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佇在北方的貴族,家中或多或少會有驅逐冰雪與寒冷的熱石頭,而宅邸的搭建也都是由熱石築成,玻璃花園也是同樣的作法,在地面上鋪上熱石,然後在永不凍結的泥土上種植許多本不存在在於北方的花草,讓整個花園春光瀲灩,綠意盎然。
茶會就舉辦在玻璃花園裡,裡頭早在數小時前連番讓侍者們生火,快速加熱熱石頭,讓整個玻璃花園既暖熱而又格外鮮麗。
茶會的萬眾焦點除了清華高貴的二王子,其次的重頭戲便是南方顯貴普瑞斯頓家族光臨北方。
一個個圓桌邊,坐了幾個貴婦人。奧黛特(Odette)‧普瑞斯頓是普瑞斯頓家族長的母親,也是出身同樣高貴的大貴族格林家族(Green)。雖然人已高齡八十歲,但她的腦子依然轉得精明,金橙銀杏般的眼睛射出尖銳的光。
「好些年沒有來到北方,唉唷唷...妳們瞧瞧,才幾月啊,這雪啊,凍得我骨頭發酸呢!」
海德殷勤道:「母親,我早早就備好了熱薑茶,您喝一點,身子骨會好些。」
奧黛特呵呵一笑道:「小五用心了。」
海德‧普瑞斯頓在家族中排行第五,也是本家家裡唯一一個有靈力天賦的孩子,年少時便是春風得意,進到萊薩學院幾年也如願得到靈師資格,成為一名靈師,她更成了家族的驕傲。
但是,海德卻好像中了癲癇一樣,忽然向父母提出與潘史塔曼家聯姻。
前任家主,也就是奧黛特的丈夫羅德斯(Rhodes)‧普瑞斯頓很不看好潘史塔曼家,而且認為海德的身分跟地位可以選擇更好的對象,但海德執意要嫁,羅德斯也不好再強求什麼,應了小五的要求,與潘史塔曼結為親家。
其他普瑞斯頓家的成員也至今都覺得海德腦子撞到邪,就在事業人生最頂峰的時候,低嫁給北方的小貴族,看海德自甘墮落,族中成員們多多少少自然是有些許瞧不起她。
幾個貴婦人逕自開始聊起天來:
「大家都聽說過里瓦爾家的事了嗎?」海德的二姐,也就是奧黛特的第三個孩子卡拉(Calla)開個話匣子。
「聽說了,」長媳梅根(Megan)來自中部地區的邁爾斯家族(Miles),有著標誌性的方形臉跟微黑的膚色,現在更是普瑞斯頓家主夫人,也因此她的眉間都充滿著傲氣。「據說好像是為了一個繼承人,新繼任的里瓦爾大人很想把自己的私生子接回本家,但是夫人不樂意,結果不知撞了什麼邪,竟然也找上了一個俊美的青年!並且也懷了種!里瓦爾男爵得知此事後,一氣之下就想與夫人離婚,但夫人不願,還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呢!」
「後來呢?」海德的大姐瑪麗金(Marigold)與其他姐妹都不同,活像一頭吃了過多高級飼料的大母豬,紫棕色的頭髮濃密,繼承了格林家族的如金橙銀杏般的明亮眼珠,膚白嫩肉,一點瑕疵都沒有,而且全身上下都是濃郁嗆鼻的花香味。
梅根道:「不是剛說到肚子裡有私生的種嗎?結果啊,那個男寵得知後,竟連哄帶騙地給她下重藥,不僅孩子沒了,而且啊,她的身子骨一下子就殘了!」
卡拉喝著慣用的玫瑰花茶,慨然道:「哎呀...身體半殘不全,還又不忠,最終被趕出去了,實在是可憐哪!」
蕾娜的母親喬治娜(Georgina)夫人亦是慨然:「是啊,才沒坐熱夫人之位呢,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氣氛霎時凝結一片安靜。
海德及時從靜中出聲:「母親,大哥跟二哥沒跟著一起來呢。」
奧黛特恍若聽了女兒媳婦們好一會兒話,一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她這才從恍惚中悄悄張開老眼睛。「事情被耽擱著了,一時抽離不開。」
