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大人!
嗚,搞什麼。誰在吵著我睡覺!
「月牙大人!」
可惡!甫睜開眼,正想發惡之際,我卻被超近隔離的臉龐嚇倒。
「哇呀呀!」我連連往後退,原本的睡意也立即全數盡消。
「太好了,您沒事呢。」少女一臉安心的擦拭眼角。她,在哭?
「我還以為……真是嚇死我了。」少女激動地望著我說。
呃﹑她是為我哭嗎?居然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而哭,真奇怪呢。
不,說起來,我也不認識剛才夢中的男翼人。而我居然為了一個夢中不認識的人而哭,說不定我比她更奇怪……
等等,我剛才不是在跟方憐聊天的嗎?方憐呢?
不,應該是說,這裡是哪呀?難道我又在發夢嗎?
「呃,抱歉。」一把低沉的聲線自我喉中發出。我不禁皺起雙眉。為什麼聲音變得沙啞了?
「月牙大人,您為什麼要道歉?」少女一臉不解的看著我。她想了想,便好像明瞭我的意思,「我擔心您是應該的。」
不不不,我想問的是,這裡究竟是哪裡……
慢著,為什麼擔心我是應該的?
「月﹑月牙大人,您﹑您的眼睛怎麼了?」
先不論究竟哪個眼睛怎麼了。
我凝望了她好一會,再左右看看。她是真的在跟我說話耶!為什麼擔心一個陌生人是應該的?而且……
「月牙大人?我?」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用「大人」這種稱呼,而且對象還是我?
少女一臉驚愕的盯著我看,好像我說的是外星語言。
好不容易,她開口說:「月牙大人,這是您的名字啊。該﹑該不會您是忘記了吧?」原本收乾了的淚水,再次在少女的眼眸中湧出。
我﹑我失憶了?喂,我說是妳搞錯了好不好,我根本壓根兒都不認識妳。罷了,罷了。
「請問這裡是哪裡?」我四周打量,總覺得有點熟識。話說回來,我居住的城市中有這樣一大片的樹林嗎?應該沒有吧。
我再次望向那個奇怪的少女,希望能解答我這個疑難。
「喂,小姐,妳沒事吧?」
她暈倒了。
不妥。真的十分﹑非常﹑極之不妥。
這裡有熟悉感的緣故,是因為這裡顯然是之前夢境中的場所。一望無際的樹林,和泥路上揚長而去的動物足跡,根本就是同一個場景。發現這個事實後,我感到十分不妥。但更重要的是……
「這是誰呀!!」看到自己背後的翅膀和強而有力的雙手,還有那個完全平坦的胸部,我就確定了,這不是我呀──!
雖然我原本的胸部也似大平原……咳!是不那麼大,但是身為一位女性(即使是比較粗魯的女性),也還是需要胸部的,哪怕只有一丁點兒!
更可怕的是,為什麼我下半身好像多了點東西?我面無表情的用手確認了一下。
「月牙大人……」被我拖到樹蔭下休息的少女,此時終於醒了過來。「您感覺好了點沒有?有沒有想起什麼樣的事情?」她急忙地問。
雖然我沒有看到我的表情,但我想,此時我的臉色應該跟我的腦袋一樣,白得不能再白了吧?
「大人?」她確認似的再問了問。
我勉強扯開了一抺苦澀的笑容,艱辛地回應她說:「不好。」
這次,換我驚嚇過度。
我暈倒了。
我睜開眼睛,眨了眨眼。
眼前,又是些毫不熟悉的景物。
唉,怎麼我的印象中,好像不斷在睡呀﹑暈呀,然後出現在不知名的地方。現在,這裡究竟是夢中,抑或是現實?
「大人,您醒了。」
還是在夢中呢。我在心裡嘀咕。
「月牙大人,您﹑您還記得我是誰嗎?」少女憂心忡忡的走向我的床邊問。
是我之前在夢中遇到的奇怪少女。我默默地告訴自己。
「我﹑我是紀蘭呀,月﹑月牙大人的貼身侍女。」那位自認紀蘭的少女失望地說,眼眶中又再次聚集起淚水。
唉,這個夢何時才會結束。
見我面沒表情,紀蘭強忍淚水繼續說:「沒﹑沒關係,大夫說大人您身體無礙,應該只是暫時失憶了,很快就會記起的。」
……我決定不做任何回應。
「族長!」此時,門外傳來數人的喊叫,以及緩慢的開門聲。
紀蘭也急急站起,上前迎接這個所謂的族長。
「族長!」與門外的喊叫聲不同,紀蘭的聲音是帶著哭音的。
「紀蘭,妳先出去休息吧。長途跋涉的趕回來,妳一定很累了。」一把溫柔,並帶磁性的聲線緩緩響起。
「是。」雖然不情不願,紀蘭還是乖乖地走了出去。
這令我好奇地朝那人打量。
在我印象中,族長不該是年紀老邁的老人嗎?可是這裡的族長居然是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傢伙。而且,他的背後也有一雙翅膀。
算了,我還是靜靜地等待夢醒吧。
對方也靜默不語,只是在一旁上下打量著我。
雖然是在夢中,但這樣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實在令我渾身不自在。
「再望,我會揍你的。」頭也不回,我冷冷地道出這句完全不似是女生會說的話。
不對,我現在的確不是女生。但即使是男生,也未必會這樣說吧?
「妳究竟是誰?」
「嗯?」身子一震,是我聽錯了嗎?妳?
「妳,是誰?月牙在哪裡?」那位年輕的族長,仍舊用溫柔的語氣問。他的海藍色眼睛,更是溫柔地注視自己的瞳孔,讓我不由得對他減低警戒。
「我……叫藍皓。但我不知道誰是月牙。」我再次把雙眼望向床尾。
睡飽了,夢便會醒吧?
那位族長思考了一會,便問:「那,為什麼妳會附身在這個人身上?」
附身?我又不是鬼魂,又不懂靈魂出竅,怎樣附身呀。
「我只是在發夢而已。」
「哈哈,」對方失聲大笑,我疑惑地望向他。「那,這裡不就是一個夢境?我是一個活在夢中的人?這太可笑了。」
廢話。你不是夢中的人,難不成我是?
「既然如此,」年輕的族長頓了頓,原本的溫柔語氣也變得猙獰。「那就讓我打醒你吧!」
「什……」麼?
狠狠地吃下他強而有力的一拳,我痛得連眼角也滲出淚水。
可惡!「你瘋了嗎!」我狠狠地瞪住他。
如果說兇狠的眼神能夠殺死人,我想,他一定早就在第十八層地獄逛了一整個圈。
「嘖嘖,妳沒聽過,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做夢,最好的方法是揍自己一拳嗎?」那位該死的瘋子,居然在揍完人之後,臉不紅,氣不喘的為自己的瘋狂行為找理由。
該死的,難道是因為太久沒有做夢,所以便做了這個亂七八糟的夢?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騙人的。」我感到我的雙眼冒出熊熊的烈火,就怕不能把他射出一個洞!「即使是在睡覺,人也是有感覺的!而且,我們的大腦能輸出『痛』的訊號給身體。即使沒有外來的刺激,我們也是可以被大腦欺騙。」
對,只有動畫或小說中,才會出現此等笨蛋。
「我敗了。」溫柔的話聲中,傳來重重的無力感。只見那位瘋子族長跪在地上,連抬頭的氣力也沒有。
當然了,這可是我從小看了無數卡通﹑小說所得出的理論。這個令我自己也佩服到極點的答案,你這個瘋子又怎會不服?(瘋子族長語:嗚,我徹底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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