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作為中國傳說或者神話。吳剛作為宇宙樹的守護神,本應恪盡職守保全這顆扎根於月球的宇宙命脈的安全。但當人類第一次走出他們的家園,卻發現事實與古來有之的記錄大相徑庭。守護神褪去了榮光,身繞不詳得黑色濃霧,正盡它所能砍伐大樹根基。地球,這顆距離宇宙樹最近的果實世界,面臨著似乎不可避免的毀滅命運……
——《宇宙樹紀事錄》
巴茲·奧爾德林和尼爾·阿姆斯特朗在只能勉強容下他們兩個身軀的狹窄座艙中,通過“飛鷹”號登月艙巴掌大小的舷窗瞧著外面的景色,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向位於休斯頓的指揮基地“寧靜之海”描述眼前的景象。
“荒涼,無盡的荒涼,但是美不勝收。”奧爾德林率先開口。
阿姆斯特朗此時也回過神來,趕緊抓住因為無重力環境而在空中不斷打轉的相機,調整好焦距後朝著舷窗按下了快門。兩人的心率此時開始趨於平緩,阿姆斯特朗按下快門的手指也已經沒有了任何顫抖。
要知道僅僅在2分鐘之前,他們的心率一度飆升至了180次/分。因同時需要處理各種變量而產生巨量的數據計算,直接導致“飛鷹”搭載的中央處理系統罷工,1201代號的警報在罐頭似的艙室內回響著,簡直要將兩人的耳膜給刺穿了。不得已他們只能放手一博,完全阻斷了電腦的介入,通過手動操作進行成功率不足30%的登月任務。
現在,他們成功了。是的,“飛鷹”——這艘僅僅靠著兩層鋁箔包裹著的人造載具,載著兩名身穿某個內衣工廠生產的宇航服的英雄,現在穩穩地降落在了月球的表面上。是的,雖然他們偏離了預設的降落地點,但是人類還是第一次踏上了地球以外的“果實”。這個由一些列奇跡構成的奇跡實現了。
然而一切都還遠沒有結束,或者說,他們真正的任務從現在才開始。
前身是王牌空軍飛行員的奧爾德林再次接通無線電,平靜的說道:“地球時間7月21日1124,飛鷹降落成功。”
“1142,瞭解。”寧靜之海基地回復到。
“現在我們要做去月球上散步的準備工作。”奧爾德林對著基地彙報著,同時這句話也是說給阿姆斯特朗聽的。後者現在依舊埋頭搗鼓著手上的照相機。“尼爾,我們得抓緊了,時間並不多。”
“好的好的。”阿姆斯特朗放下了相機,轉而不知從哪掏出一個密封袋。“不過你得讓我吃登月前的最後一頓飯,好嗎?”
奧爾德林笑笑,沒有表示異議。
沒想到這傢伙在這種關頭還能保持胃口。不過正因為尼爾·阿姆斯特朗的這種性格,才使得這趟幾乎必死無疑的旅行多了幾份輕鬆愉快。他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去阻止阿姆斯特朗樂天性格的釋放,特別是在這片不毛之地上,一點幽默和氧氣一樣是生存的必需品。
奧爾德林開始自顧自的檢查宇航服。也許是為了保持無線電隨時保持通信通暢,寧靜之海並沒有停下話頭:“嘿兩位,知道嗎,中國關於月球有個美麗傳說。傳說上面住著一位名叫嫦娥的女子,因為在很久以前偷了丈夫的長生不老藥所以被放逐到了月球上,她還養了個寵物,是頭兔子。同時根據這個傳說,月球上還有顆桂樹。”
阿姆斯特朗嘴裡嚼著一小塊麵包,對著奧爾德林翻了個白眼。奧爾德林知道他是在表示這幫傢伙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鬼東西?阿姆斯特朗咽下嘴裡的食物,對著對講機回答到:“收到,休斯頓。我們會注意那個兔女郎的,好嗎?相信我,一看見我就會告訴你們的。”
“好的,尼爾。我們相信你會的。”
一切工作準備就緒,兩人帶上了頭盔。因為套著厚重的宇航服,阿姆斯特朗有些笨拙的緩慢擰開飛鷹的閘門。
“我將要踏上月球,這是個人的一小步,但對人類來說是一大步。”
兩人被允許在月球上進行2小時的戶外作業。在這兩小時內他們需要完成的任務一共有12項,它們被排列成合理的順序,依次刺繡在了奧爾德林的左手臂宇航服上。
奧爾德林舉起手臂,透過厚重的頭盔玻璃艱難地確認著這些文字。“尼爾,我們先要採集地表樣本。別再擺弄你那個照像機了,我們只有不到2小時。”
“收到。這些灰色沙子很細膩,不是嗎?”
