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大樓管委會 - 【30】電梯向上

「這層樓看起來很慢。」王墨走在黑色大理石磁磚的地面，腳步聲迴盪在華麗的空間裡。

「很慢？」鄭穎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度地記錄著 40 樓的空間。

「40 樓，40 如龜。」王墨的笑話似乎已經不再讓其他人感到煩躁，甚至他們還有些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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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樓不像其他樓層的格局，這裡像是個挑高的廣場，空蕩且寬廣得令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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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棟在這裡交會，所以才這麼大吧？」莫薇欣檢查了自己筆記裡的平面圖，那一層層樓既然都踏足過了，有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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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找尋管理室的位置，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讓電梯恢復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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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管理室並不難找，不遠處就有一個以數片玻璃窗組成的辦公空間。

日光燈白在一片暖黃色光霧中如燈塔，眾人只需逕直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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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理室裡，電腦螢幕上有各種畫面。

菁英社區的健走人群、12 樓空蕩蕩的走廊、13 樓焦黑的建築體。南棟的旅店與辦公區正在上班的人們，彷彿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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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散落各種紙本資料，有一份寫著貨物名單的紙上甚至把人們標註為上中下三等。

另外有一份名單引起了四人的注意，那上面有許多知名的富豪與政要人士，主要來自亞洲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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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字後方又加註了不同器官與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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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新以相機記錄下所有資訊，她的雙手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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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賦予他人如此踐踏寶貴生命的權力呢？甚至她在貨物名單還看見不少與她相同的社運人士，這讓她更加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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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薇欣則是在紙張中找到一份「天際大樓工作指南」

"12 樓 - 恐懼使鮮血更具活性"

"魂魄將蒐集至 13 樓，待計畫執行末期提供能源"

"住戶區建立貨物養成系統，分級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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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繁複的文字當中看見的關鍵字格外使人難受，天際大樓似乎成為了權貴的人體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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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南後半段則是各種建築計畫，她從地圖上辨認出那是港南市近幾年開發的新港灣區，那裏有許多新建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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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建築體底下則是有管線圖示連結到天際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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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似曾相識，但卻想不起來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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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起來像是電路板。」王墨在她背後瞥見指南上的圖案，他下意識的一句話讓莫薇欣腦海的資料庫快速翻動，終於在海馬迴的某個角落找到相關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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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撇除建築體來看，這就是一個完整的電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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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際大樓在其中似乎是收發器，只是......收發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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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終於來了。」一個男聲從螢幕上傳來，聚精會神看著桌上資料的眾人抬頭才發現，那竟然是先前見過面的李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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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奢華的辦公室裡，坐在落地窗前的辦公椅上：「這麼多任管理委員，就你們最難搞。算了，反正你們也是最後一任，就算真的到這裡又怎樣？計畫已經接近完成，你們也算是有幸來見證偉大的新世界。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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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進對螢幕前的眾人揮手告別，管理室的所有燈光隨即變成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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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內的另一端，牆面緩緩向左右兩端滑動，一盞燈打在牆後的電梯門，彷彿邀請他們進入。

電梯門旁則是一個電源控制開關，王墨走上前準備按下，卻被莫薇欣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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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這其實是陷阱？」莫薇欣說著自己的擔憂，她看著眼前的按鈕，心中有許多糾結。她害怕做決定，不想因為決定而導致後續的所有事都成為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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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電梯還給住戶，剩下的是他們的選擇。我們能做的只有按下去，不按就停在這了。」鄭穎新走過來抓住莫薇欣的手，眼神交會過後，她們一同按下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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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棟電梯恢復運轉，直達 70 樓之 VIP 備用電梯即將抵達。"

金屬低鳴聲開始運轉，電梯螢幕的LED燈亮起，在抵達時開啟，一陣特別冰冷的風從裡面往外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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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向上。」王墨伸手邀請三人一同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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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關上門後開始迅速往上，這裡只有一個按鈕 - 70

空間異常寬敞，這讓四人感覺像是醫院往停屍間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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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 I just wanna fly

Wanna live, I don't wanna die

Maybe I just wanna breathe

Maybe I just don't believe

Maybe you're the same as me

We see things they'll never see

You and I are gonna live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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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電梯裡撥放著搖滾歌曲，重拍與電梯纜線相互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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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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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在 70 樓，走出電梯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長廊。

大理石磁磚鋪設的牆面，各種動物標本陳列在長廊的兩旁。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鐵銹味只有王莫聞到，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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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的兩旁有許多房門，他們試探性地推開，裡面有高檔的加大尺寸床組。床的兩旁突兀地擺滿各種醫療儀器，還有一張手術床擺在一旁，許多管道從手術床延伸至高檔床組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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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手術房吧？」王墨聞著空氣中愈加濃烈的血腥味，他腦海中想像房裡曾經有過的畫面，一個個無助的人被上麻醉後躺在手術床上，任由別人摘取器官與血液，最後由高檔床組上的某人接手他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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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波，你感覺得到嗎？」王墨看向李劍波，從他睡眼惺忪的臉就能明白，他的猜測沒錯。

「這裡死過很多人，很多很多。」李劍波打了個哈欠，要不是此時的氣氛不適合，他早就躺上高檔床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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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這樣，在凶宅裡容易感到睡意，越兇越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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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告訴過其他人，而王墨卻自己觀察出來了。

好想成為可靠的人，至少像王墨這樣可靠又觀察敏銳，那有多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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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劍波這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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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手術房空無一人，莫薇欣想起李上進說過的：「計畫已經接近完成。」

如果是這樣，那麼計畫又是什麼呢？

是賺錢嗎？還是器官？這兩者有盡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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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終於他們到了長廊的盡頭，這裡有五扇門，但其中一扇已被打開且有鐵捲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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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是榕叔。」鄭穎新搖了搖鐵捲門，卻沒發現任何可以打開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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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找一條走走看。」王墨率先走進其中一扇門，但當他踏上階梯時，鐵捲門卻瞬間落下，將他與其餘人分隔。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ZiGiDE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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