海德道:「是什麼事情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幾個婦女互相看了幾眼,半晌,奧黛特緩緩道:「也不是什麼事,這周轉多了,人自然也跟著像個陀螺團團轉,總得辦妥了,才能歇歇腳吧。」
海德心存疑竇,但最後也沒能問出口。
「胡果啊,」老夫人突然面露慈藹的笑容,道:「近來在學城辦事,一切都還順利?」
胡果溫然道:「一切都好,謝謝岳母的關愛。」
奧黛特道:「你呀,是個秉性敦厚的好孩子,你處理事情,我很放心。」
胡果融融一笑道:「都是岳母看得起,才會這般的信任我。」
奧黛特悠悠挑著花白的眉,語氣忽然幽長而銳利:「你不曾怪罪我這個小五任性妄為吧?」
胡果連忙道:「怎麼會呢!要不是您將令嬡許配給我,我還有潘史塔曼家才有今天的日子啊。」
奧黛特滿意點頭道:「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海德忙笑道:「我丈夫知道妳們北上來看我們,已經嘮嘮叨叨了好幾天了,說是這也要置辦,那也要置辦,還說那個缺了不可,唉唷...做學者的就是那麼的死腦筋!」
奧黛特假嗔道:「小五,這就是妳不是了,要不是胡果是個好孩子,妳怎麼會有如此的風光呢?」她的深紫羅蘭色老目幽幽飄了幾眼,「咦?我的好乖孫卡米呢?她怎麼樣了?」
海德忙道:「都好都好,不就在年輕人那一邊嗎?」
奧黛特道:「之前妳們家不是才出了事?結果怎麼樣啦?」
胡果與海德雙雙相覷,片刻,胡果道:「結果是子虛烏有,沒有那麼回事。」
奧黛特笑得瞇眼,開朗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跟妳們說了,我們家的孩子最是嚴謹有度,溫柔端正了。」
聽到這話,胡果夫婦莫名地心虛不語。
向來心直口快的卡拉道:「是啊母親,那些嘴壞的,合該一條鞭子打下去,叫他們都知道痛。」
奧黛特道:「愈發沒有規矩了!滿嘴都是要打要殺,成何體統?」
卡拉道:「如若不然,誰還會瞧不起普瑞斯頓家呢?」
奧黛特低聲啐道:「那也沒必要嚇著別人啊!」
喬治娜婉聲道:「母親,潘史塔曼不是外人。」
奧黛特哼道:「我又沒說潘史塔曼是別人家。」
卡拉揚笑道:「是啊,二弟妹,潘史塔曼也是我們的親家,不能厚此薄彼嘛!」
海德道:「二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卡拉道:「唉唷,我說的是,沒事得讓卡瑞莎多認識認識其他人。」
海德道:「她上次不是才和迪亞斯家的小少爺見過面嗎?」
奧黛特道:「這迪亞斯家啊,說實話,雖說與我們有隔著一條血親,但畢竟是用金子堆出來的家族,就算再明媚,也絕不可能是清透的。」
海德微怔道:「母親的意思是...」
卡拉道:「五妹真傻!母親的意思自然是迪亞斯家妳們潘史塔曼不配!」
奧黛特面皮皺了起來,責備道:「真是愈發口無遮攔了!誰說我們女婿家配不上迪亞斯家了?況且妳也是嫁給迪亞斯的!」
卡拉‧普瑞斯頓嫁給同樣尊貴的迪亞斯家,故而也是史帝凡諾‧迪亞斯的嬸嬸跟姨媽(畢竟普瑞斯頓家和迪亞斯家通婚數代)。只不過,卡拉大半時間都在母家,鮮少回去夫家,也對自己的丈夫知之甚少,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丈夫明目張膽地納了多少名情婦,生了多少個私生子。
由於政治婚約下,尤其是在貴族圈中,大部分的夫妻並不是情深似海,卡拉與她丈夫也一樣,並不是很敬愛著彼此,而且他們之間也沒有誕下任何一個子女。不過,這也沒有因為這樣而造成兩方離婚,畢竟夫婦彼此都是出身高貴,若失一方,就會失去一個鞏固勢力,進而被肆意窺探的其他家族給鬥垮下來,所以,大部分的貴族夫婦若沒必要,基本上不會輕易離婚。
