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漸散，晨光緩緩爬上神殿西翼的塔樓，將雄偉的建築染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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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門之上，兩名黑袍祭司並肩佇立，俯瞰一場懸殊的對練，偶有幾番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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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了呢......第三次了。」見競技場中的孩童踉蹌爬起，眼中閃爍頑強光芒，其中一名持杖祭司挑眉，語氣略顯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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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另一名高個祭司微抿唇，神情複雜。他心底浮現一張熟悉面孔，那是來自久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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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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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那抹神情......記憶中關於戰神之子的一切，彷彿又一次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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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低喃道：「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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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不對勁？」同伴淡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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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像普通的孩子。」⾼個祭司凝視場中那稚弱的身影，「他的學習能力遠超乎常人，倒像某種——」他話語一頓，深吸一口氣，未再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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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卓九烈。」同伴微微擺手，語氣不置可否，「既然圖特莫西同意相助他，這一切也是預料中的結果。倒是我不明白，為何要如此費心栽培他？若無妥善掌控，恐生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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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九烈微微側首，目光深沉：「難道你不覺得，那孩子的眼神很特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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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祭司漫不經心地掃了孩童一眼，淡笑道：「倔強而已，這裡的戰士不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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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九烈眯起眼，心底卻回響著不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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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簡直像一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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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卓九烈的異樣，另一名祭司又道：「卓九烈，你這幾天似乎格外關注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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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我們尚未看清他的真貌。」卓九烈緩緩回應，「發生了這樣的事，不管我們支不支持黑旗，他都會變強。他不是被我們塑造，而是在尋找自己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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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是被我們塑造。」同伴的目光再度投向競場，平靜地打斷他：「舞台是我們搭的，戲是我們排的。唯一的差別是：我們侍奉神，他們侍奉刀劍。可最終追尋的是同樣的事——元神覺醒。」他輕敲手中的法杖，「從那個小傢伙身上，你可曾窺見神意的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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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九烈沒有搭腔，僅是低頭沉思。微風輕撫他的黑袍，衣角隨風輕輕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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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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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不透圖特莫西的用意，但政議會那邊......才是我真正擔心的事。」卓九烈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下次議會是在帕赫月開始，到時那孩子將踏上另一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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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那個月的祭典得提前準備。」同伴輕輕點點頭，忽然眼中一閃，帶著一絲愉悅道，「說到帕赫月，我十分惦記南方帶來的葡萄......去年釀的酒已經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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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心思飲酒。」卓九烈微微皺眉，「按理說，南方的商販在帕赫月之前就會進城準備。可至今仍沒什麼動靜——實在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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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是巧合。」同伴不疾不徐的解釋，「每年這時候，骷顱島的節奏總會改變。你應該放寬心，這一切和戰神之子的殞落不存在關聯，對我們更不會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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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那孩子真如我所想，那麼......」卓九烈壓低聲音，「我必須親自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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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卓九烈收回凝視遠方的目光，黑袍一掀，轉身沒入身後的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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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點，卓九烈。」擦身而過的剎那，另一個祭司的聲⾳悠悠響起，「不必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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