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大樓管委會 - 【32】隧道裡的莫薇欣

【莫薇欣】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McMbGGqO

在王墨走進通道後鐵捲門瞬間拉上，那一刻莫薇欣的心中有個猜測 - 這些通道只能讓一人通過。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no9OVsTV

她將這個訊息說給其他人聽，意識到前進就必須分離的情況，李劍波與鄭穎新也決定各自選擇一條通道進入。莫薇欣選擇王墨旁邊的那扇門走入，鐵捲門拉下後她在漆黑中摸索，腳尖試探著每一個可能的落腳處。她本以為在一段時間後眼睛會習慣黑暗，但這個通道似乎不允許光的存在。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1Y9aK467

深吸一口氣，急呼三口氣。

她不斷重複呼吸法讓自己不至於慌張，為了加快速度，她開始手腳並用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的方向。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kvvdM097

那些住戶，現在還好嗎？

莫薇欣想起那些住戶的臉，快樂中的無助、憤怒中的樂觀。他們是否還安好？是否真的自由？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UXQ0nHQL

她想假裝不在意，但在無聲無光的通道裡，其他的感受被放大。

摩根、鄭敬斌、柯順富，這些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他們一連串的行為造成的。

但莫薇欣都參與了，她在那些後果中都扮演某個角色。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FMDT7xRh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RpszEyFC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s1BsiA5S

「妳們......真的不懂。」鄭敬斌坐在地上背靠牆，滿身鮮血的他試圖把細框眼鏡推正，但他的手卻只是微微一動又放下。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Uy9dTkRs

莫薇欣想反駁，但她卻任由鄭敬斌斥責。

她走上前，看著鄭敬斌身上怵目驚心的傷口，眼眶的淚水緩緩落下。她拿出筆記本一頁一頁撕下，嘗試以紙張蓋住那些滲著血的孔洞，但紙張卻馬上被染紅。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QWFCUc8t

「對不起......」莫薇欣手上的動作不曾停止，而鄭敬斌身邊卻有越來越多人緩慢地爬來。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y6EByO17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Mmw6vcao

那些臉孔她感到似曾相識，是這幾天以來看過的住戶們。管理糧食的陳先生、痛失愛女的美珠姊、垃圾場的小寧等等，他們身上都插著刀。低聲呢喃著：「多管閒事......」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HIjL3T9k

妳自以為做對了，但妳根本只是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決定。妳的正義感滿足了，但這些人的生活呢？規則不公所以將其破壞，但說到底只是把社會歸於混亂。還不明白人性嗎？不愧是究極書呆子，妳會讀書卻不會讀人。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A6aFcO2v

莫薇欣的腦海不斷出現鄭敬斌的聲音，但躺在地上的鄭敬斌早已斷氣，其他住戶也在莫薇欣慌亂的淚眼之下一一失去生命跡象。她小心翼翼地踏著步伐，在遺體之間的縫隙繼續往前。她想擺脫這些畫面，趁著淚水模糊視線時，繼續往前將問題拋在背後。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Ai0C3nwo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cgalcNsN

「妳又要逃避了嗎？躲到書裡。」詩瑀站在欄杆邊低頭哭泣，莫薇欣在樓梯口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詩瑀之所以會在頂樓的邊緣，都是因為自己的漠視，她只能以顫抖的聲線發出微弱的悶哼。

到底該說什麼才好？書本上沒有寫。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e7uwnL8a

「妳全都看到了，可是卻什麼都沒做。比起他們，妳這樣讓我更難過。」詩瑀鬆開抓住欄杆的雙手，莫薇欣踏了幾步後卻又回頭，走回教室將書本打開，讓成堆的文字掩埋自己的情緒。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AXnH4aYR

又來了，又來了。

就說不要跟別人太親近，不懂得處理人的問題，就好好看書。

交什麼朋友？妳有能力接住對方的感受嗎？妳能讓對方藉此變得更好嗎？

如果沒有，那交什麼朋友？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AVM160xz

文字並沒有善盡它的責任，莫薇欣還是感到無比悲傷。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IY7GJuJD

「所以說，吳漢昇在女廁偷拍，對吧？知道了，我會往上反應」教授的表情格外凝重，他讓莫薇欣離開研究室。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U472m3Z6

隨即一聲巨響傳來，莫薇欣推開門發現，教授已經從窗戶跳下六層樓高的教學樓。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UORtrhqe

吳漢昇也一樣，從宿舍頂樓一躍而下。不同的是，他在離開前把所有偷拍畫面上傳到網路上。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jueWFlSP

