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之月 - 三五：荒琊鬼師

「去你的，朝陽城可真遠，若不是繁星城有驛站的話我看不知道要走到何時。」

去往京城的路上，一批人馬正浩浩蕩蕩的前進著，正是薛如秋提到過的門派‘鬼道魔劍門’。

說話的那位，人送外號‘御鬼師’，全名王世鷲，正是鬼道魔劍門第三代掌門人。

據說此門派也有一些法術，但走的方向很明顯就是魔道，各種法術都相當詭異，而王世鷲更是以此融合在招式之中，殺人無數，且還能控制鬼魂，雖然很難明白但他實力絕對不弱，年紀很小時便坐上掌門之位，時光一去也過了二十個年頭。

「掌門，我門派明明離朝陽城那麼遠，幹嘛一定要來呢？就因為是那嵐笙邀請，一定要給他面子？」跟隨在王世鷲馬車旁的弟子問道。

「嵐笙？呸！我還要給他面子？當然不是因為他的關係，主要來朝陽城只是要見一個故人，嵐笙那傢伙只是順便而已。」王世鷲臉露嫌棄的說道。

「誰啊？很重要的人嗎？」

其中之一的年輕弟子問道。

「說重要也不是很重要，但卻是我門派的宿敵，當年門派會遷到南方荒琊之地就是因為他，那個老不死的，這次就是要去取他狗命，讓他的魂魄為我所用。」

王世鷲解釋著，好像殺人就如喝水般簡單的說出來，原以為弟子會驚慌受怕，但一眼望去弟子們幾乎都相當鎮定。

看來這些事常常在他們門派中發生。

荒琊之地正是鬼道魔劍門現今的大本營，位處朝陽城正南方，單純步行的話得走上一個月，可想而知薛如秋不知提早多少天先去送信了。

當然她是騎馬，用走的還不累死。

「誰啊？能把我們門派逼退成這樣子。」

年輕弟子好奇的繼續問道。

「鎮南將軍蒯震，聽過名字吧？二十年前我剛上任掌門時他可風光咧，但現在只是個糟老頭子而已。」

王世鷲也很耐心的對弟子們說故事。

「二十年前弟子還沒出生呢，但那時也還沒有陽朝吧？」弟子疑惑道。

「是這樣沒錯，反正離朝陽城還有些距離，跟你們說說以前的事也無妨。」

王世鷲望了一下遠方，已經能稍微看見城牆的影子了，但應該還要一些時間。

「我門派原本駐紮在寒州附近，當年還很默默無聞，又遭逢秦懿的軍隊與前朝衝突，駐地被洗劫一空，好幾個弟子硬是被抓去充軍，生活是真的很艱難。」

王世鷲提起往事，說話的速度放慢了一些，似乎是想好好回味一下。

「秦懿？誰啊？跟現在的陽朝有關係嗎？」

弟子問道。

「秦懿便是陽朝第一任皇帝，人賤又怕死，當初洗劫門派時差點被我砍死，但他的手下卻非常有能耐，我師父也是死在他們手上的。」

王世鷲說話的方式與裝樣子的舞塵其實有一點像…但鬼道魔劍門說話似乎都是這樣。

「身旁有現在的鎮南將軍蒯震，丞相白溢，他的賤兒子秦備，還有一個超級高手，你們年紀小應該沒聽說過，叫做咎於良。」

「超級高手？有比掌門還厲害嗎？」弟子問道。

「當然，當初我連蒯震都打不贏，更別說他了。」王世鷲謙虛道。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掌門謙虛，那怎麼一直都不覺得嵐笙是天下第一呢？」

