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形｜The Shape Shifter ◇ 下篇 - 第四幕：牧人、牧羊犬與狼｜17

「你怎麼知道那個暱稱的，西奧先生？」卡拉靠著經過墊高的枕頭，趟在病床上問。

「……我想我也夢到令尊了，卡拉。」西奧給出他事先想好的說詞。「我夢到他那麼叫你……我也夢到他跟你母親的互動。」

「這樣啊……」卡拉向後陷入枕頭裡。「不過……怎麼可能？我父親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那個小名。」

「他……跟我說了很多你的事情，在我替他工作的那段時間。」

「他快樂嗎？」

「什麼？」

「我的父親。」卡拉發出幾聲輕咳後說道。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

「沒關係，卡拉。」西奧盯著她逐漸泛紅的眼眶。

「我應該陪在那他身邊的。」卡拉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也許……他就不會走得這麼早。」

「辛德曼先生……你的父親，他並不像你以為的那樣。」

「這是……什麼意思呢，西奧先生？」

「你的父親，他並不怪你離開。」西奧說道。他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真的這麼想，不過既然都是出自他口，他寧可選擇為她鬆開那個結。

「真的嗎？」

「真的。」西奧說道，沒有半刻猶豫。「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啊……這麼多年，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覺得沒有盡到做兒女的本分。」卡拉看向窗外，看著那片一成不變的景色。

「西奧先生……我覺得你一定是個天使。」接著，她把頭轉了回來。「你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對吧？」

「我……不，我……」

「噢……」卡拉歪過頭，在他欲言又止的時候看了一眼床邊的鬧鐘。「我想他們差不多要來接我下床了。」她一邊說，一邊撐起身體。

「卡拉……」西奧靠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停下動作，望著他的臉。有那麼一瞬間，西奧試著從那張爬滿皺紋的面容中找到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女孩。

還有那個亭亭玉立的少女、那個獨當一面的妻子，以及那個堅強的母親。

他參與了她生命的每個部分，卻自私地選擇了將那些過往一一拋出腦後。不……他怎麼會個天使？

「我今天是來……道別的。」

卡拉失望地愣了一下。「你不會再過來了嗎，西奧先生？」

「我不知道。不過也許……短時間內不會了。」

「你打算出城嗎，西奧先生？」

「嗯……有個朋友，他需要我的幫忙。」

「噢，那你去吧。」卡拉放心地微笑。「他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卡拉？」

「嗯？」

「你還記得令尊以前養在農場的那隻老鷹？」

「唉，我當然記得。」卡拉打趣地笑了一下。「你是說『阿飛（Mr.Fly）』對吧？」

「嗯，你曉得你父親當初是從哪裡弄來那隻老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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