“是的,很像美國的許多沙漠。不過有所不同,這裡真的十分漂亮。”
“餵!你看,大傢伙來了!”阿姆斯特朗突然喊道。
奧爾德林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頭來看。蔚藍的地球在遠端慢慢升起,它並不呈現球星,因為一大半被黑影遮蓋,此時更像是個癟了一半的氣球。阿姆斯特朗再次舉起一直沒捨得離手的相機,把奧爾德林和地球同框一同拍攝了下來。
“嘿,夥計,我拍了張不得了的照片。”
“怎麼說?”
“這可是全宇宙唯一一張全人類的合影。”
“你自己並不在裡面不是嗎?”
“我還沒那麼大公無私,你頭盔里的反射把我一塊拍進去了。”
“這可真是不得了,夥計。好了,讓我們回到工作上來吧。”奧爾德林強迫症似的,再次抬起手臂查看任務。
“餵!你看那個!”
“好了,尼爾。我們的觀光到此為止好嗎?只剩下不到90分鐘了。”
“不。。。。。哦我的天!不。。。。。。你看,巴茲,那是什麼?”
無奈奧爾德林只能再次不情願的抬起腦袋,去查看鬧騰的夥伴這次到底又發現了什麼。然而這次不同的是,奧爾德林也放開了手上的採集工具,和阿姆斯特朗一樣把任務拋到了腦後。
一名身著白色盔甲的人形身影正快速朝他們走來,不,更形象地說是在飛來。那個身影雖然擁有人類的姿態,但雙腳沒有任何擺動。
“那是。。。。。那是柯林斯嗎?”過去6天的時間,經歷的一切對奧爾德林,或者說對全人類來說都是頭一遭。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不可理解的東西或現象突然現身,但這次他緊張到舌頭打結。
“怎麼可能,柯林斯正呆在指揮艙里呢。你看!那傢伙甚至都沒有戴頭盔!”
兩人說話的檔口,身影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他身形纖細,長相清秀,體格同人類別無二致。一頭黑色的長髮在真空環境中優雅的披散在肩頭,毫無疑問是亞洲人類的模樣。身影用漆黑的瞳孔快速掃視了兩人後,雖然薄唇沒有張合,但一個溫柔的男聲竟在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的腦內響起:“我帶著和平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阿姆斯特朗捂著腦袋,退後了幾步。
“一開始會有些難受,但很快就會習慣。請原諒我使用精神方式和你們交流,我並不會說地球的語言。”
“你。。。。。。你是誰?”
“我的名字是白玉。我是廣寒宮的總執事。”
“廣寒宮?那是什麼?”奧爾德林從緊緊咬著的牙縫中艱難的提問道。
“月球的神宮。宇宙樹的看護所。希望兩位能隨我來,我帶你們去那裡。”
“不!不行,我們不能離開這裡。”阿姆斯特朗出於生存本能的一口回絕道。
“正如我所說,我帶著和平而來,我不會傷害兩位。請放心,僅僅一會時間我就會把兩位送回到這裡。但此時請隨我來,我一直在等待你們,我需要向你們說明地球的命運。”白玉的聲音十分溫和,確實不包含任何敵意。
“地球的命運?什麼意思?”
