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翼　第一集　群星閃耀 - 陸章　前兆

「是這樣的啊……我失去了理性，說出了那樣的話啊。」傑森隻手掩面，低頭說道，一副苦惱的樣子。

「居然在那種地方大喊那種話，你一定是瘋了。」索特爾無奈道。

兩人已經回到宿舍，這四方形的狹窄房間裡，傑森顯露出了往常沒有的脆弱一面，兩個人依舊坐在自己的床上，據索特爾所說，傑森已昏迷了整整三日，之前想要的工作也正好泡湯了。

數日未進食，傑森只覺得渾身無力，因腹中無物，一股肌餓感隨之襲來。

「嘖，這下那個蠢小子以後都有話柄可以陷害我囉……。」傑森苦笑道。

「你也知道德克斯不是那種人。」

「哼。」

「話說回來，德克斯後來也有說，他早就想在體制內改革了，可惜是阿瑞提斯本家的第三子，雖然是本家唯一自願出來歷練的，極有可能繼承不到爵位，所以──。」

傑森哼了一聲，道：

「正因如此，才會有白面那些反抗集團吧？體制內無法改變的事情，需要尋求龐大的犧牲與血戰去打破體制，然後再來改變世界。」

「你所認為能夠拯救這個國家的人們，卻都是我們的敵人，心情複雜嗎？」

「哼。」

（我當然明白，這是件多麼諷刺的事情。）

※

「泰拉，到這裡就好了。」白色的輪椅人輕聲說道。

渾身白色的輪椅人，兩條白色的袖子在風中飄蕩，身後的白翼女僕，那對眼睛仍然沒有睜開。

諾斯頓高原，位於巴塞羅爾的北境，而這場雪正被他們給碰上了。同時，在白面他們面前，有著兩名火紅色衣服的男子，他們身上皆有頭盔與配劍，一看就知道是有組織的士兵。

在兩名士兵身後，站著一位身著紅色厚披風的，手持一把深紅雙手劍的棕髮男子。中年的男子有雙如星辰般深邃的黑色眼睛，黝黑的皮膚，粗曠的落腮鬍，發出一股身為領導者才會擁有的霸氣。

「幸會，瑞德‧凡奈克斯先生，久仰大名。」白面先開口了。

原來這位棕髮男子，便是反帝國的最大組織，深淵鳳凰的首領，大劍師：瑞德‧凡奈克斯。

「傳聞中那位大敗白面里歐賞金獵人的白面，就是你嗎？明明坐著輪椅，竟然能在短短幾日內趕到這裡，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阿？」

「是的，今次前來，便是為了和諸位商談合作的相關事項的。」

聽到合作二字，瑞德竟是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聽說觀望基地所訓練出的那批山怪軍團，已經收編在您的手下了？真是得到了一批有力的兵器啊！」

「嚴格來說，觀望基地只是些魔法研究者的組織，以文宣方式對帝國進行攻擊，沒有實際的武力可言，我和他們到底也只是合作關係而已。」

「白面，既然我們已經依你的要求，不揭開你的面紗了，希望您也能理解我們的感受，我們的目的是對帝國復仇，但與非人的種族合作還是‥…」

「我再重申一次，我的目的不是摧毀帝國，也不是復仇，而是創造一個新的理想國家。而且，就像你們與死靈術師們合作一般，我們也能與魔獸馴化師，甚至是魔獸們合作，這樣才能得到強大的力量，是吧？」

白面的語氣相當堅定，沒有一絲膽怯和虛假。

瘋子！真是瘋了，瑞德對眼前的輪椅人的感受只有如此。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直盯白面道：

「白面，為什麼你就算不憎恨巴塞羅爾，也要反抗？」

白面沉默了下。

「我啊，是一個很幸運的人，擁有著太多人沒有的東西了，我擁有著很好的家世、情人、朋友、手下、還有財富，幾乎沒有什麼好缺的。」

白面苦笑一聲，繼續說道。

「凡奈克斯先生，你能否想像一下，如果在每次抽籤的時候，最好的籤只有一支，但你卻篤定每次能抽中它的人只有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聽到這句話，瑞德沒有什麼大反應，反是他身前兩位士兵身體震了一下。

「同情嗎？我個人認為帝國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但因為這種理由而戰鬥，可是得不到我們士兵的認同的。」

「在過去，我有著太多沒有辦法拯救的人們了，泰拉也是，她也是因為當初無法救她的主人，眼睜睜的看著他病死，才會願意加入我們的。」

「我想救他們！但是那些來不及得救的人們已經無法回來，所以，至少讓我保護眼前這些東西吧！」白面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股悲哀。