梅根道:「說到這婚姻的般配,除了看緣分,還得是知根知柢,免得叫一個什麼弗爾卡斯家啦,家,那樣野心勃勃的人給瞧上。」
「那怎麼會呢?」卡拉道:「妳不知道我們小六啊,前兒還把孩子們都帶回家來,現下大哥做主,讓孩子們一同養在我們普瑞斯頓家。」
梅根道:「我看啊,羅德(Rod)也好不少了。之後就讓卡瑞莎跟他相識吧!」
奧黛特輕啐道:「妳也別折騰他了,他的身子妳們又不是不清楚,多嬌弱啊!」
「誰還沒有過生病的時候?」卡拉訕笑道:「再說了,是母親您一直把他當女孩養,人家這身子不得孱弱嗎?」
奧黛特搖搖枯白的手指,在海德眼裡,好像一隻白骨手。「此事不急,人啊還得再養養。」
胡果覺得有些不安道:「看來...是岳母對卡米的婚事有了合意之選?」
喬治娜但笑道:「五妹,上回母親說了,等我們小姪兒羅德病好了,人也俐落了之後,正好匹配卡瑞莎!」
海德的表情很明顯地反對:「可是...他才只有十歲吧!況且他也羸弱不成事!」
卡拉搖搖手道:「人家只是病了,又不是作奸犯科,妳怕什麼?」
胡果凝肅道:「實不相瞞,岳母。」
奧黛特微微應聲:「嗯?」
胡果道:「先前我跟海德已經看上了克雷克家的幼子。」
「克雷克家?」瑪麗金道:「是...出自學城的學者克雷克?」
「是的,」胡果道:「前不久已經與克雷克商量好了,克雷克家也同意了。」
「這樣啊......」奧黛特面露有些悲傷,道:「原來小五你們已經議親了。」
卡拉忽然啐道:「哎呀!海德,妳實在太不把母親放眼裡了!」
海德心下一驚,連忙道:「母親,這事雖然有些突然,但是...」
奧黛特逕自道:「我還想著呀親上加親,一家人就是要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她還逕自流下幾滴老淚,四下皆寂。
瑪麗金道:「母親,您也別傷心了,您一傷心,那我們其他幾個該怎麼辦呢?」
喬治娜道:「是啊,母親,您對我們普瑞斯頓家一片慈愛,我等又怎能裝作不知呢?」
胡果歉然道:「岳母,這真是非常的抱歉,我等竟沒先向您通知一聲...」
奧黛特搖頭,聲音沙啞而哽咽:「不打緊,不打緊,是我們事先沒有想到,還自顧自地一廂情願......」
梅根有些不悅道:「潘史塔曼,你說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讓你放下身段去和他們結親?莫不是...闖下了彌天大禍?」
胡果心下一震,臉上帶著一絲鎮定道:「大嫂嫂,妳說的這是什麼話?何來的闖禍呢?」
梅根覷著雙眼道:「現在許多貴族之間都在傳說,你那個端方在外的好女兒卡瑞莎潘史塔曼其實是個愛玩樂的小娼婦...」
海德霍然站起,道:「大嫂!話不能亂講!哪有的事?!」
梅根道:「難道不是嗎?明明是你們教養不善,所以才會出了這麼一個放蕩的孩子...」
奧黛特厲聲喝叱道:「邁爾斯妳給我閉嘴!」
梅根‧邁爾斯蔫蔫住嘴。她是邁爾斯家族的長女,除了承繼家族的相貌跟姓氏,並無其他亮眼之處,之所以能與古老高貴的普瑞斯頓家長子聯姻,是因為羅德斯‧普瑞斯頓與梅根的父親是互相信賴的戰友,為了締結情誼,羅德斯便締結了這場聯姻,也因此,羅德斯死後,梅根即便坐上了家主夫人的位置,她的婆母奧黛特對她始終不冷不熱,連帶的對同樣承繼邁爾斯家長相的女兒也不甚親厚。
瑪麗金緩緩地一笑道:「五妹夫,既然還只是議親,不如就直接改口和我們普瑞斯頓結親啊!」
胡果道:「可是大姨姐,這是已經答應的事啊!」
瑪麗金的聲音向來有氣而無力、有音而無亮:「克雷克怎麼著都只不過是寒微的學者,更何況,他們家又不是貴族,又豈能跟我們這種名門望族相提並論?」
奧黛特幽沉嘆息道:「我等是不講道理的禽獸嗎?又怎麼好去毀了一樁神聖的承諾呢?」
突然,卡瑞莎的聲音自後方遼遼傳來:「外祖母,卡米的將來是要嫁給二王子的!」