“地球將會墜落,人類這個種族會消失。”
阿姆斯特朗痛苦的說道:“哦老天,我一定是那個安眠片嗑的太多了產生幻覺了,NASA那幫傢伙可沒說有這種副作用!都怪休斯頓那個傢伙!在出發前給我說了些中國的傳說,把這些怪念頭倒進了我的腦袋。”
暫時看起來,眼前的生物並沒有攻擊的意圖,奧爾德林很快壓制住了各種念頭,讓冷靜的邏輯思考佔據上風。他和阿姆斯特朗不同,不認為自己眼前發生的是幻覺。他對自稱白玉的“人”堅定地說道:“我需要報告給地球。”
“請便,我並不介意,你們的行為是自由的,你們未經過許可踏入此地,但也並不是被我囚禁的罪犯。同時,我認為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有權利知道它們的命運,直面它們的命運,接受它們的命運。”
1天後,巴茲·奧爾德林和尼爾·阿姆斯特朗離開了月球,與正在月球軌道上漂流的指揮艦重新銜接。指揮艦艦長邁克爾·柯斯林正在等著他們的凱旋。2天後,三人順利回到了地球,著陸艙降落在了太平洋。NASA回收艦對其進行了打撈,整個地球都在等著他們的凱旋。
然而他們並沒有被立刻放行回家與家人團聚。三人隨即被隔離,切斷了與外界的一切接觸。根據NASA官方的說法,是為了預防三人身上可能攜帶的未知的太空病毒,因此需要進行醫學觀察後才能讓他們與公眾見面。不過真實的情況是,他們被馬不停蹄地轉移到了寧靜之海基地的會議室,在那裡美國時任總統尼克松和幾名白宮政府人員,FBI負責人,國土安全部負責人以及NASA負責人一同與三人開展了為期三周的秘密會晤。
三周之後,NASA對全球公佈了此次登月任務的收穫,21.55千克的岩石土壤樣本,和122張照片。
然而,這個數量還不及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拍攝的照片的總數的百分之一。
四個月後,休斯頓再次發射了阿波羅12號載人火箭。直到1972年,距離人類第一次登月僅僅過去了3年多的時間里,NASA總共往月球發射了6枚載人火箭,往月球送去了12名宇航員。
短短四年不到的時間里,美國成功發射了6次載人火箭?這是為什麼?以當時的財力和技術真的能夠做到如此高的登月成功率嗎?要知道阿姆斯特朗駕駛的飛鷹號登陸器搭載的中央處理系統,幾乎等同於一塊電子錶集成電路板的處理能力而已,他們一行人之所以能夠成功首次登月,運氣成份佔比非常大。
很快公眾的質疑聲蓋過了第一次登月帶給人類的驕傲與亢奮。但是沒有任何官方出面並沒有再對此發表任何聲明。
1月的莫斯科,漫天飛舞著鵝毛大雪。
即便天氣十分惡劣,哈里·斯圖爾特博士乘坐的銀色飛機最終還是平穩地降落在了莫斯科國際機場。他提著一隻沈甸甸的公文包走下飛機,立刻被兩名體格強壯但身手矯捷的特工人員左右圍住。斯圖爾特沒有感到意外,這些人員是事先安排好來為他的行程護送的。但是在其他乘客眼裡,似乎正在上演一出活生生的美國間諜被特工當場捕獲的戲碼。一名頭上披著絲巾的老太太甚至對著斯圖爾特的背影啐了一口,並對身邊的其他人略帶自滿地表示她其實早就看出來這個美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斯圖爾特一言不發,順從的跟著特工朝機場外走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在外面等候他們。
汽車內除了司機以外,後座上還坐著一名大腹便便且滿臉紅光的男人。見到斯圖爾特一行人來了,他打開車窗,把手上還剩大半雪茄的扔出了窗外。特工拉開車門讓斯圖爾特入座。
在這個肥胖的出奇的男人身邊,本就瘦弱的博士顯得像個孩子。“歡迎你,博士。”胖男人用英語說著,但帶著非常濃重的當地口音。他伸出一隻手。
斯圖爾特見狀將公文包放在腳下,與他握手。“我想我事先就和你說過,萊蒙托夫,不要搞得這麼顯眼。”
“嗯?你不喜歡我們這的禮數嗎?博士。”萊蒙托夫笑到,但他臉上的脂肪太多,只有嘴角周圍的肌肉被帶動。“相信我,這樣反而不會惹人注意。你想想現在是什麼時期,你一個美國人坐著飛機大搖大擺來到這裡才顯得扎眼。”
斯圖爾特聳聳肩,他的確不理解這個國家的一切。車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氣壓低的令人喘不過氣。他確信這種鬼天氣並不全都是因為冬季,過度發達的工業使得這裡的空氣都含有鋼鐵的味道。
“所以。”萊蒙托夫指了指斯圖爾特腳下的公文包。“這就是你大費周章來這的目的,是嗎?”大費周章這個詞萊蒙托夫的發音不準確,但是斯圖爾特聽懂了。
“是的,我認為值得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麻煩你把車窗搖起來好嗎,這裡冷得要命。”
萊蒙托夫用手背敲了敲隔離駕駛座與後座之間的玻璃。負責駕駛汽車的特工隨即點了點頭,把車輛發動起來朝前開去,很快他們便駛離了機場。
“哼,坐下來談談。”萊蒙托夫沒有聽從博士的建議,他從外套的內側口袋里重新拿出一隻雪茄,並用火柴點上了。“你欠我不止一個人情,博士。你要知道在大帝眼皮底下召集這群人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我隨時冒著被問罪殺頭的風險。”
“是的萊蒙托夫,我充分瞭解。但相信我,很快你就會知道這一切的風險都是必要的。看在老交情的份上,能把你那該死的煙掐了嗎?還沒等殺頭,這玩意就能要了你的命。”
“哼,老交情!早晚死在你這老交情手裡。”萊蒙托夫用兩根手指頭把還沒充分燃燒的煙頭狠狠掐滅了。
接近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上,車內沒有再多的交流。萊蒙托夫在半途上喘著不均勻的粗氣,睡著了一會。期間他被檢查站點的幾個衛兵吵醒,衛兵們只不過見了他的臉便露出驚恐的神情立刻放了行,生怕有任何冒犯。
他們往南行駛,很快遠離了市中心那些雄偉瑰麗的石頭建築群,最終把車停在了一處鄉郊的別墅前。別墅看上去年久失修,好幾扇窗戶都是破敗的,兩只巡邏獵犬正蹲伏在屋旁警惕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路尾隨的另一輛黑色轎車上,之前護送斯圖爾特出機場的兩名特工首先下車,拿出手槍謹慎地觀察著周遭的環境。這裡恐怕除了熊以外,不會再有別的生氣了。而在這個季節,連熊也早就陷入冬眠,不會出來活動。
確保萬無一失之後,特工為斯圖爾特拉開車門。
博士正準備下車,但萊蒙托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博士,等會進去你最好少張嘴。不是非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不要開口。非要你說話的時候,我會提問你的。懂我意思吧?你是個聰明人,但是裡面的人也不是笨蛋。懂我意思吧?”