「笑話！難不成你連與我們為敵的軍隊、甚至是賞金獵人都想要保護嗎？」

「我會盡我所能，視情況的將死傷減到最小。」

『但若是執意要擋在你面前的敵人們，為表示敬意，你也會不客氣的給予他們死亡吧？白面。』

「……，真是個天真的小鬼頭，這種半調子的心態你以為能夠一直勝利下去嗎？」

瑞德默然了一陣，只能說出這句話。

白面苦笑了聲，開始轉移話題：

「呵，真是的，明明是要談論關於合作的事情，怎麼會扯這麼遠了呢？依照計劃，我們將在帝都舉辦一場煙火秀，至於時間就由您來……」

聽著白面認真的語氣，瑞德感到錯亂和懷疑，抱著這種心態上戰場，真的能夠成大事嗎？不、他又是怎麼打贏里歐城的冒險者的呢？是他在說謊……還是？

如果這些話是真話的話，那麼，這種天真的想法能夠抱持多久呢？又或著，有著這天真想法的他，能夠存活多久呢？

瑞德不禁想著。

※

一家餐館內，寬廣的空間內放著一張張圓桌，在這中午，吊燈根本不需要點著。陽光依然從幾根木柱中間射了進來，將地板快要烤焦了一般。傑森和索特爾正坐在其中一桌上。

「所以，我們還要去哪呢？忽然花這種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陣子還沒收入呢。」傑森傻愣著問，一根叉子將麵條捲了捲、放入口中。

「這頓午餐是為了慶祝你死而復生啊，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昏了過去，而是完全沒了呼吸心跳和脈搏，醫學上叫什麼來著？假死狀態、對，你陷入了假死狀態整整一天，連我都在考慮要不要把你給埋了說。」索特爾邊將披薩拉起，邊說道。

傑森對於索特爾的話感到訝異，他聽說過有人在情緒過度激動時會昏迷或休克過去，也以為自己就是那樣沒錯，但他從沒聽說過，有人會因為這樣死掉又復活的啊？

『這是前兆，麥肯僑和我說了，在你體內，那股被稱為代行者的力量快要覺醒了。』惡魔此時提醒他道。

代行者？那是什麼樣的意思？不正是麥肯僑聖教裡指稱神為了在此位面行事，所創造出來的「地上代行者」嗎？藉由代行者的力量才達成神想做的事情，倘若真有代行者的存在，那傑森真認為那是最沒意義的人生，一個道具而已。

「哼，本小姐聽說你不是葛屁了嗎？怎麼還活著好好的出現在這啊？」

隔壁桌傳來了一個熟悉而稚氣的聲音，傑森一聽就知道那人是誰……

「是啊，我沒死可真是不幸啊。」

一位藍髮藍瞳的少女，拉開了隔壁桌的椅子，坐了下來，笑嘻嘻的表情中又似帶著一絲愁容。

「冤家路窄。」傑森細聲罵道。

「本小姐可沒當我們是冤家唷，要知道得知那件事情後德克斯堂兄他有多擔心？我還以為你們倆個關係很差呢。」希兒笑道。

耳朵真好……傑森對於這希兒又多了這句評價。

傑森沒兩句話，就轉頭回去專心吃麵了，看來已經不想在裡會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

「喂、傑森布萊克，為什麼上次明明我們是要去同樣的地方，我卻比你晚到看守所？」

「原來妳也是要去看守所？」

「怎麼，難道哪一條法律有規定，本小姐不能去探望敬愛的堂兄一下嗎？」

「的確沒有。」傑森露出了一聲苦笑。

原來如此，這女孩還真不是要跟著他們啊？傑森這才確定錯怪她了。

「所以，快和本小姐道歉吧！」

「……。」

希兒即使面對兩人，還不忘要挺直腰椎，用鼻孔看人，這讓傑森一陣無言。

這小女孩真的蠢得太可愛了，傑森再次確認了這個事實。

「是是，對不起囉，笨蛋魔法少女。」傑森無奈笑道。

而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竟是讓索特爾頓時將披薩起司噴了出來。而希兒則是一陣臉紅，卻是咬牙切齒的。

因為傑森說出那句話時，竟是摸著希兒的頭說的。

曾經，他也是這麼撫著妹妹的頭的。

「無、無禮的傢伙！」希兒一聲暴吼，直接用法杖敲開傑森的右手。

隨後，她用屁股頂開椅子，怒氣沖沖的跑出店外了。

「喂……傑森，你剛才怎麼了啊？」

「沒、沒什麼。」傑森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道。

（真糟糕，不知不覺就把她當成妹妹了啊。）

看著傑森那呆愣的表情，索特爾露出了奸笑。

「你果然是羅莉控來著。」

「才不是！」

※

吃飽飯後，兩人走出餐廳，在這城市的街道上，索特爾的目光偶然被吸引住了，遠遠看去，那個地方，正有著許許多多的人圍觀著。

難得東大街除了冒險者外還能看到這麼多人，索特爾覺得很有趣，便硬拉著傑森一同去圍觀了。雖說傑森是個討厭熱鬧的人，索特爾可不考慮這麼多。

近看才發現，原來有人在這架起了擂台，正在比武呢。傑森瞧了下那擂台，對於擂台的種類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像是地下擂台的比賽他也曾為了賺錢打過不少場。但看到眼前的擂台，傑森真覺得架那擂台的人神經有問題。

