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 - 第三十九章日常才是最浪漫的

第一天的午後天氣很好，城市午後的陽光像柔和灑落的金粉，微風輕緩而恰好。白湛在車上說著他最近完成的戲劇拍攝，語氣不疾不徐，像在回顧一段已經沉澱的日子。

當天的行程很簡單。白湛帶著沈渝去了自己學生時代常去的老書店、小巷裡的咖啡館，還有一間不起眼的拉麵店。

「這家是我以前打工存錢，週末犒賞自己的地方。」白湛指著門口的小小布簾，像在分享一段少年時的秘密，「當時常一個人來吃，覺得有拉麵吃的日子就很幸福了。」

沈渝揚起嘴角：「你真容易滿足。」

「所以我現在才過得這麼自在啊。」他理直氣壯地說完，又彎著眼看她：「不是妳說的嗎，日常才是最浪漫的。」

她沒有回話，只是低頭喝湯，那一口湯的味道，彷彿也被他這句話染上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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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湛家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打開門，替她拎過背包，語氣帶點歉意：「抱歉，我家沒什麼裝飾。」

但進屋後，沈渝卻愣了一下。

整個空間呈現極簡的歐式風格，白牆、灰階沙發、深色木地板，一張長型的原木餐桌延伸到窗邊，牆上掛著幾幅黑白攝影作品，燈光是簡約的金屬吊燈與暖色落地燈，一切都像某本設計雜誌裡會出現的場景。

「……你確定這叫沒裝飾？」沈渝放下外套，忍不住開口。

「就……我喜歡乾淨俐落，最好一眼就能看完所有東西，不用想太多。」白湛一邊幫她倒水，一邊笑，「我媽以前都說這種風格叫沒人味。」

沈渝看著這個空間，與她在曦原那間混合著日式溫潤與植栽氣息的家截然不同。她習慣的是軟質沙發、木紋的觸感與自然植栽，而這裡卻像個精心雕琢的展示空間，每樣東西都極具存在感，卻不會多一分。

她走到沙發前坐下，看著牆上的攝影作品，那是一張近景的人像照片，鏡頭對焦在側臉看人的一雙眼睛上。

「這張……你自己拍的？」

白湛點頭：「當時在劇組閒著無聊，拍了同劇的演員，覺得她那個眼神很有故事。」

沈渝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那你現在這間房子裡，有我的位置嗎？」

白湛一怔，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深沉。

他沒立刻回答，而是慢慢走過來，坐在她身旁，低聲說：「妳不是已經坐在這裡了嗎？」

沈渝側過頭，看著他靠得很近的臉，原本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垂下眼，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去洗澡了，行李在哪裡？」

「我幫妳放進房間了，左邊那間房。妳睡我房間，我睡書房。」

沈渝沒有拒絕，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晚的曖昧像溫水泡腳——沒有誰點破，但每個動作，都剛好停在舒適與親密之間的距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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