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輸在速度，三十年前我體力尚強，但那是心性的考驗，我顯然差遠了。
我在第二關停滯太長時間，血月就告終了。後來我打聽過，會有五重關。」
花豹挺站起身：「若是你不願去，那請給我你的血吧，時間緊迫，我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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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足惜，我可以給你。」衛斯理捲起袖露出壯實的臂腕，雙眼炯對著牠：「也跟你一起去。不過一旦失敗，你仍需兌現承諾，回來帶貝兒去找涼西蘇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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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搖頭：「若是這樣我不承諾，因為時間將不足夠在朝陽照地前，帶她找到涼西蘇亞，那麼我趕回來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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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理斜回身望著雪地中八個雕像，再一仰望那扇全開的窗，舉步到小石室取了把刀和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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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他不再多想，多想就犯人的毛病：貪戀、多疑、恐懼、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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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心裏微感篤定，衛斯理倏地一劃左臂，花豹眼發光，又開口：「需要四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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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理繃緊臉將四肢各劃血口，花豹張口對接著流滲的血，沒吸吮進口的血順四肢流下雪地，花豹將舌一拭，傷口完好如初。不浪費他太多血力，又低頭將血雪咬吞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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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溶微帶紅橘光的月色，照映花豹抬起的身頸，牠變得身毛華美耀亮，更高大些，幾像匹近長成的馬的身量，從沒能有過這樣的巨豹。
衛斯理卻默低眼，開了口：「就讓我去吧，你帶貝兒去找涼西蘇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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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對視著他，衛斯理此刻無過多情緒，他去，不出於對復仇的渴望，只求為八個老僕做點事，再著萬一花豹說得是真，那麼他不能也讓貝兒沾上這種事，她必須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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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種沈穩能成事。花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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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得喝我的血再上路。」
豹咬過刀低頭刺對自己的腿，血先噴湧出，然後汨滴，衛斯理接飲了血，舔拭身上的血跡，忽然身一矮，也變成隻眼色寶藍、身毛黑得閃亮的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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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舔收身傷，將頸湊靠黑豹，以示親好。
衛斯理感覺得到身內流轉起爆發性速力和輕易的肌肉支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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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身毛亮得出奇，黑尾長長，動行優雅，開了口便舉足：「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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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豹行上二樓，花豹鑽身一頂、一抛、一接，貝兒已橫伏在它背上，此刻睡得真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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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又道：「記住，努底斯山東方最高峰，扺達前你會遇到五次幻境，每一次過幻，黑暗中都會開裂一道光縫。
你需躍進光縫裏，萬勿停留，只向前方跑。不要去疑眼前，永遠是前方！也許吧，第五次幻境出後，你就在山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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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中你需度那些難忍的、勾恨的、激怒你的、迷惑你的、讓你捨不得離開的幻境，在境中浪費的時間愈久，能趕上那輛馬車的希望就愈渺茫。你必須穿過幻境，在血月升到天中前去那山巔上狙阻她，只要你能讓她與送巫馬車分離，她不會成個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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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咬拖薄被咬撕成條，一端腳踏、一端輕咬，甩頸讓布條過身，黑豹輕咬接，以布條將貝兒與花豹略斜束綑，
出了堡，花豹轉調身不讓他再看到貝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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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你成功，我看你三十年了，那些年在你身上沒白受。」花豹高大得已不太像豹，黑豹則是一般豹形，蓄勢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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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點點頭，環視八個雕像，忍不看貝兒，扭身便如一道黑色直線斜進黑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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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兒小姐，你讓他脫詛咒，他的選擇，也已經讓你離苦咒。」花豹輕對背上的女人低語，轉身背離這落雪霧重的二哩地和地裏八個驚駭相貌全留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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