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能否換個方式相擁？》 - 追夢

「嗚......」

睜開雙眼，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簾，再加上病床那有些堅硬的觸感，林芷瑤很清楚自己在哪。

「醒了？芷瑤醒了？」

往床邊看去，媽媽滿臉欣喜，可以明顯感受到皺紋的手正抓著她的手臂，顯得十分激動。

至於後面的奚夢萱，雖然表情有點複雜，但還是露出淺淺的微笑。

「你爸還在公司工作，我就沒去吵他。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媽，我暈多久了？」

透過窗戶看著已經升起的月亮，林芷瑤抱著一些歉意的問道。

「還好，到醫院以後半個小時而已。」

奚夢萱說，溫柔而平穩的口氣中帶點不滿。

林芷瑤大概也猜到事情的發展了。

「醫生說你只是血壓過低，吃點藥休息一下就能回家，要不要媽載你回去？」

媽媽慶幸似的說道，但現在的氣氛哪有她回去的理由？

「媽，我沒事，你先回去，我晚點跟夢萱吃點宵夜再回去。」

這瞬間林芷瑤內心突然冒出滿滿的OS，自己這老媽好歸好，但也太不會讀空氣。

和奚夢萱再度對上眼，她的眼中有些不滿，但同時似乎帶點憐惜。

「這樣啊。也行，反正也已經長大了，夢萱，我們家瑤瑤就交給你照顧了。」

留下一些叮囑和水果，媽媽便依依不捨地走出病房。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房門一關上，奚夢萱也不想拐彎抹腳，基於他和林芷瑤的關係也沒必要。

比起生氣，奚夢萱內心更多的是難過和擔憂，為什麼她不願意和自己分擔痛苦？

「抱歉，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讓你照顧我。」

林芷瑤自知沒有照顧到奚夢萱的感受，她本來打算就這麼隱瞞自己的病情，想不到偏偏在今天發了病。

但不管怎樣，林芷瑤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妳......妳這笨蛋！」

奚夢萱本來就不想生林芷瑤的氣，她這句話一出來，情緒一下控制不住，哭了出來。

一邊哭，奚夢萱撲上病床狠狠地壓在林芷瑤身上。

「很痛欸，我現在的身體是能給你這樣壓的嗎？」

林芷瑤見奚夢萱這麼容易就原諒自己也很開心，畢竟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兩人感情出現裂痕。

女生的感情就是這樣，說複雜也複雜，但說簡單也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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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見面後，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真假？你已經開始寫書了？」

電話那頭，奚夢萱驚訝的語調以及突然加大的音量讓林芷瑤有點嚇到。

自從那天演講結束以後，林芷瑤內心便萌生了重啟小說之路的想法，隔天便一早起來寫一些大綱和劇情思路之類的東西。

「起這麼早？」

林余揚穿著制服從房間裡走出來，似乎對一早起來便坐在電腦前的姊姊在做些什麼而感到好奇。

林芷瑤沒有多理會，這弟弟要是知道她在做的事情肯定要嘲笑自己。

「你趕快出門啦。」

咬著一片吐司，林芷瑤用鉛筆在白紙上寫上了「主線：生病」幾個字。

她對於自己要寫些甚麼已經有了最基礎的想法。

「喔？你在寫東西？」

林余揚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畢竟以前的姐姐回到家後就很少花時間在看書。

「關你什麼事？」

「兇屁喔。」

髓口抱怨了幾句，林余揚拿走昨天買好並放在桌上的麵包後便出了門。

「討厭的傢伙。」

林芷瑤一邊抱怨，一邊點開奚夢萱之前傳給他的連結。

網站的首頁，有關「凌亦」書展的各項宣傳以鋪天蓋地之勢撲來，雖然偶爾再不起眼的位置也有出現其他作家名字，但吸睛的大版面幾乎全被「凌亦」佔據了。

其實這也難怪，凌亦現在可是這個網站人氣最高甚至有些出圈的作家，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寫出能擊敗他的作品，先不說別的，光是巨大的分母人數就很有可能將她的作品從茫茫書海中掩蓋。

