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瘋子族長輕嘆一聲,重新站立起來,默默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無言了一會,他再次露出微笑。
「妳不覺得,這個夢也未免太長了?妳不覺得奇怪嗎?」瘋子族長直直地望進我的眼睛,好像想要從中找到絲毫的動搖。
「哦,不會呀。」我不解地回望他。「我曾經看過一篇報告,指出三秒鐘便足夠讓我們做一個冗長而完整的夢了。」
話畢,瘋子族長又無言地掉到地上去,僅僅用雙手勉強撑起自己的身軀。
我無奈地看著他。
無端端的就倒了下去,他究竟是怎麼了?不要跟我說,這裡的翼人都是虛弱無力的。
「對了,妳剛才說妳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老喚妳『月牙』的吧?」瘋子族長又再站了起來,並順手整了整衣服,好奇地向我拋下下一個問題。
「藍皓。你呢?」我也總不能一直都喚你做「瘋子族長」的吧?雖然我是不介意一直在心中這般喊你。
「翼玄。」他輕輕一笑,便話鋒一轉:「既然這個是夢,也不好淨躺著吧?而且妳又不知何時才會夢醒。有興趣跟我出去走走嗎?」
的確,幹麼還不睡醒呀?難道我才剛睡了一秒而已?天啊,我到底何時才會夢醒?
我偏頭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反正我也不想躺在這床上發呆。我想。倒不如四處走走,總坐在這兒來得好。
我跟著瘋子族長,不,是翼玄走了出去。
這個世界似乎是比較落後,附近的房屋都只有一﹑兩層,而且都是用木頭堆砌而成的。另外,這裡顯然是沒有任何的土地規劃。因為木屋們都是不規則地亂坐著。唯一不是由木頭建成的,就只有我剛離開的那幢大約有五層樓高的磚塔吧。
最特別的是,這裡的月亮比現實中的大。或許應該說因為距離比較近,所以顯得較巨大。而天上的星星,居然能夠不必用望遠鏡,單用肉眼便可以欣賞到。不過,還有一點很令人在意。
「瘋……咳!我是說,翼玄,這裡是要辨喪事嗎?」打量著周圍滿掛銀白色絲帶和白色彩紙的房屋,我好奇地問。
然而心中,卻有股酸酸的感覺。
翼玄露出一臉的難以置信,便把頭左右擺動的說:「不是。今天有族人成親。」
我冏!怎麼在我的認知中,結婚喜慶的時候會用紅色,死人塌樓才會用白色的!
「月牙大人!族長!」不遠處,一個男人急急走過來,心生歡喜的拉著我說:「原來您回來了。這就好,斯吾他倆想在您的見證下,立下婚誓。」
月牙大人?對了,這裡的人都以為我是那個叫「月牙」的人。
這時,我才發覺到,這個人也是翼人。這裡,是一個翼人聚居的村子嗎?
「峟梵,不好意思,月牙大人他才剛回來,所以……」翼玄表現出非常遺憾的模樣,話中包含拒絕的意味。
「是這樣呀。」名叫宥梵的男翼人立刻擺出十分失望的樣子,接著淡淡的說:「這就沒辦法了。」
「沒關係,這就去吧。」我微笑著答應,宥梵便立時展開大大的笑容。反倒是翼玄卻無奈地白了我一眼。
原來翼人也會用白眼瞪人的?
宥梵走在前頭帶領著我們前進,完全沒有注意到身處後方的我們的竊竊私語。
「幹什麼,不就是證個諙嗎?」我俏聲跟翼玄說。說起來,難道這個叫月牙的翼人是一個類似牧師﹑神父之類的人,專門負責幫人證婚?