被高高抬起的圓桌，立於擂台的正中央，看來這意味著掉到桌外的人就算輸了，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圓桌外圍竟是一把把刀立於地面，雖說那些刀子看來都沒開鋒，這人要掉到場外也是非死即傷。

「還有哪位英雄上來指教？請先繳五千，倘若勝了，桌下那桶裡的東西拿走便是！」台上的人喊道。

只見台上的男人雖然濃眉大眼，一臉落腮鬍，與臉不同，體格看來顯得有些瘦弱，一身麻布服裝，看去有三十來歲。

傑森注意到那桌底下還有一個小桶子，裡面看來丟了不少金幣……看來這倒是個賺錢的好方法。

「你看，那些刀上還沒有半把染血的，可見擺擂的那人功夫不錯，傑森，你不是常打擂嗎？怎麼？想不想上去試試看？」索特爾說道。

「我沒事幹嘛和他們瞎攪和。」傑森不以為然，他本來就是被拉來的，也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在擁擠的人群理，叫好聲與噓聲、議論紛紛的聲音都響著，讓傑森回答的聲音變得不清不楚，索特爾附耳往傑森口去，沒料傑森卻不知一把被誰拉出了人群，索特爾耳朵貼近，眼睛就跟丟了，沒一會兒傑森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

那一身顯眼的黑袍，早被一個矮小的身影拉到一旁的牆角去。

「妳怎麼忽然拉著我啊？再說妳怎麼會出現在這才是個大問題吧……」

一個擁有橘色短髮、小麥色肌膚的嬌小女性，笑著臉面對傑森。

「因為你好幾天都沒有和我們連絡了，我擔心嘛。」

愛紗妲那雙翡翠綠的眼睛都成了半月型，死瞪著傑森看。

「喔……是這樣嗎？」

傑森想了下，自己的確昏去了三天，也很久沒回去看愛紗妲他們。話說自己過去一直都是有需要調整或維修兵器才會過去的，順帶去和奧迪拿些染劑或是毒物。

「傑森！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承認人家是你的……」

「嗯──大概等了有了一億元後吧？」傑森插嘴道。

「嗄？」愛紗妲不解道。

『傑森！別忘了，你和我之間的契約還包括不能透露契約的存在給他人知道，否則的話，你知道後果如何！』惡魔此時警告道。

「沒什麼啊，對了！愛紗妲，妳怎麼會出現在這？我不是要妳不要給我的冒險者同伴知道妳的存在了嗎？」

「但、但是……」

傑森撇過頭，看向一旁。

「而且、我可從來沒承認過我喜歡妳！為什麼一定要天天去看妳啊！我只是忍不住抱了妳一下而已！就只、只是這樣而已！」

※

「嘿嘿嘿嘿嘿……」

索特爾脫離了也人群，圈起雙手放在眼眶上，似乎在看著什麼。

「喂！你那變態瞳孔在發什麼亮啊？」一位藍髮藍瞳，額綁頭帶的少女說著。

這少女正是希兒，剛才雖被傑森給氣走，但實際上她的脾氣倒也沒如她堂兄般差，不一會兒氣就消了。

希兒和傑森的個性不同，傑森討厭人潮和麻煩，在氣消之後跑來這裡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喔喔喔喔！傑森那傢伙果然是個蘿莉控沒錯！他從來沒告訴我他有個這麼可愛的女朋友啊！」索特爾說著說著，做出在左掌上蓋章的模樣。

索特爾正要踏出一步，向傑森打個招呼，卻被希兒一杖攔下。

「原來那個傑森布萊克他……是個要做大事的人啊，哼哼，這讓本小姐挺期待的呢。」

聽到希兒這麼講，索特爾像是會意了什麼，退回了腳步。

「不過，居然連伙伴都保密，裝著一副孤家寡人的樣子，真是有夠令人不爽啊。」索特爾苦笑道。

「索特爾‧波，不、全名是索特爾‧波‧巴塞羅爾吧？本小姐聽說你自出生以來就沒有皇位繼承權，也不被承認的是皇族，即使被養大了也選擇一人出來闖蕩，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

