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五事件_茫：給我活下去的理由 (62)

此時，在高級公寓的露台上。

頂上是靜謐夜空，腳下是繁忙車流，如此極端場景卻也不比這兩批人馬站在一起時的微妙感——NES策劃人路西法與噬食者領導人之一路卡首次碰面。

路西法堆起友善笑容打招呼：「初次見面，變態的路卡先生。」

除了路卡，眾人均一僵。

「初次見面，小氣的路西法。」路卡笑著回擊，連尊稱也不放。

站在兩批人中間的尤利爾立場很是為難，不知所措。

路西法笑嘻嘻的，絲毫不在意路卡的用詞。

路卡則重整心情，慎重交代：「那位大人在離開前，已將所有異類種樣本和哲達克隆人清除。」

「至於諾爾的資料和樣本，毅也消滅得一乾二淨。」這是傑勒彌在諾爾被送回NES總部、眾人散會後重返之前與毅交手的控制室時發現。

路西法會意說道：「看來除了我們，哲達身邊也有不希望他研究成功的傢伙。」

「作為補償，我們會負責處理流放到地面的異類種。」

「那是再好不過。」路西法沒有異議：「如果由清掃者出手，只會引發更多不必要的事端。」

傑勒彌問：「地球總部會如何處置諾爾？」

「那位少年由體內噬食者細胞重生，現在的他不能算是人類。」回話的不是路西法，而是賽克斯。

路西法這才出聲：「既然不能算是人類，自然不再是總部會管的事。」

路卡聞言，目光變得凜冽：「NES又會怎麼處理？」

路西法不急不慌地反問：「怎麼？你想收養諾爾？」

路卡沒想到他會在這緊張談判中冒出一句不符合氣氛的話來，只有參與過幾次清掃者會議的傑勒彌見怪不怪了。

「我答應過亞茲，確保他的人身安全。」路西法歉然說道：「這次事件，諾爾主動提出協助，我有保護他的責任。然而最後我卻只能讓他以噬食者之態活下去。」

拉斐爾垂下頭，神情黯然。他身旁本該站了亞茲，只是亞茲此刻選擇陪在諾爾身邊。

「於公，NES不會對這位少年出手，只要他安分守己。」路西法深吸一口氣，再放低口氣：「於私，我請求噬食者放過這個少年，讓他繼續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

晚風一陣，眾人一怔。

賽克斯默默看著路西法含笑的側臉。他跟了路西法那麼久，不曾見他用這種姿態對人說話，更可況對方還是噬食者那邊的人，是搶走他心愛同伴的男人。

路卡冷漠回拒：「非常抱歉，我們不能放開他。」

面對路西法的眼神質問，路卡無奈說明：「那位大人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這話一出，眾清掃者完全不覺意外，反而有種「果然是這樣」的感覺。

莎莉夜雙手交叉胸前，揶揄道：「小少爺真是多災多難。」

賽克斯考慮了一下，也贊成路卡的說法：「諾爾肉體死亡的時候，我透過他體內的噬食者細胞延續他的生命力。最初我以為他身為人類的部分將完全由噬食者細胞替代，結果沒想到這兩種不同物種的細胞再次融合，還喚醒了人體細胞。」

「雖然名義上他是靠噬食者細胞重生，但生理上依舊保留人類身體，甚至超越人類的生理機能。」

如果諾爾是一個百分之百的人類或是百分之百的噬食者，那麼任何一方都不會對他有覬覦之心。如今他不僅保持之前半人類半噬食者的身體，還證明了兩種細胞得以融合的可能性。

「這下恐怕連人類都想要拐走他了。」拉斐爾扶額。

「所以交給噬食者保護最合適。」賽克斯說。

路西法靜默片刻，最終同意了：「這終究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倒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他的目光移向一旁的米迦勒，負責跟進圖靈狀況的米迦勒報告說：「圖靈博士得知諾爾的情況，乘私人飛機趕回來的途中。」

