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星空的通道之中,滿天的繁星圍繞在他的周身緩緩旋轉變成一個個他心裡在意的人。他看見了奴勒麗、黑山君、白川主、雪野千冬歲,看見了冰炎……和他一直放在心裡敬愛的父親,黑髮黑眼的勁瘦男子神色冷漠的牽著另一名銀髮神明的手,與褚冥漾沒有一絲相似的俊秀臉孔上都是冷淡和漠然,褚冥漾走上前看著男子的臉孔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漾漾。」銀髮神明溫柔帶著笑意的目光投向他,那張熟悉的美麗臉孔讓他的眼眶不能控制盈滿了溫熱:「你回來了。」
「……不錯。」黑髮男子輕瞥了他一眼,有些冷漠的開口:「至少解開了一小部分封印……如此渾身骯髒成何體統,晚些記得去沐浴。」
「謝父親讚許。」褚冥漾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眼裡的喜悅克制在他人見不到的深處被深深的掩埋。他知道他的父親是那樣一個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人,對於除了那位銀髮神明以外的人給予的情感會感到害怕與不安,所以用那樣冷漠嚴肅的假象來保護自己面對那些令他不適的情感,生命之神常說父親如此的害怕與人接觸,原因只在於他將所有一切所能給予的情感都給了那名銀髮神明……所以才造成現在的模樣。
但是他覺得,父親這樣很好。即使不是親生父子,但父親依然在撿了他之後盡心盡力的照顧他、滿足他一切的需求,唯一的條件便是讓他做一名神職……而他也欣然的同意。不知為何,成為神的侍奉彷彿就是他的天職,他一旦接觸到那種信仰的力量便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投入更真摯情感的行為,就彷彿他天生是為了成為神職而生。
那樣美麗的情感讓他無法自拔,純粹的信仰在他的心底深深扎根而終究成長為了參天大樹。
「說吧,漾漾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銀髮神明白皙纖長的指尖撫了撫他的髮,語氣溫柔卻強硬的對著他開口:「你會跑來這定是有原因的,說說看?不可以撒謊喔。」
「是,亞父。」褚冥漾慢慢的將現實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道來,卻避開了冰炎對他的態度與現在他身體重傷的程度,輕描淡寫說到他單槍匹馬闖入亡者之森的時候連銀髮神明都深深的蹙起了眉:「你一個人闖亡者之森就為了一個九等神明的心願?」
那種無意但是卻略帶輕蔑的語氣是針對那一位九等神明,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卻是對著眼前的雙黑神徒:「漾漾,你完全可以不用這樣。不過是個小小的九等神明你卻如此這般,她要還上千百年才能夠還清你為了她闖入亡者之森的傷……是我們的教育方式不對,竟沒有讓你意識到自己的不同。」
銀色的眼睛注視著他,帶著些許嚴厲和幾乎無法察覺的心疼:「我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是我們既然帶了你回來就必須負起一切教育的責任,這次的確是我們的失職……雖說我們不清楚你的身世,但是經過幾次事件之後我們也能確認一件事,你的確是神道的寵兒。」
「欸……?」褚冥漾有些姿態不雅的張了張嘴,訝異於他完全聽不懂的話題:「神道的……寵兒?什麼意思?」
「你知道每個神明都有自己的『道』吧?」銀髮神明也不急著解釋,只是慢慢的引導他了解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像冰炎他的道是『矛盾』,也就象徵著他的能力、冰與火之間的鬥爭,而這種矛盾只會讓他越來越強;你說的那個九等神她的道聽起來像是『殺戮』,也就代表她要成長要變強的話就必須用鮮血灌溉。如果神明欠下了恩情,這份恩情在償還之前都會做為一個『道障』阻擋她成長的路,無論她如何努力都將是在原地踏步……除非她能夠將這份恩償清,否則她的道障將一直存在。」
「而為何說你是神道的寵兒?因為我們知道一般施恩於神明哪怕是再大的恩,要消除道障最多也就五百年的過程。」銀髮神明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但是你不一樣……你給予的恩惠要消除道障的時間,是別人的十倍。十倍的時間相對的來說,你能受到神的報恩的時間也就越長……獲得的恩惠也就更多。」
「我知道你只是想回報她,但是這樣的回報已經到了可以稱為恩的程度了。如果這次的行動真的完成了,那麼那位神明未來的五千年力量都將無法寸進。」
「怎麼會……」褚冥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左手下意識撫上右手腕那凹凸不平還未癒合的傷口,卻被銀髮神明敏銳的察覺,下一秒他的右腕便落在了銀髮神明的手中,不算溫柔的動作讓他倒抽一口氣——但他更恐懼的是眼前這位神明若是發現了自己所做所為那後果……他不敢想像。
銀髮神明握著他的手腕只瞥了一眼便放下,臉上的微笑瞬間失去了溫度:「……漾漾,或許你應該好好解釋一下?」
他沉默地站在那裏,嘴唇輕輕的動了兩下卻又沒有開口,而是垂下眼安靜的像是等待處罰的犯人。銀髮神明微微的皺了皺眉,黑髮的男子精確地捕捉到他臉上的動作,面無表情的由袖中抽出一條黑色的長鞭遞給他:「懲罰之用。」
褚冥漾在他說出懲罰兩字的時候就很自覺的脫下身上的薄布白袍,只剩下裡衣的身軀脆弱而纖瘦,他努力的站直已經疼痛無比的軀體,雙手舉高閉上眼睛的模樣讓人為他覺得痛楚。銀髮神明看看已經自己準備好標準受罰姿勢的孩子,再看看自家明明是人家父親卻眼睛都不眨就主動拿出長鞭的神職,突然覺得很無奈……他看向垂眼站立的黑髮孩子,語氣很惆悵:「漾漾,在你心裡亞父就是這樣殘暴的人嗎?」
「不,漾漾並沒有如此設想亞父。」褚冥漾努力的忍受軀體上劇烈的疼痛,微闔的眼簾上長長的眼睫微微顫抖:「說謊和做錯事都需要受到懲罰,這是父親一直以來的教誨,漾漾沒齒難忘。」
「……凡斯!你又亂教小孩什麼東西!」銀髮神明終於憋不住了,衝著自家神職就是一頓狂轟亂炸的咆哮:「漾漾他還這麼小……說!你拿鞭子的動作那麼熟練,你打漾漾幾次了?」
黑髮神職無奈的閉了閉眼,那神色給人的感覺幾乎和某些時候的褚冥漾一模一樣……他將鞭子繞起握在手上,不卑不亢的微微躬身說道:「陛下,凡斯只是服從您的旨意……您命令過凡斯,今日全都要聽從您的一切旨意,不是嗎?」
「……凡斯你生氣了喔。」銀髮神明瞬間一張臉就垮了下來:「凡斯你不要生氣嘛,我不裝就是了……以後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好不好?別生氣嘛……」
「是,陛下。」凡斯臉上依然沒有表情的模樣嚇著了銀髮神明,於是褚冥漾被正大光明的……無視了。眼見兩人並沒有追究他錯誤的空閒他連忙穿上衣服後溜出大殿,從銀月神殿的降神壇傳送到奴勒麗的暗夜神殿。不知為何他下意識的不想回到他現在侍奉的神殿……或許是那裏的主人正是他無論如何都會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不願他看見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
身上一波又一波劇烈襲來的痛楚讓他險些承受不住傳送的壓力,但他依然緊緊的咬著牙硬是撐過去了,眼前一晃而過極具暗夜神殿風格的黑色大殿他就支撐不住闔上了眼,陷入深深的昏迷。
作者廢言:
再次重申一下這是HE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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