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vilege - 第十一章　小丑（二）

　　薩滿正在等待指示，只要魔王用紅色手巾擦嘴，就是啟動魔法的時機。

　　等到魔法啟動後，薩滿就要負責處理貴族身旁的護衛。

　　現在可見的護衛有二十幾個，按照情報所說，還有五、六個在外頭。

　　就在這時，薩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但並不是從蔣碇那穿越者射來的，而是從下方。

　　一個學院的穿越者正盯著自己看。

　　薩滿感覺他有點眼熟，但已經想不起來了。

　　思緒還未了結，一陣強烈的節奏侵入了薩滿的大腦。

　　空氣中的以太沒有被攪動，這是穿越者的技能，很可能就是那個盯著自己的傢伙釋放的。

　　她摀著耳朵，但仍舊能聽見節奏，一陣旋律亂入，讓她的腦子變得異常混亂。

　　隱約中，她看到了一抹猩紅滑過魔王的唇線。

　　靠著本能反應，她快速打開反制防護罩的魔力場，一股冷風從她身後襲來，當身體知覺回來時，薩滿感到腹部有些沉重。

　　一根巨大的冰錐將她的肚子穿刺出一個血色的漩渦，同時間，她能在空氣中聞到以太被聚合的氣味。

　　皺了下眉頭，薩滿用火焰魔法將冰錐熔斷。

　　｢嘶嘶嘶……。」

　　三個人。

　　薩滿在側身躲過射擊魔法，發動了最有效率的烈焰魔法，用風纏上對手，將他們攪碎。

　　當她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她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而那個應該發動虛無魔法的手下也已經倒在了原處。

　　她看了眼高台，魔王走了，國王走了，貴族安然無事。

　　｢誰策畫的？」一個披著斗篷問道，他的手上抓著沒了意識的蓮。

　　｢嘖！」

　　｢不說話嗎？我們有的辦法讓妳說。」

　　他舉起右手，上方竄出一小塊冰錐。

　　薩滿就算阻止了他，其他守衛也會把她殺了。

　　就到這裡了嗎？

　　就在他要起勢時，他突兀地倒了下來。

　　一個人、四個人、八個人，一聲不響地倒了下來。

　　薩滿看見了，她們心中的｢魔王」。

　　他手上的書發著虛弱的紫光，那是虛無魔法發動的象徵。

　　貴族間起了騷動。

　　一個貴族從高台摔了下來，接著就吸入｢虛無的恐懼」，把自己的眼球吐了出來。

　　又一個，掉了下來，變成了一攤爛泥。

　　一顆殞石，不對，一個全身燃燒的傢伙，踩死了他們逃跑的路線，在看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只是貴族，有些被踩踏暈眩的民眾也被魔法影響，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由於薩滿已經見過了｢虛無的恐懼」所以不會對其有排異反應。

　　但，眼前的｢魔王」是怎麼做到的？

　　在思考到答案前，薩滿只感覺全身無力，一放鬆就倒了下來。

　　傷口太大了，治癒魔法救不了自己。

　　她的腦子裡又出現了旋律，薩滿聽出來了，這是小時候常唱的兒歌。

　　為甚麼，那個穿越者要給自己聽這個呢？

　　不知道，薩滿已經無力思考，闔上了眼睛，永遠地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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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到了黃湘雨，還有她身後的末人。

　　｢你們就是末人吧？」

　　末人的臉上塗上了一層漆黑的顏料，我只能看見他們的眼睛。

　　湘雨開口道：｢艾修，很高興能在這裡看到你。」

　　我看著湘雨，內心中產生了許多疑惑。

　　｢妳為甚麼會在這裡？」

　　她將手放在胸口，似笑非笑地說道：｢因為我接受了他們的餽贈。」

　　｢甚麼餽贈？」

　　｢死亡。」

　　當她說那兩個字時，整個異空間都為之震動。

　　｢那不該是餽贈。」

　　｢我知道，我也會害怕，但現在看起來，我的死很有價值，那些已經連結到這精神世界的同學，也在傳播著虛無的意義。」

　　我並不理解她的話語。

　　｢讓妳後面的人跟我說話吧。」

　　｢他們已經在跟你說話了喔。」

　　我恍然大悟，眼前的女生，只不過是一個軀殼。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要讓整個維度陷入虛無的恐懼之中，以消除智慧生物的誤解與歧義。」

　　她說的這句話，那本書裡也有寫到。

　　這就是虛無魔法的真正含意嗎？讓人徹底放棄相信自身的存在，轉而投報那空虛又寂寞的宇宙。

　　｢為甚麼要這麼做？難道活著的體驗一點也不令你們開心嗎？」

　　｢活著是痛苦至極的，因為不只有一個人活著，只要人多了起來，猜忌、鬥爭、歧視就會隨之而來，這個世界亦是如此，人不可能公平地對待別人，所謂的準則不過是能自圓其說的傲慢。」

　　｢還有多少人跟你們對話過了。」

　　｢很多，在不同宇宙中，感到存在危機，無法被自身慾望滿足的生物我們都會盡量接觸。」

　　｢我也是嗎？」

　　｢你的身上有其他外神的力量，我們希望你也能成為我們的一分子。」

　　｢我沒有這麼偉大，我只想靜靜地死去。」

　　｢你會這麼想，是因為你覺得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對吧？我們要做的是改變整個世界。」

　　｢我沒有辦法現在答應妳。」

　　湘雨露出困惑的表情，小聲嘮叨道：｢真是自私的傢伙。」

　　｢我聽的到喔。」

　　她嘆了口氣後說道：｢你想要更多理由，對吧？來嘆息之壁吧，那面牆的背後能讓我們有更強的連結。」

　　緊接著，我所能見的視野，就像張紙一般，被湘雨揉皺，丟到了遠處，再集中精神，就回到了競技場的看臺。

　　我的腳邊似乎有東西，我往下一看，一個黑髮的獸耳少女正抓著我的腳踝，她身下的地面被血染紅。

　　夕陽很美，燃燒的大樓也是。

　　回眸，恐懼又空洞的眼神堆積在一起。

　　好高的，人堆，腥羶的競技場裡，只剩下了我，和一身乾淨的亞麻衣服。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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