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vilege - 第九章　怪物（二）

　　最近看完一個分析炎拳的影片，我感到很溫馨。

　　｢人能活著的原因，正是因為生活中那一點點的幸福。」

　　這句話真是太合理了，我根本無法相信那些遠大的目標。

　　不過，這就是小孩子吧？所以說大人其實也算一種小孩嗎？那遠大的目標是怎麼出現的？是什麼東西賦予我們做夢的權利？

　　為甚麼，我無法相信老師說的話呢？為甚麼，我不想去上學呢？

　　啊，大概是因為那件事情吧。

　　那件一想到就快死了的事情。

　　不行！自殺經過我多天的推導，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因為我們能感覺到活著的唯一辦法就是活著，我不能因為想逃避而放棄存在。

　　這個概念很簡單，因為我的所有認知都存在大腦裡，倘若我放棄思考，那一切都將煙消雲散，我可不想這樣過活呢！

　　沒錯，所以我今天在廁所哭完後，又去上學了。

　　不得不說，我真是不凡呢！我知道我的同學都沒半法理解我有多麼厲害，為自己的存在付出了多少。

　　不過今天去上學時，還是一直被欺負。

　　我已經懶得跟那群大人解釋了，因為那樣的欺負，在他們眼裡根本不算甚麼。

　　被排擠，不過就是無法融入團體。上課回答問題，被當成在炫耀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大概在三年級時就能感覺到了。

　　那時候班上有一個過動症的同學，大家也是這樣對他。

　　他在升上四年級就轉走了，說是大家討厭他。

　　我那時並不理解討厭和排擠的意思，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人的一種罪惡。

　　人的原罪是，永遠無法理解他人，因此需要創造語言、理論，讓意識浸泡進去交流。

　　我還是覺得我能想到這些真的很厲害，不過我的國文老師很不喜歡我寫這些東西，說是一點也不優美。

　　但我覺得他印下來的佳作才醜陋吧，那位｢作者」也是被孤立的人耶，是要怎麼寫出如此虛偽的劇情呢？正向、單純的世界也太虛假了吧。

　　我還是覺得世界上最快樂的人肯定是最悲觀的人，因為他已經預見了所有情況。

　　好了，我快睡著了，日記今天就告一段落了。

　　不過，我還想分享一個小秘密。

　　今天，我把打爛的蘋果籽加到她的水壺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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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身上的火拍熄，走向跪在地上的愛莉潔。

雪又下了起來，火卻不止地燃，然，她卻像喪了心智般地癱著。

　　沒有光澤，絕望的眼眸。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iBjAVb25

　　｢我們結婚吧。」愛莉潔抱著那個女孩剩餘的殘骸說道。

　　｢為甚麼會說出這種話？」

　　｢我沒有死，所以說出來了。」

　　｢小孩是很邪惡的。」

　　｢他們唯一邪惡的地方是過於天真。」

　　｢我無法想像我們的婚後生活。」

　　我注意到愛莉潔鼻子逐漸紅了起來，臉部肌肉不斷抽動，她一把將殘骸丟進還在燃燒的木屋裡。

　　眼淚不會打轉，直接流了下去。

　　｢為甚麼我在哭呢？」

　　｢因為妳走到了終點。」

　　｢對呀，可是一點也不開心呀。」

　　｢當然。」

　　｢艾修，你覺得我配得上幸福嗎？」

　　｢幸福一點也不高貴，不用去思考這個問題。」

　　｢可是，我現在好想死啊。」

　　火焰點燃了起來，愛莉潔的身體因為情緒的重力扭曲了起來，眼裡的漩渦，旋轉著，絞殺著她的理智。

　　野獸嗎？不對，這更像恐怖片裡會出現的東西。

　　她的聲音伴隨著迴響傳來：｢為甚麼，大腦感覺快燒起來了？」

　　火焰化做熱浪，將附近的冰雪融化，泥黃的土地露出，緊接著立馬被燒成焦黑。

　　大地為之顫動，我用著自己的能力，抵銷她的痛苦。

　　雙手插著口袋，風暴把我的瀏海吹亂。

　　現在的我也變得好奇怪，明明那麼心疼她，卻又這麼想作踐她。

　　｢妳還記得為甚麼會來這兒嗎？」

　　｢復仇，可是，怎麼會這麼想死呢？」

　　｢妳難道忘了艾斯嗎？」

　　｢沒有！」又一波猩紅的火焰捲起，捲成了毛線，射向遠方。

　　｢但！我會想到我自己啊！還有丹尼！他就是那個小女孩啊！而我卻殺了跟他一樣的孩子……，為甚麼！我真該死！」

　　心又揪了一下，這不禁讓我興奮起來。

　　｢妳真的理解，復仇的意涵嗎？」

　　｢……不知道，現在，甚麼都不知道。」

　　｢我認為有一種解釋對現況很有幫助，那就是，相信妳所愛的一切吧。」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想和你穩定下來啊！回到鄉下，讓我把這一切都忘記……，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感情是不是對的。」

　　｢妳知道活著最大的意義是甚麼嗎？」

　　｢不知道。」

　　｢活著，就是還想再多體驗一次激情罷了。」

　　｢激情？」

　　｢對我而言，現在的妳，就是我活下去最好的理由。」

　　火舒緩了開來，我又看到了那個金髮少女的靈魂。

　　她降了下來，淚汪汪地問道：｢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沒錯。」

　　雪花降到了我的鼻頭，第一次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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