斯圖爾特點點頭。他確實懂萊蒙托夫的意思。政治這種無聊的東西,從來不適合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別墅,萊蒙托夫帶著博士徑直朝地下室樓梯走去。特工們連同司機則被留在了一樓的客廳里。萊蒙托夫打開地下室的鐵門,一條昏暗的地道展現在他們眼前。因為電壓不夠穩定的緣故,地道兩邊的照明忽明忽暗。
“希望你不怕老鼠和蟲子,博士。”萊蒙托夫吃力的擠進地道,斯圖爾特依舊一言不發地尾隨其後。
因為這蘇聯胖子步伐比較緩慢,不足1公里的地道他們走了大約20分鐘左右,斯圖爾特估計他們正處在某座山頭的正下方。
兩人直到在另一扇刻印有一枚紅色五星的鐵門前停了下來。萊蒙托夫敲了兩下鐵門,隨後抬頭面朝設置在天井上的攝像頭。“是我。”
鐵門應聲被打開,明亮的白色日光燈從門的那一段乍洩。
門內是一間設備齊全的會議室。之所以說設備齊全,是因為配備飲水系統和廁所,甚至可供休息的寢室。之所以說是會議室,因為一張大的誇張的會議桌放在屋子的正中央,主角的位置不容置疑。牆壁是厚厚的鐵板,說這裡是一座秘密地堡也毫不誇張。
會議室里早已擠滿了人。
萊蒙托夫拍了拍一張高背椅,示意博士坐下。他自己則跑到會議桌的前端,主位旁的空位上。他沒有立刻就坐,而是對著主座上的人彎腰致意。此人地位應該極高,連安全部門長的萊蒙托夫也必須畢恭畢敬地稱呼他為閣下。
斯圖爾特看不清那張藏在陰影下的臉,唯一暴露在燈光下的是主座上的男人身著軍裝,胸前別滿了各類勳章。
“好了,人到齊了。我們開始吧。”萊蒙托夫終於把他的肥腰安穩地塞進椅子,開口說道。
萊蒙托夫拿出手帕,擦著額頭不斷冒出的汗珠。他的臉漲的通紅,像是隨時要心臟病發作的樣子。從半小時前開始,嗜煙如命的他再也沒碰過任何被捲成管狀的煙草。
在座的其他人除了斯圖爾特博士以外,恐怕心情也沒比萊蒙托夫好到哪裡去。每個人手前的水杯都被喝得精光。
會議室中的通風管呼呼地往地下室中輸送著新鮮空氣,但窒息的沈默依舊蔓延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博士環顧了一圈,雖然無法用語言精准的描述出來,但他明顯感覺到會議室中那股子“政治”的氣氛早以煙消雲散。現在在座的每個人,因為斯圖爾特的說明而暫時放下了自己的國籍,地位,財富和自認為的使命,他們現在只有一個身份,地球的居民。
坐在博士對面,一位亞洲人往前探了探身子,將雙手交叉握拳,放在了會議桌上。他頭一回在此次會議上發言說道:“博士,我沒有理由懷疑你剛才說的所有內容。即使它們顛覆了我畢生的認知。但是在這種場合。。。。。。”他環視了一圈與會人員,繼續說道:“你不可能說謊。對吧?我知道這個問題提起來很蠢。”
哈利· 斯圖爾特點了點頭。
亞洲男人使勁掰了掰交織在一起的雙拳,繼續說道:“好吧。沒有任何冒犯在座各位的意思,但是我很難不注意到今天到場的人員的立場。博士,你代表的是美國政府嗎?”