根據警方調查，教授也有購買過吳漢昇的「作品」。校內頓時掀起一片風浪，人人自危，女性不信任身邊的男性友人，覺得他們或多或少都看過那些影片，對異性不可能有純真的念頭。男性也開始仇視女性，覺得她們總是想方設法陷害自己，深怕被抓住一個話頭就被冠上「噁男」稱號。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p5ki8uSs

但莫薇欣最不解的是，她成了加害者。

被偷拍的人認為她的舉發讓吳漢昇採取極端行為，所以自己才會被散播到網路上。

吳漢昇與教授的家人覺得她破壞了家庭，明明有更好的方式處理，為何要如此當面舉發？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M9ZLuDZ8

很快便沒有人真的責怪最核心的加害人，於是莫薇欣辦理了休學。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K44nqGuS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wgQbZIR6

不做是漠不關心，做了是多管閒事。

莫薇欣回到家裡的二手書店，從此在書本的味道中隱藏自己。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ChmdLPkz

但建商卻找上她，談論著拆遷的事宜。

周圍的鄰居打算連署並且組織抗議行動，莫薇欣毫無表態的行為在他們眼裡成了「收好處的既得利益者」。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gYWzuY9U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drJR5DEH

做、不做、不表態。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UzsNACCe

彷彿存在著就是個錯誤，莫薇欣看過的書沒有一本能正確解釋該怎麼做。

她的腦袋裡出現一個又一個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導致的後果。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Q4HdOG3n

對，選擇。

所有都是選擇，選擇做、選擇不做、選擇不表態。

都是選擇，只要有選擇就算參與。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pdPfN5YQ

「妳要怎麼做？跟我一起嗎？」詩瑀回頭看向莫薇欣。

「妳可以不要檢舉他嗎？老師也是希望事情別鬧大。」教授一腳跨出窗邊。

「莫小姐，少了妳沒有關係，但多妳一個很有意義。」鄰居的老婆婆遞出連署書。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Kz0UYtE4

那些本來躺在地上的住戶也紛紛爬到她的身邊。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JK3m9DPD

「妳可以不要這樣嗎？我們不愁吃穿，不需要做選擇。」

「不這麼做，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好。」

「我說過了，你們這些不懂人性又天真的左膠。」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ehIVDd06

住戶的指甲滲入莫薇欣的腳，那種疼痛感往上蔓延，他們像是流沙吞噬著莫薇欣。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jwMFi9WJ

莫薇欣拿起筆記本不斷翻閱，試著將自己所有感覺抽離，讓文字包裹著自己。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6izVIvi0

沒有用，一切都沒用。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呼吸也逐漸困難，她還是能感覺到住戶們的手在自己身上拉扯著。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t2oollmV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zBHomR3V

她快裂開了。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9BSFc8G8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lFM6v5C3

「妳全都看到了，可是卻什麼都沒做。比起他們，妳這樣讓我更難過。」詩瑀站在欄杆邊，她回頭看向被住戶拉扯著的莫薇欣。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FmqxFIvE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oCCkedQn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莫薇欣大聲喊著，她還想繼續喊叫，但嘴巴卻被摀住。

淚水在眼前將詩瑀模糊成光點，她看見模糊的詩瑀消失在欄杆邊。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SOq919Ig

這次換成莫薇欣站在欄杆邊，她感受著風吹著肌膚的感受。

有點寒冷，但她心中卻有股暖流。

風好像會說話，它的細語在耳邊響起：「做選擇吧！」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exEX5yaV

莫薇欣往下望，詩瑀跟教授還有吳漢昇躺在地上，身邊的紅色逐漸蔓延。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GpjeAogO

她閉上眼睛鬆開雙手，她的全身都感覺到風在加速，但腹部卻有一隻手攬住自己，讓她痛得想嘔吐。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Vy86dEPs

「差一點！」王墨的聲音傳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窗戶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港南市市景。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uSXtvS0h

烏雲滿佈天空，雷擊聲不絕於耳。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99lBQtsp

被王墨從窗外拉回來後，她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玻璃帷幕空間。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uM7TgGNu

在那裏有一扇紅色的門已被打開，李劍波倒在門前，地上有一灘鮮血。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mY7Ev1AJ

在李劍波身邊的是鄭穎新，她跪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WRQ7pLHx

ns 172.70.178.125da2

Reading Theme:

Font Size:

Line Spacing:

Paragraph Spacing:

Load the next issue automatica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