顯然這名弟子也聽說過嵐笙的事蹟。

「因為我從來沒跟嵐笙交手過，當然不覺得他是天下第一，雖然十門鬥法時確實見過他的身手，不過沒有實際交手的話我才不會屈服，懂嗎？」

王世鷲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弟子的額頭，讓這名弟子頓時疼得呲牙咧嘴。

十門鬥法事件時鬼道魔劍門也是其中一派，在那場大混戰時王世鷲失去了全部的弟子，他獨自一人戰至最後卻被雲琪打敗，自然沒有與嵐笙對上。

失去全部手下後他逃回荒琊之地養傷，過了數年才又再度招收弟子，所以這批新弟子們與王世鷲的年紀有些落差，很多事情當然都不清楚。

「掌門說那麼多，還是沒提到為何門派會被逼退到那麼南方呢。」

另一名弟子也問了起來。

「急什麼急，聽我慢慢講就是。」

「門派被洗劫後，我與好幾個師兄弟加入了秦懿的軍隊，說是要一起推翻王朝，但我與幾位師兄弟背地裡都在暗殺軍隊的人，不為什麼，就只是想為師父報仇而已。」

「等到真的推翻王朝，正準備進行開國儀式時，我們被發現了，因為我‘不小心’宰了秦懿的相好，哈哈哈！」

王世鷲說到這裡反而變得很開心，看來他的思想也有些問題。

「之後我們被關進大牢，被打了無數次，身上皆是傷疤，除了我與一兩名師兄弟逃脫以外其餘的都被斬首了，我們被追殺，逃了不知多遠，最終到了荒琊之地，沒想到蒯震竟窮追不捨，殺了過來。」

「我當時依然打不贏他，但他笨的沒下死手，只與我約定永世不得再入京，否則誅連九族，我們迫於他的力量也就答應了下來，之後他派不少兵鎮守在南城關，為的就是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不過那麼多年，我根本就不鳥他，繼續養精蓄銳，現在他也老了，正好報當年的仇。」

王世鷲說完，嘴角露出邪笑，伸手抓起放在旁邊的長劍舔了起來。

「原來如此，弟子算是明白了。」

「掌門，朝陽城到了。」馬車外的弟子喊道。

「哎呀，那麼剛好，說完就到了。」

王世鷲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眼前是一堵巨大的城門，正是朝廷的所在地：第一大城朝陽城。

「掌門，下一步？」

弟子詢問接下來需要做的事。

「馬全殺了，留著還能吃，別浪費，先去找客棧吧，隨後再去刑部拜訪，再怎麼樣還是受邀前來，戲得做滿。」王世鷲指揮著說道。

下了馬車才看全王世鷲這一個人，身形高大，雖然瘦了一些，但比最高的弟子都還要高出一顆頭，一身黑色的長袍，看起來像個詭異的道士，最詭異的是他身後還插著兩把劍，一紫一紅，更讓他全身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但他不知道的是嵐笙根本就不在京城，去刑部也找不到人，畢竟嵐笙只與他約定比武當天在千刑場相會而已，不需要提前見面。

「驛站小老闆說到了朝陽城，要到西郊歸還馬匹，小老闆娘在等候，確定要殺？」弟子遲疑了一下。

「還什麼還，都給他多少錢了，當我付他馬肉的錢吧，殺就對了，趕快去辦事。」

王世鷲有些不耐煩的道。

「是。」弟子聽命，隨後便手起刀落，將好幾匹馬都給殺了，然後將馬分屍，整體動作非常流暢，就像平常都在做這些事情一樣。

而另一邊，王世鷲正看著遠方聳立的皇宮，嘴裡念念有詞。

「老不死的，看來你再活也沒幾天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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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夜月四人也前行著。

時間已經是隔一日了，前一日從繁星城離開他們的速度並沒有太快，以騎馬的速度正常來說今日下午就會抵達京城，但一路上芸真吵吵鬧鬧，四人兩馬便走走停停，雖然離比武日子還有三天，但以這樣的速度的話可能門主都選出來了，幾人搞不好還沒到。