翼玄沒好氣的再瞪了我一眼,便負氣地問:「難道妳是誓約師嗎?妳可以替他們結下誓約指環?」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口中下意識地重複那些奇怪的名詞:「誓約師?誓約指環?」
聽到我的疑問句,翼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在我耳邊低喊:「妳是哪裡的人?不要告訴我妳什麼也不知道!」
「對,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很欠扁的,我雙手一擺,做出一副「我也不想」的模樣。
「順帶一提,我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趁著他抑制著想打扁我的衝動,我補上了這一句,算是回答了他的提問。
這次,輪到翼玄露出好奇的神情。「地球人?是什麼種族來的?應該不是翼人的親戚吧?我看妳也沒有雙翼的說。」
喂,你是翼人版機關槍嗎?居然能連珠炮發的問了一堆問題。
「斯吾,月牙大人和族長都來了!」宥梵興沖沖的朝人群中央喊去。
原來,我已經被拉進人群堆了啦?我究竟是何時進到屋裡來的?我驚訝地想著,同時也好奇地打量屋內的佈置。
棕色的木頭牆上,貼著﹑掛著不同樣式的紙帶,而它們都是純白色的。周糟的木椅,也被漆上白色,排列成一個有缺口的圓形,包圍住人群。很令人戰慄的是,這幫人,居然全都是一身的白!嗚嗚,我絲毫也沒有任何喜慶的感覺啊。反而有點陰森恐怖的氣氛。至於新人們,卻是一身的銀白色,用來分隔出他們的身份。
反觀我的錯愕,翼玄卻顯出「視死如歸」和「我豁出去」的感覺。
……我無言。
「現在有請月牙大人為我們的新人們見證約誓!」不知在哪的主持人突然爆出了這麼爆炸性的一句話。
我再次無言地看著站在我面前的一男一女,誠懇地相互凝視,各伸出一隻手與對方的手合上。然後,二人慢慢地分別道出他們的結婚誓詞。
男翼人先信誓旦旦的立下誓約說:「我,斯吾,真心誠意的於月牙神大人面前立下誓約,從今以後只會一心一意地愛著我唯一的妻子──霜舷。我不會受任何誘惑,死心塌地的愛著她,至死不渝;我……」
我呆呆地聽著那長篇大論的誓詞,聽來聽去都是只是聽到他會愛他的妻子。為什麼我用一句就能概括的話語,他要用一大段沉悶的話呢?平時電視劇裡的結婚誓詞都有這麼長嗎?
「……我會一直愛著我的妻子。」他終於說完了。
很好。難道就不能簡單扼要地只說最後一句話嗎?
接著輪到新娘子說出誓約。
「我,霜舷,真心誠意的於月牙神大人面前立下誓約,從今以後只會一心一意地愛著我唯一的丈夫……」
很好。她居然能夠一字不差地重覆地一次誓詞。
天啊!早知如此,我便不答應過來證婚了。這簡直是對我耐力的考驗!
「……我會一直愛著我的丈夫。」話畢,全場都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直直地用熱切的眼神注視著我看。
呃﹑我現在是要怎樣了?
翼玄似是知道我的苦惱,及時在我耳邊低聲說明:「妳要把右手放到他們合著的手的前方,跟著說:『吾以月牙之名,對誠心於吾前結下約誓的子民表示嘉許,並以吾之名為吾之子民獻上祝福,讓吾之子民之誓約得以實現。』接著我會幫妳處理後續的事。」
太~感謝你了。
我微微點頭,表示我明白,便伸出右手向前放,開聲道:「吾以月牙之名……」呃﹑那個,我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對吾之子民獻上祝福。」
沒錯吧?應該沒錯吧?我記得主旨好像是這樣沒錯。
我回頭一看,翼玄正一臉頭痛地扶額。
……沒那麼糟吧?不過是證個婚而已。
一道銀白色的光線突然從我的右手射出,往新人合著的手綁去。光線在他們的無名指上圍繞數圈,最後變成兩隻發著銀白色的指環,各戴在二人的無名指上。
呵,還真是便宜的結婚介指呢。
「誓約指環?」翼玄倒吸一口氣,訝異地看著我問:「妳是誓約師?」
所以說,誓約師即是負責證婚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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