「哼，這倒還要感謝我是個狗雜種呢，沒有後顧之憂，也沒有想守護的對象。」

「不過，對於傑森布萊克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呢。」

「真正珍視的人，反而越要放在遠處嗎？」

希兒瞄了索特爾一眼，會意的笑了聲。

「還有，叔叔前陣子告訴我，你的存在已經是眾皇族的眼中釘了。身為皇族之恥，竟然還這麼高調，要知道那些皇族多麼想隱瞞你的存在……」

「肯恩嗎？代我謝謝他的提醒了，表面上擁立第二皇子，你們家族私底下卻是在做什麼啊？」

「人家只是分家的人，這種事情怎麼會明白呢？」

「妳這樣說會讓人覺得妳什麼都知道呢。」

「你疑心病太重了啦，銀毛變態。」天真的語氣中，令人感到真是如此。

正說到這裡時，周遭的人又是一陣叫好，又一人被抬下了擂台。就算是一對一的空手戰，台上之人當真實力不錯。兩人撇過頭去，瞧了一瞧。

「本小姐很好奇一件事情耶！如果傑森布萊克去和上面的人打的話，你認為勝算多少？」希兒似乎是真的很好奇。

「百分之百。」索特爾毫不猶豫笑道。

「就這麼信賴那人嗎？那你認為你如何呢？」

「嗯──大概……」

「好個囂張的傢伙！竟然敢在這裡擺擂！」

索特爾的話被一個大嗓門給打斷，一名鎧甲男身後跟著十幾名士兵，與那沒禮貌的語氣不合，他是挺直著腰，端端正正的走過來。

眾人見之，紛紛退避。

「敢問閣下是何人？」

「騎士，坦伯倫‧馮‧阿瑞提斯，來挑戰你的人！」鎧甲男說著，那銀色的頭盔之下，露出了一片藍色的瀏海。

鎧甲男看來三十來歲，面貌顯得清秀、甚至有些許妖媚感，藍髮藍瞳證明他正是阿瑞提斯家的人。

「喔──你就是那個阿瑞提斯家剛受封騎士的長子嗎？」台上之人說道。

「什麼嘛，老子剛撤兵回首都，兒子就來這耀武揚威的，那人居然還會是下任阿瑞提斯家的繼承人，妳認為如何呢？」索特爾笑道。

「死了算了。」希兒不屑道。

「沒想到希兒堂妹也在啊！我聽父親說分家最近有一人要出來歷練，沒想到竟是您啊！」

明明索特爾就站在希兒旁，坦伯倫完全無視於索特爾的存在，難道阿瑞提斯家的人都有無視他人的習慣嗎？

想著想著，索特爾從口袋裡掏出一圈護腕戴在左腕上。

「啊！原來是堂兄啊？聽說您北伐凱旋而歸，理應還在首都的才對，怎麼有時間來到此處呢？」

「哈哈哈，沒什麼，只是聽聞此處乃是殘渣們的聖地，在無事之時，前來看看而已。」

殘渣二字，令圍觀的冒險者們個個譁然，招來的便是一陣怒罵。

「閣下口口聲聲說我們冒險者是殘渣，何不在拳腳下見真章？」

台上之人聽言，想必也很是氣憤。

「這個節骨眼來看看，您不覺得很不合適嗎？」索特爾笑道。

確實，冒險者們才剛打了敗仗，這個時段他來看看，讓人覺得他就是擺明要對冒險者們挑釁。

「你這雜種閃一邊去，現在我可沒時間理你。」

聽到這句話的索特爾沒什麼感覺，反倒是聲旁的冒險者一片鬧哄哄的，有些甚至要衝出去打人了，只是見索特爾右手一擋，卻又沒人向前了。

「皇遊俠」在冒險者間的名聲可不是普通的大，左手弓右手箭，在沙場上可是屢建戰功，他的實力甚至強到足以登上帝國內七位遊俠的寶座內，在冒險者這種只重實力不重身分和血統的風氣下，索特爾早是眾人所尊敬的「冒險者之光」。

「這位大少爺，恐怕是忘記了身為貴族該有的矜持了吧？」索特爾依然笑道。

「喂，他那樣說你你難道不想扁他嗎？」希兒細聲道。

「嗯？反正我本來就不在乎啊，那傢伙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了。」索特爾瞄了希兒一眼，挖了挖耳道。

「索特爾先生！那個自以為是的少爺就交給我來收拾！滾上來！貴族少爺！讓本大爺把打得體無完膚！」台上之人吼道。

這話沒有激怒坦伯倫本人，倒是讓坦伯倫身後的士兵們想要拔劍。但坦伯倫可不是那麼沒有氣度的人，揮了下手，他的手下才罷手。

「哼！台上的小嘍囉，我這就去會會你！」

語畢，坦伯倫便卸下配劍，橫穿過把把刀刃，一躍便至擂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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