最最讓人無奈的是，還有一匹馬丟了，原因是芸真也想自己騎馬，便帶著謝娃在休息時騎著其中一匹馬亂跑，下馬時馬匹似乎受了驚嚇，跑的不見蹤影…。

兩人深知闖禍了，灰頭土臉的走回了休息的地方，想當然爾便是被雲琪罵了一頓。

夜月則靠在其中一棵樹下，望著兩少女被臭罵一頓，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這樣看著覺得謝娃好像融入了她們，說是雲琪的弟子也毫無違和感。

芸真則是趁機以夜月為藉口逃開了，只剩謝娃在反省。

「師父可以了啦…您看夜月哥哥都沒有生氣了，再罵下去馬兒也不會回來不是嗎？」

沒想到芸真還敢回嘴，但她整個人躲在夜月後方。

「那只是因為他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有反應的好嗎？我看抵達朝陽城時就拿妳去抵押馬匹好了，都要接任教主的人了怎麼還整天闖禍。」

雲琪可能也罵累了，語氣漸漸平靜了下來，但也很難得見到雲琪不同的樣子。

「弟子會注意的啦，師父別氣了哈。」

芸真依然躲在夜月後面，右手還招呼著謝娃也過來。

「對不起啊雲教主…。」

謝娃自知闖禍，反省的倒是很誠懇，讓雲琪也不忍繼續罵下去了。

「妳這傢伙，只有出事時才會叫師父，現在就剩一匹馬，我看你倆先出發吧，我好好‘管教’一下芸真再跟上去。」

「別啊！」

雲琪假裝要打芸真，嚇得芸真直接逃走了。

「我。」

「？」

沒想到的是，夜月起身開口了，讓謝娃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跑到夜月旁邊。

「以現有速度就算步行也不要緊，明日夜晚就能到。」

夜月分析了一下說道。

「抱歉啊夜月，都怪我跟芸真太愛玩了，要不然今天就能到的…。」

謝娃率先道歉，但夜月卻揮揮手，示意她不用那麼在意。

「就算是你，回到京城也還有事要辦吧，我可不想因為我們耽誤了時間。」

雲琪說的便是他要參加比武的事情，總不可能都不訓練，不過夜月這次卻沒回話了，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雲琪。

「我又不要當門主。」

這句便是夜月的心聲，當然雲琪聽得一清二楚。

「好吧，那接下來呢？休息了一陣也夠了，讓你決定。」雲琪說道。

「她。」

夜月只說了一個字，隨後便看向謝娃。

「我？我怎麼了嗎？」

謝娃不明所以，手指著自己傻傻的站著。

「忘了？訓練？」夜月說道。

「我都忘了…好！來訓練吧！」

謝娃回神，決定這次聽他的話，畢竟自己前面真的玩太瘋了，雖然大部分都是芸真起頭就是了。

「那好，我在一旁看著，正巧我也想看看謝小姐的底子。」

雲琪也有一點期待，畢竟謝娃確實是個修煉的好材料，但有沒有腦筋學習就不知道了。

「開始吧。」

雖然說要開始訓練，但夜月卻從地上挑了根樹枝遞給謝娃。

「這次我也用樹枝嗎？」

謝娃接過樹枝後回問。

「畢竟鐵劍斷了，將就吧，而且樹枝多功用。」

夜月說道，他也沒有其他武器能借她，但他也有想過讓她試試長刀或是自己的好夥伴生死筆。

「確實多功用，樹枝可作為劍，作為刀，甚至是運用它施展我教招式都行。」

雲琪也說話了，但她說的僅限於他們這些高手，謝娃能不能好好運用就不知道了。

「要訓練嗎？我也來幫忙！」

不知何時芸真也跑了回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開心的跳到謝娃旁邊。

「…也好。」

夜月看了一眼芸真，沒多說什麼。

「夜月哥哥，交給你囉！」

芸真倒是變得沒那麼黏夜月了，但稱呼依然沒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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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比武還剩三日，似乎也有越來越多奇人異士來到了朝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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