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死的我，做了一個夢 - 第十八章審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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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的燈光永遠都是冷的，白得刺眼，彷彿要將每一絲人性的陰影都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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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瑩坐在審訊室內，雙手戴著手銬，身上還有前夜搏鬥留下的擦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YCBVjYpi

她安靜地看著對面的牆，不說話，不求情，也不悔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DCICCAax

彷彿終於被捕這件事，對她而言，是一場遲來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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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警探走進來，一身疲憊，手上包著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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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已沒有仇恨，只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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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來審問妳的。」他開口說，「我只是……想聽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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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瑩沉默許久，終於開口，聲音低如風過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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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知道嗎？你們不是早就定義我了嗎？瘋子、殺人犯、變態報復者……我是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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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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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微笑——不是殺意，也不是諷刺，而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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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殺人，是十七歲。那個人，是我母親的兇手。不是用刀，而是毒。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讓她失去意志、精神錯亂、最終跳樓。當我拿著她的驗屍報告去找法官時，他笑著對我說：證據不足，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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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盯著自己被銬住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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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一晚，我跪在警局門口，哭了整晚。沒人出來問我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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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低聲問：「後來的那些人——你怎麼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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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留下了一本筆記本，她記下了每一個騷擾她的人。我一個一個查，一個一個接近，然後……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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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眼神終於不再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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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享受殺人。我只是學會了，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正義，我就要自己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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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沉默。他明白她說的話背後，是無數個制度失靈的瞬間，是一個女孩的崩壞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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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法官……」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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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後一個。我的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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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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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逃？你可以在碼頭殺了他後離開，沒人抓得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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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已經沒有要逃的理由了。」她說，「我不是為了活著才做這些。我只是想讓那一切，有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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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站起來，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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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做錯了很多事，但我會把這些話寫進報告裡。法院會怎麼判，我無法決定。但我能做的，是不再讓第二個妳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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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瑩看著他，這一次，她笑得像照片裡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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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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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離開審訊室。門關上的那刻，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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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社會從未停止創造「菲瑩」，只是沒有人願意真正看見她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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