大家的目光紛紛投向卡瑞莎,卡瑞莎穿戴整齊,眼神明澈,婀娜起來自帶落櫻,雪頸脖下的兩顆哈密瓜異常的豐挺。
海德斥聲道:「卡米!在外祖母面前不得無禮!」
奧黛特老眼微微一瞟,有頃道:「妳是說......妳會給我等莫大的榮耀?」
卡瑞莎道:「這點,卡米暫且無法保證......」
梅根便藉機發威,道:「那妳同我們說這些做什麼?」
卡瑞莎道:「卡米是想告訴各位,等獲得佐的青睞,這一切都好說...」
卡拉噗哧笑了起來,訕訕道:「這事情沒有一點眉目,怎麼?我的小外甥女如今也敢誇下這個口?」
卡瑞莎道:「我承認,我與這二王子之間多有糾葛,可是這也是因為他愛我啊!」
這時,佐的聲音凜冽傳來:「妳莫要自作多情了!潘史塔曼!」
佐颯颯走來,猶如夾帶一陣冷風,艾琳娜也同樣凜然跟在後面,幾個婦人同時站了起來,唯有過於肥腫的瑪麗金和年邁的奧黛特需要被左右的侍女攙扶起來。
奧黛特首先儀態端莊地道:「哎呀!敬愛的吾國王子,見到您真是吾等的榮耀!」
佐只漠然道:「...諸位夫人們好。」
瑪麗金訕訕地以毛絨扇遮住龐大而肥擠的臉頰。「敬愛的二王子殿下還是一樣的淡漠高雅呢!」
佐的眼睛早已疏遠她過分注視的目光,道:「有些日子不見瓦倫丁夫人(Valentine)了。」
瑪麗金笑呵呵地道:「這如今想見您一面就不容易了呢!」
佐道:「若沒必要,我等也不必時常相見。」
瑪麗金幽幽失落道:「唉唷...看來吾是被王子拒絕了...」
卡拉在旁邊低斥道:「大姐姐,那個是吾國王子,妳想都不要想了!」
瑪麗金的金橙眼眸閃過有些暗眛,目光很快幽幽滑了回去。
她是奧黛特的長女,也是第二個孩子,很早便遠嫁到王都的瓦倫丁家族,這個家族不僅世代襲爵,族中成員個個優異,尤其如今的羅斯(Ross)‧瓦倫丁公爵更是出了名的廉潔,幾乎不與任何貴婦或者少女有半分不染。
只不過,他們是老少配,羅斯公爵的年紀比瑪麗金的年紀相差太大,彼此間也只育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兒,兩人同樣也是寡淡如水,毫無愛情可言。
據說,羅斯公爵迎娶瑪麗金,似乎是奧黛特從中逼迫,否則名門貴族的青年那麼多,怎麼卻腦子昏晦,偏偏選擇了一個將近遲暮老頭而且年紀與奧黛特自己相當的老男人?原來只要一注意到瓦倫丁家的王政勢力,不難想像奧黛特為什麼這麼執意了。
當時,羅斯公爵在王廷站得還不夠穩,為了得到名門貴族的支持,他也答應了這門婚事。
兩人成婚後,兩人各飛東西,羅斯公爵一貫的保持廉潔,而瑪麗金卻是不僅日常奢靡,私生活更是與羅伊斯老侯爵不分軒輊的淫蕩,實在難以啟齒。
卡瑞莎道:「佐,你為什麼還要否定你自己的感情呢?」
佐冷哼道:「妳真是幻想症愈來愈嚴重了!」
卡瑞莎頓時激動道:「佐!你怎麼可以這樣!」
艾琳娜頓時也被激怒了:「卡瑞莎!佐從來都沒說過這種話!」
海德喝斥道:「布魯曼!不得無禮!」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奧黛特沉沉出聲,稍微緩解了過於畸形的場面。
卡拉也是聽著聞所未聞,道:「母親,究竟是卡瑞莎太無恥了。」
奧黛特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卡米的心思。女人嘛!看到一張英俊的面孔,跟一根硬得如座山的長根,就輕易栽進男人們的陷阱中,噢!想當年我也被葛里芬王迷得暈頭轉向,只可惜他是我一個族妹的未婚夫,否則我也會像卡米這般癡狂,啊,這麼說來,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
喬治娜低聲道:「母親,至少您從未失去過名聲。」
「名聲?」奧黛特道:「噢!如果我當時被葛里芬陛下捅了貞操,這往後會不會有多大的不同呢?」她幽幽地覷著卡瑞莎,「卡米,妳的貞操是被誰捅了?」