「哲達為達目的，找來異類噬食者攻擊圖靈博士的研究所。當時有我暗中提示，圖靈博士來得及做好準備，所以到最後哲達只是破壞了那所打算廢棄的研究所。」

路西法滿意點頭，再問：「還有什麼事項要說、要問？」

蕾蜜兒提起另一個關鍵人物：「亞茲怎辦？」

亞茲對諾爾最為在乎。自從島上回去總部後，他就沒開口說一句話。剛才賽克斯按路西法命令把諾爾送回家中，他執意守在床邊，連這場重要會議也不出席。

路西法瞄一眼通訊器，那頭的亞茲自然是聽著他們全程的談話。

「他知道該如何向我交代。」

路卡淡漠說道：「我可以帶尤利走了？」

路西法冷笑道：「真是迫不及待。」

「這是當然。」

路西法也不多作刁難：「散會吧。」

他說完即轉身背對眾人。NES一夥人自然知道他的用意——

「小尤利，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拉斐爾第一個哭著說，惹得尤利爾眼眶泛淚。

「我最美麗的親人。」蕾蜜兒溫柔地擁抱他：「希望你能永遠保持一顆美麗的心。」

「誰敢欺負你，我一定用鞭子抽他！」莎莉夜橫起長鞭，哽咽警告傑勒彌等人。

米迦勒二話不說地親了尤利爾的嘴，一旁的路卡見狀立刻陰沉著臉。

「沒了機器給你清理多餘的情緒，以後不能再任性。」米迦勒叮嚀道。

尤利爾含淚點頭。

這時有道陌生男聲叫了他：「尤利。」

是亞茲上來露台了。

以前尤利爾視他為弟弟，即使他已經是成年人的身形，尤利爾還是沒改掉摸他頭的習慣：「以為你不來送我。」

他又捧起亞茲的臉，好好看一遍：「亞茲長大了，要代替我給路西解憂。」

亞茲凝重地頷首答應。

路卡忍不住催促：「尤利，走吧。」

臨走前，尤利爾望向始終背對他的路西法。

他一定很痛了……

所以他沒叫他的名字，沒跟他道別。

噬食者離開後，路西法仍舊一動也不動。拉斐爾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賽克斯只好示意大夥先回去。

這種沉重的氣氛下，大家只能照做。

露台最終剩下他們兩人。

靜了約十分鐘，路西法首先開口：「你還不走嗎？」

「你沒走，我怎麼走？」賽克斯說得理所當然。

「我討厭道別。」路西法的聲音比平日來得低沉：「別讓我說再見。」

賽克斯望著他那看似堅強的背影，腦海不自覺勾起剛接觸他的情景。

「利用完畢就拋棄嗎？」賽克斯輕蔑笑問。

路西法正要解釋，猛地被人扳過肩膀，下一秒賽克斯已單手緊掐他的頸項。

賽克斯眼露寒光，壓低嗓音說：「我故意敗給一個低級清掃者和兩個半成品，嘗盡被當成實驗樣本來研究和囚禁的侮辱，可不是為了聽你道別。」

路西法無法說話，只能緊瞅他、感受他渾身散發的怒氣。

畢竟他只有超高智商，身手和力氣完全比不上賽克斯，所以不反抗、不掙扎。

「無論是地球總部、NES或是噬食者，我從來沒放在眼裡。」

「這一番話我絕不會再說第二遍。」賽克斯湊近他耳畔，輕緩且清晰地說：「我沒想要走，你再怎麼計劃，也弄不走我。」

路西法原本壓抑得很好的情緒被他輕易地挑起了。

見他緊繃的臉變軟了，賽克斯這才鬆手。路西法二話不說地抱緊他，語帶哭腔撒嬌：「等下要給我抱哦。」

賽克斯聞言，果斷推走他，啟動空間裂縫，旋步就走。

路西法趕緊追上去，拉著賽克斯的衣袖：「答應我嘛！」

只聽得賽克斯嫌惡說道：「離我遠一點。」

回到房內，尤利爾打開了所謂的潘多拉之盒，裡面卻只有一幅立體映像。

那是他們七人的合照。

眼淚再次控制不了地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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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NES總部，路西法取出之前吸收蓮生命能量的容器，放入一個有成人體型大小的儀器中。然後他又對電腦輸入一連串的指示。賽克斯全程安靜地旁觀。

不久，電腦熒幕出現提示，儀器的門應聲開啟，踏出一個全裸的男子——竟是蓮。

「路西法。」蓮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感到相當困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在任務途中遭到攻擊，差點沒命。我剛對你進行了重組治療，所以你會失去部分記憶。」路西法若無其事地解說。

蓮對敬愛的領導人自然深信不疑：「原來是這樣。」

「從今天起，你將負責四君市。我會安排幾個團員給你。」

「這個……」一覺醒來便從普通清掃者升職去地區負責人，蓮一時消化不來。

「就這麼決定。快去穿衣服吧。」

路西法推了蓮一把，他才愣愣地走去更衣室。

賽克斯沒作聲，而是深望路西法溫柔的側臉。

眸中盡是疑慮——路西法肯定還有事情隱瞞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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