒抗拒。下一秒，白湛的手指輕柔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緩緩地交扣起來。

他們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安靜地牽著手，站在夜晚的山頂上。

「妳會冷嗎？」白湛輕聲問。

沈渝搖了搖頭，但下一秒，她卻主動側身靠近他，將頭輕輕倚在他的肩膀上。

白湛伸出另一隻手，緩緩摟住她的肩，將她更靠近自己一點。這個擁抱像一場遲來的告白，山林寂靜無聲，星空安靜地見證著這一切。

片刻後，他低聲說：「該回去了，再晚他們又要取笑我們了。」

沈渝輕輕笑了一聲：「還怕被笑啊？」

他沒說話，只緊了緊手掌中的溫度。

回到營地時，其他帳篷早已熄了燈。沈渝停下腳步，望了一眼自己的帳篷，猶豫了一秒，然後輕輕拉著他的手，往他那頂帳篷走去。

白湛沒有遲疑，靜靜地跟著她進入帳篷。拉上帳篷拉鍊後，外頭的山風逐漸遠去，帳篷內只剩彼此安靜的呼吸聲。

在這場冒險裡，他們早已不只是山中行走的旅伴，更像是逐漸靠近彼此內心深處的探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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