卡瑞莎被問得有些促不及妨,不假思索當即道:「是佐,外祖母...」
話還沒說完,奧黛特以絨扇子甩了卡瑞莎一記耳光!「啪!」地響亮充耳,是如此的用盡力氣,卡瑞莎的耳朵跟太陽穴都痛得緊,甚至還流了一絲鮮血!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通通都驚呆了。
奧黛特嫌髒地甩扇,哼道:「一派矯情之態渾然天成啊!」
卡拉馬上綻開輕蔑的笑靨道:「母親教訓的是~」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oVK8HBxJN
卡瑞莎怔怔地爬起,依然矯揉造作道:「外祖母...外祖母...您的卡米不是那樣矯情的人。」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St3GbDZce
「我誤會妳了?」奧黛特冷聲道:「妳瞧人家王子根本沒算愛妳!娶妳!妳還癡心妄想什麼?」
卡瑞莎道:「外祖母,您!您誤解了!明明是佐先...」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FMiNYYCfC
奧黛特舉扇,又是一記狠打,打在卡瑞莎的另外一邊臉上,這下打得卡瑞莎兩頰瘀紫。
奧黛特嫌棄地瞪著卡瑞莎,冷哼道:「真是打也打不醒...也難為爾等了!」
胡果和海德雙雙心虛的站起來,艾琳娜也再次佩服卡瑞莎無恥的極致。
奧黛特目光落在佐身上,彷彿兩隻陰冷的黃蛇在嘶嘶待發。「敬愛的王子殿下,吾倒是很好奇,您怎能輕易地就取消了與蒙德家的婚約呢?」
佐怵惕心道:不能在她面前說是因為艾莉才毅然取消的婚約......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0bRgC6OS7
半晌,只道:「因為夏天了,玫瑰卻還是開得燦爛。」
奧黛特道:「啊,是了,是因為著玫瑰公爵啊!蒙德家那幾株牆頭草,一飄見這頭風大就往哪邊吹倒,真是一點兒骨氣也沒有。只不過,汝等薊花一系失了蒙德家的支持,只怕是玫瑰公爵的勢力愈加龐大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Q2R8vE1b
艾琳娜從以前就十分忌憚著普瑞斯頓家的這個老婦人,奧黛特不僅與當今太后出自同族,她在貴族界亦是舉足輕重,而且她對政治也有著敏銳的目光,說她是個厲害的女政治家也不為過。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1i28MkRpB
奧黛特的視線很快移向了佐身後的艾琳娜‧布魯曼。
「好孩子,我記得妳,」奧黛特突然面露一抹慈祥的笑意,彷彿剛才是被鬼怪附身一樣,讓艾琳娜不由嚇了一跳。「妳和殿下是同組的組員,同時也是我小五家中的侍者。」
艾琳娜恭敬地道:「是的,夫人。」
奧黛特道:「我還聽說了,妳在學院的表現遠比我等所想的都好,看來拿到靈師資格指日以待。」
艾琳娜道:「夫人謬讚,小的是多靠王子殿下的幫助才...」
奧黛特柔聲打斷道:「好孩子,快快別自謙了,抬起頭來吧!」
艾琳娜依言抬頭,正正看著奧黛特,四目相視,彼此的雙目中都緩慢流盪著死寂的水,又好像緩緩移動的薄霧,叫人看不清眼前。
良久,奧黛特長吁道:「剛才是我說得不對,依我看哪,這天,很快就要變了!」
四下同時看著忽然感慨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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