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殿之歌 - 火炎之戒｜神殿裂變 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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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不再回話，他默記阿爾加爾的話，隨他來到競場中央，繫好護備，光是這些東⻄就⾜夠他沉重了。至於那把劍——看著真的很美麗，劍身在黑暗中綻放一絲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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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加爾將劍遞給曉恩，「首先，你得學會駕馭這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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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望著出神，情不自禁伸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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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對於一個不⾜七歲的孩童而⾔，即便這劍較常規輕巧，入掌中依舊沉如磐石。他眉頭微蹙，唯有用雙手用力持劍，方能抑制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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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加爾神色堅定，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你得習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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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咬著牙，這一切遠比他想象中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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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尖依舊垂地，他連抬起都無能為力。「我做不到。」他很快便放棄了，甚⾄有了些許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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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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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這對我來說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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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重。」阿爾加爾平靜道，「接下來的日子，只會一日比一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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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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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傑出的⾸領，所承之重，將遠勝此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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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的臉⾊不是很好看，他瞪著阿爾加爾，什麼話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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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殿的男子從不喊痛。若要吶喊，就該是勝利的怒吼。」阿爾加爾道，「昂⾸起來面對我！你得這麼做！為了你的尊嚴，為了你的驕傲而戰！」語畢，他冷不防抽劍，殺氣騰騰的朝曉恩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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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驚駭，拖著劍疾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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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阿爾加爾見狀，面⾊陰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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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加快了腳步，「才不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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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可能逃得過身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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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間，阿爾加爾已然逼近，截斷去路。曉恩尚未回神，便見寒光驟閃——劍鋒直戳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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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受此一絆，頓時失衡倒地，劍刃墜落一旁，一旁礫石劃破細嫩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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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慌令他無暇顧及傷勢，在地上機靈地翻滾一圈避開，正想起身，卻見劍尖已然抵上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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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近距離，他才看清，那是柄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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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微微怔然，方才那股森然殺氣，還以為是真正的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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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輸，但不能逃；可以死，卻不能背對敵人！」阿爾加爾聲音低沉，對他的行為極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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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什麼都還沒學——！」曉恩不服氣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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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阿爾加爾撤下劍，順勢將他拎起，「劍術是活的，沒有捷徑可尋。你只能在實戰中學習，每一場對決，都須當作生死之戰。即便對手弱不禁風，也不可有片刻的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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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悶哼一聲，阿爾加爾的話讓他聽了很不⾼興，偏偏自己又無從反駁，索性坐在沙地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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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拂來，夾帶一絲沁涼。阿爾加爾見他鬧起性子，眼神不再如往常般溫和，變得凌厲而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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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要在這裡坐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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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咬著牙，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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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黑旗長的聲音如冰，「也許這就是你的極限。不是每個人都注定能拿起劍，有些人註定只能待在別人背後，等著被保護。這並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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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狠狠刺中了曉恩的自尊，他的指尖不自覺抓緊沙礫，用力到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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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的身後——看看有多少人注視著你，期待你再無力站起，等到你軟弱到無法自保時，取而代之。」阿爾加爾補充道，「你認為自己能逃過一劫嗎？你覺得虎視眈眈的戰士們會放過你這個威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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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的心猛地一震，臉色蒼白如紙，腦中浮起玄熐叔叔兇惡的面孔——自己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曉恩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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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倒下而已，不只是輸而已——心中湧起的念頭幾乎讓他窒息，父親那麼拼命守護的事物，卻毀於他的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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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渾身緊繃，呼吸急促得幾乎無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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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選擇將決定你是弱者，隨時可能被拋棄，成為他人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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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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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爆出一道怒吼，他猛然撲向地上的長劍，一把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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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沒有猶豫，沉甸甸的劍柄在掌中隱隱顫動著，他握得更緊，一股灼熱感自掌心竄延，不知為何，原本沉重得難以舉起的劍，竟似乎變得輕盈些。他無暇顧及異樣，朝著阿爾加爾猛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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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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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滯，沙塵像被無形之力扭曲了軌跡，慢慢地聚攏。他幾乎是憑藉本能揮斬而出，然而，阿爾加爾的劍勢凌厲，在空中不斷變化招式，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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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倒性的衝擊令曉恩全身緊繃，管拼命抵抗，卻依然感覺力量在不停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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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阿爾加爾低喝，最後一劍狠狠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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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恩艱難地抬頭，目光燃燒著一股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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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他再也抵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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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他的世界在搖晃，視野逐漸黑暗，身體如斷線的木偶般，墜倒在紛飛的沙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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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風忽然停了，天地彷彿陷入一陣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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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加爾微微一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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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沙塵中，一道渺小的黑影又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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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阿爾加爾望著他，終於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這眼神，終於有了些炎大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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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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