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的模樣 (已完結) - 第八版，為愛狂奔——黑豹衛斯理(4)

衛斯理奔得比任何時候都快，被詛呪的他身上是諸獸合成，除了外在的熊豹獅猿樣，他有極靈敏的視、聽、味、嗅覺，甚至其它動物的天賦與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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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裏存獸類防敵警戒的天性，時時都暗在提高警覺，所以第一個在外流浪的十年，他精神總難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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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年冬季，他躱在遠洋貨船的底角進冬眠態，輾轉到過各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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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的遊歷中他曾披袍現過身，慈悲的修行者訝然看他許久，發現他温和有禮，一雙眼雖常悲恨但閃蘊智慧，又離群遙遠，自此，便以無視之態，任他來去。

同住山裏的修行人，若林間靜坐，他會代為驅趕靠近的走獸動物，若尋到豐盛的瓜果會採集分奉。後來修行人以簡單的手勢教他靜坐坐姿，邀他一同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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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解東方教義，但靜坐令他心得平靜，樂於隔一條溪將玫瑰置旁一同靜坐，那座林子裏的東方人，都喚他為帶花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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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會時，眾人也會滿面笑容遠遠敲木，邀帶花獸同來，帶花獸會到泉瀑間清洗自己後一同學習禮佛，靜聽梵唄，無聊時就一禮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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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時間的靜坐中，他一一點數清楚自己身上隱含多少種獸，如果專注亟思某力，該種獸力就會於諸力中愈發明顯，持續一段長時間。

現在他便是依當時心得，在跑動中讓自己心放靜於躍動與呼吸間，然後召喚出叉角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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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角羚的耐力帶他一路長驅，速度極快，耐力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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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象愈來愈差，他發現自已面臨諸老僕當初要逃離二哩地時一樣的難題，不論他怎麼跑，同一塊怪石已經經過五次。

莫不是這幻境裏會反覆出現這種怪石？衛斯理以利爪在石上一刮，再跑不久，已看到有自己爪痕的怪石在前。

糟了，這裏只是第一關，就耽誤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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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年曾多次站在屋頂，仔細查看僕佣們是如何出逃？發現他們其實是呆狂的滿地竄。

後來較聰明的何森想出這必是障眼法，推想愈不可能是路的地方，許就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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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後來的出逃眾人，都帶上工具，挖鑿敲砍，累到近死，走出來見到的仍是城堡大門，多少人在門前反覆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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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障眼法——衛斯理閉起眼，試著讓全身筆直，甚至感覺得出近面的風是全直而過，分毫不貼頰。

雖然路是坎坷，每一腳踩落都難意料腳下高或低陷，讓這隻靈勁的豹也顛跱撲倒多次，仍堅不開眼。

但縱未開眼，他並沒有撲撞上什麼，直到覺得眼皮前一陣光明身子躍過一團亮熱，才睜眼，光圈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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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關已過。

足落地時眼前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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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跑進一個純黑之境，但黑暗中又有熹微亮度，是映在遍滿的荊棘枝上，他試著不慢速度，提醒自已這是幻境，但那些刺與割裂的劇痛卻如此是真實的，而蹄是踩在尖刺上，渾身痛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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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著低微的喘痛之聲，看見微光裏荊棘的生長有疏有密，甚至有一道縫隙彎繞通前方，寶藍色眼轉望著那道荊棘縫，彎身低頸穿行，可以繞過這片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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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沒傻，還記得花豹那句提醒——只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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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在荊棘遍滿中虐狠疾奔，已不是個黑豹，是個遍生血紋的玟瓓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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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前方聚起明亮，亮光像個狹長的眼縫，那眼徐開，他用力一踏在劇痛中躍穿此境——過了第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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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黑暗中，但稍可辨物，他瞇眼辨視遠方有物緩緩前行，待近一點，那物卻轉對向緩來——一個柱杖著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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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必有的考驗來了，是恨，前方來了他最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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