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死的我，做了一個夢 - 第十九章最後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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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那天，下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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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外聚集了大批記者與民眾，有人高舉「正義不應屬於刃口」的標語

也有人悄悄地放下一束束白花，為死者，或是為菲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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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轟動全國的連環報復殺人案，經過數月調查與媒體渲染，早已變成一場關於法律與情感、正義與罪惡的激烈辯論。而今日，將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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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坐在旁聽席，一身筆挺，傷口早已癒合，但他知道，心裡的某些東西永遠無法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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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瑩被押入法庭，她穿著簡單的囚服，頭髮紮起，眼神冷靜，沒有驚慌，也不帶憤怒。

她像是早已知道自己會站在這裡，等待最終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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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官宣讀了她的罪狀：七起謀殺，一起綁架，數起非法侵入與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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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項罪名都鐵證如山，無從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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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律師站起，出人意料地放下傳統的辯護策略，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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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為她辯解，只求還原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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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法庭播放了一段錄音，是菲瑩在審訊期間的自述：

「你知道什麼叫無聲的死亡嗎？不是尖叫，而是連求救都不敢發出的那種死。我曾經也是個相信法律的女孩，直到我母親在家門口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知道這世界有些人是被選擇遺忘的。我不是英雄。我也不是惡魔。我只是，曾經想要活得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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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播完時，法庭內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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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陪審員臉色沉重，法官眉頭緊皺，坐在角落的記者也收起了筆記本，只是靜靜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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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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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的聲音穩定卻冰冷，正如這制度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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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菲瑩，法院認定你有預謀殺人、嚴重危害社會安全，故判處……無期徒刑，不得假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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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喧嘩，沒有人鼓掌，連反對與支持的聲音都被這場沉重的審判壓得無法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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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法警上前押走她時，菲瑩回頭，看了坐在最後一排的警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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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是一種超越生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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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探低頭，雙手緊握。

他知道自己無法救她，但他能做的，是阻止下一個她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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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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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邊緣的一間社福機構裡，警探辭去了警局的職位，成立了一個專門協助性侵與司法冷案受害者的匿名調查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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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菲瑩的笑容，如今靜靜地留存在那裡，提醒他也提醒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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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個惡魔，生來就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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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們只是曾經呼救太久，卻被世界選擇無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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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的正義，從傾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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