斯圖爾特轉頭向萊蒙托夫拋去確認的眼神。萊蒙托夫在空中無力地揮了揮手,讓斯圖爾特暢所欲言。他顯然認為已經沒有任何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斯圖爾特再次上下擺動腦袋,說道:“是的,細束先生。我美國政府為我的發言做背書。”
“好吧。除了你以外,和萊蒙托夫先生及閣下代表蘇聯,其餘在座的都是世界各國的民間企業家。你為何提議要召開如此的會議?”
“蘇聯正在籌備’禮炮’系列空間站,他們的人很快常駐在太空,我相信他們在段時間內會得出和我們一樣的結論。因此我。。。。。。我們不認為有什麼必要對蘇聯隱瞞。除此之外,其他國家的政府參與只會讓這件事情變得更複雜。但是要阻止它,各國的力量又是不可或缺的。”
“博士,你應該明白,我們有義務將今天的內容回去報告給我們的政府吧?你想完全撇開這件事情對世界格局的影響,那是不可能的。”說話的人身著蘇聯當地服飾,但他長著一張極具中東特色的臉。
“不,你們不會。”
“你為什麼如此斷言?”
“你們都是最頂尖的企業家,掌握著能夠左右一國經濟的先端技術或資源。能到達今天的成就,你們必定十分瞭解自家政府的做派。想想你們的產業,你們的子孫,當下可以說已經毫無未來可言,你們奮鬥到今天所獲得的一切成就和財富也將變得毫無意義。現在,能夠改變這個悲慘下場的鑰匙握在你們自己手裡,你們的腦袋足夠聰明,你們真的會走出這個會議室,隨即把命運交給自己的政府嗎?除了挑起更多的陰謀和無端的恐慌你們還指望什麼?我自然無權,也無力阻止你們今後的一切判斷和行為,這些照片和資料也不屬於我,不屬於NASA,不屬於美國政府,它們屬於全人類。是的,在不久得將來,這一切一定會被公之於眾,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世界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東西。”
會議桌上的所有人面面相覷。
“所以,你們美國和蘇聯拿著這些情報,然後要我們背地裡對你們俯首稱臣?”細束喜治問道。
“不。”主座的閣下站起身來,脫下了外套,將它精心地折疊好後掛在了自己的椅背上。“顯然我今天選錯了出席的服裝。博士,我可以叫你哈里嗎?好的,哈里,你是想提議組建一個世界政府,沒錯吧?”
斯圖爾特認出他來了。事實上他一路到這的路上,已經見過這個男人無數次,大街上掛滿了這位蘇聯的最高領導人的照片。看來萊蒙托夫在這點上對他撒了謊。
“不,不是政府。是組織。”斯圖爾特回答道。
“一個組織,唯一的目的,是打敗這個站在月球上的,披著不詳黑霧的24米巨人,是嗎?”男人指著幻燈機打在牆壁上的照片,用沒有陰陽頓挫的語氣緩緩說道。照片是阿姆斯特朗拍的。
“是的。”
男人沈默良久,方才開口說道:“萊蒙托夫,我最親密的戰友信任你,我就沒有理由懷疑你,博士。蘇聯和美國從來不是敵人,我堅信這一點,我們只是需要一個共同的敵人。是的,敵人,現在它出現了。但眼下我只能暫時以個人的力量來幫助你,國家不是企業,它太過龐大,任何龐大的東西都帶有先天的不足,缺乏機敏的反應力。不過我可以給你我的承諾,我會盡我所能。”他停下了話頭,似乎是給在座的所有人一點思考的時間,然後才說道:“你想讓我們從哪裡開始入手?”
斯圖爾特博士起身,更換了幻燈片。新的幻燈片不是照片,而是一張表格,列舉了41項尖端科技領域。
“復合材料。。。。。。微型原子能。。。。。。合成生物學。。。。。。超導體。。。。。。高處理性能計算機。。。。。。”每個人都在操著獨有的語言,默默念著。
蒙萊托夫終於恢復了力氣,點燃了煙頭。眼下看起來沒有他什麼事了,但他心裡很清楚,一旦出了會議室的門可就有他忙的活了。“博士,要不要給你倒杯酒?”
“不用了。我馬上就得走。”
“好。”萊蒙托吞雲吐霧著說道:“接下來你什麼打算?”
“我要去趟北京。”
20年後,蘇聯摒棄了原有的“禮炮”計劃,將它們的空間站命名為“和平號”,發射進入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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