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Re - 27/:潮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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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受洗……罪…惡。」

「啪鏘——」

神父話未完，巨大的玻璃碎裂聲先一步響起。

普利斯神父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他瞪大雙眼，佈滿血絲，不可置信地看著額邊緩緩流下的一抹鮮紅，呼息變得紊亂。

鹿野寺淺也也因此得了生路，趁著普利斯神父鬆手的空檔，抬腳就往他腹部上猛地一踹，隨後掙脫那雙手的桎梏，摀著腹部朝後方移動。

兩人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後，鹿野寺淺輕喘著氣，這才看清普利斯神父究竟發生什麼事——

「不准欺負淺哥哥！！！」

一道尖銳地，帶著孩童的稚嫩，顫抖吶喊。

金瞳一縮，一位鹿野寺淺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現在此刻。

卡萊爾。

一旁的普利斯神父也聽見了，他滿臉鮮血睜開眼，臉上獰笑著，猶如地獄使者。

兩人目光齊齊向後，一同看見了襲擊普利斯神父的凶器——一只骨董花瓶，不算大也不算小，剛剛好是一個八歲小男童可以提起的程度。

瓷白碎片散了一地，越過碎片，許久不見的卡萊兒，此刻便渾身顫抖，眼眶發紅，站在茶几上，瘦弱的雙臂還舉高在半空。

看來是還陷在出手傷人的衝擊中。

在對上普利斯神父逐漸嗜血的眼神……不好！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鹿野寺淺，他掙扎著想站起身，同時不忘衝卡萊爾大喊。

「——卡萊爾、快跑！」

「我不會丟下淺哥哥的！」卡萊爾哭著喊道，腳下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視死如歸地，等待神父巨大的身影壟罩他。

比鹿野寺淺的提醒更快的，是普利斯神父的大掌。

普利斯神父不但沒有被花瓶砸個頭破血流，甚至還好端端的邁著步子，朝著無處可逃的卡萊爾走去。

「咿…！」

如上位狩獵者，精準快速地，往前箝制住了卡萊爾脆弱咽喉，眼中怒火更甚。

頸間傳來鐵一般的桎梏，卡萊爾此刻就如新生雛鳥，只能撲騰著翅膀，在獵人的五指山下瑟瑟發抖，嬌小地口幾度張闔，愈想汲取新鮮空氣、擠壓肺部，卻徒勞無用。

意識隨著缺氧渙散，眼前只剩下一攤血色裡，拼命朝他匍匐而來的鹿野寺淺。

「卡萊爾——」普利斯神父拖長了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真是個壞孩子呢…？」

「嗚嗚、啊嗚……！不、不…要……傷害哥哥……要我做什……啊啊！」

耳邊傳來卡萊爾微弱的掙扎，普利斯神父感受並摩娑著掌下肌膚，屬於孩童的稚嫩骨架，是如此的迷人，包覆著薄博一層細嫩，泛著可人的溫度，只要稍稍一用力便會充血，留下誘人痕跡。

「做什麼都可以？」普利斯神父不屑一顧，說這話時，甚至隱隱向後投去目光。

「卡萊爾，如果你真的想救你的＂淺哥哥＂，那你就不應該來到這裡……真是可惜了，我最偉大的作品。」

說罷，語末還帶著可惜，普利斯神父神色一改，忽然悲天憫人，他空著的那隻手伸出，如往常禱告、告解般，在儀式的先前，於胸前畫了個十字。

眼看普利斯神父的褲腳就在眼前，無奈失血過多，意識昏聵，身上越來越冷，鹿野寺淺只能看著卡萊爾不停掙扎，直到動作越漸微弱……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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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女聲，在他回憶中出聲。

「很抱歉蘿絲的個人行為造成你的困擾，佩斯特的少年。」

「嗯…倒也不會，只是覺得我異常幸運，一天可以遇到兩位十騎…」

「啊哈哈哈！你還真坦率呢，一般人可是巴不得十騎不出現。」

「總之，你就收下吧，如果往後有任何的困難，只要打開懷錶，我就會知道…」

「那如果我一直開開關關呢？」

「不，你不會的，況且，這枚懷錶是我的「眼」，什麼時候是你最需要幫忙的時刻，我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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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普利斯神父大掌越收越緊，卡萊爾幾乎只剩下抽搐反應時，辦公室的大門驟然被踹開，刺眼白光湧入。

「——裡頭的所有人立即解除武裝！再重複一次、裡頭的人立即解除武裝，第五騎、阿卡夏-歌芙，奉命前來逮捕普利斯神父！」

熟悉有力的女聲，鏗鏘地響起，穿透整間辦公室。

聽聞動靜回頭的普利斯神父，也因刺眼白光干擾，大掌鬆動，伸手去抵擋強光，奄奄一息的卡萊爾順勢滑落地上。

一片強光中，鹿野寺淺看不清阿卡夏的位置，只得一道金色身影，話剛落，便以極快的速度，擋在分離的神父與卡萊爾中央。

白光散去，門外還站著許多騎士裝扮的人們，以及為首的白髮女性。

另一邊，阿卡夏站在神父面前，身後是緩過氣來，劇烈咳嗽的卡萊爾。

她一雙鮮紅中帶著凜冽殺意，手中高舉的一把可愛的粉色左輪，正對著神父的眉心。

餘光瞄到不遠處神色虛弱，倒坐在血泊中的鹿野寺淺。

「束手就擒吧、普利斯神父，你的罪行已經被告發，關於你對教會留守孩童的不法侵害，以及上層教會的相關包庇，還有其他同夥……女皇與萊斯里亞不會默許這樣的行徑，你有權保持緘默。」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啊，哈哈哈哈……如果是十騎的話…那確實無話可說……」普利斯頭也不回，狂笑呢喃。

視面前的阿卡夏為無物。

五騎也不惱，這個人神色癲狂，已經是病入膏肓。

她揮手，一眾銀槍騎士便四擁而上，包圍了普利斯神父。

阿卡夏抱著手，眼神冰冷，一聲令下。

「帶他走。」

「是！」

普利斯也不掙扎，任由兩名銀槍騎士一左一右，準備帶離。

路過倒在一旁的鹿野寺淺時，普利斯神父偏過頭，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對著鹿野寺淺喃喃自語。

「鹿野寺淺……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打擾了那些大人物的興致……嘛、不用我多說什麼，我給過你＂機會＂的…哼哼哈哈…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語畢，普利斯神父便回過頭，再次隨銀槍騎士的腳步，朝門外離去。

從方才起，他一直用僅剩的意志力支撐著不要倒下，他必須見證普利斯神父的結局。

如今，隨著阿卡夏的到來，以及卡萊爾的獲救，他心中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強撐著精神也在此時瓦解，他整個人徹底放鬆後，頭一歪就失去意識。

眼神徹底陷入一片黑之前，他彷彿看見卡萊爾慘白著一張，匆匆朝他跑來，小嘴一張一闔的似乎是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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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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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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