林芷瑤的鼠標在註冊頁的「筆名」欄上停留了一下，隨後鍵盤敲敲打打寫出了兩個字。

「總感覺有些懷念。」

畢竟這兩個字也乘載了不少她的回憶，當時身為國中生的她甚至有成為職業作家的幼稚想法。

「投稿須知、作品名稱、作品類別......」

看著令人眼花撩亂的大量文字，林芷瑤感覺自己的頭有些暈暈脹脹的。

很久沒看著麼多字了，不過為了參賽，林芷瑤花了半個小時硬著頭皮把整整數萬字的各種規章法則都看完了。

「以前寫東西好像都沒有這麼麻煩。」

將自己這段時間寫的文檔上傳後，林芷瑤在發布作品後便起身離開電腦桌，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畢竟對於這副身子來講，大量的閱讀以及長時間坐在電腦桌前寫故事實在是個不小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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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

「抱歉啊，現在才告訴妳。」

帶著有些委屈的口氣，林芷瑤對電話另一頭的奚夢萱道歉。

奚夢萱先是無奈的吐了口氣，但是馬上就轉換了語氣。

「妳幹嘛道歉啊？妳願意嘗試新的事情我當然很開心啊！」

自從知道了林芷瑤的病情以後，雖然盡力避免，但是奚夢萱還是會不自覺的為林芷瑤擔心。

她很清楚林芷瑤不告訴自己她的病情就是為了避免自己用不同眼光看她，但是作為好朋友要完全不關心林芷瑤的病情是很難的。

「我想試試去投稿妳參加的那個比賽。」

林芷瑤一邊看著自己一個月來上漲不少的粉絲數，內心充滿期待。

自己寫的小說內容不重要，林芷瑤想的根本不是那些，單純只是為了自己終於做了些有意義的事而開心。

終於有了一個可以追逐的目標了，不會再跟剛出院時一樣，像個沒有目標的無頭蒼蠅了。

「好哇！但是啊，我可以先看看妳都寫了些什麼嗎？」

對於林芷瑤願意嘗試寫小說，奚夢萱也很開心，但眼下她更好奇的是林芷瑤的小說都寫了些什麼。

有這種經驗能寫出的東西應該很豐富吧？

「好吧，網址我傳給妳，不可以笑我喔。」

說完，林芷瑤便拿起手機把自己小說的草稿檔傳給奚夢萱。

「叮咚～」

奚夢萱打開林芷瑤的訊息欄並且點進她傳給自己的連結。

林芷瑤寫的小說書名叫《病》，內容大概是在描述一個身患絕症的女孩和病魔對抗的故事。

「......」

「怎麼了？很糟嗎？」

見奚夢萱沒有回答，林芷瑤有點緊張。

畢竟雖然已經在網路上發布過了，但被人面對面，而且還是有不少寫作經驗的奚夢萱點評，她的內心還是激起陣陣漣漪。

「寫太好了！你這作品不拿去比賽根本是在糟蹋吧？」

奚夢萱激動的叫道，原本躺在沙發上的她更是一邊看一邊站了起來。

她沒想到當初那個文筆稚嫩的林芷瑤竟然能寫出這種東西。

「真的？有這麼激動？」

林芷瑤也事感到十分詫異，自己的作品真的有這麼好？

畢竟當初以「沽酒」身分寫的東西可是被奚夢萱和吳映晴成天拿出來嘲笑的，結果今天奚夢萱卻對自己的作品給出如此高的評價。

「你居然寫得出這種水平的文章，可是跟『凌亦』有得一拚的耶。」

「真假？有這麼誇張？」

不只是誇讚，而且還是這種程度的？

林芷瑤很清楚，作為朋友，奚夢萱不管怎樣都會誇讚她，但如果只是客套話根本沒必要到這種地步。

「妳的文章架構跟以前比起來完整不少誒？妳真的沒有偷學？」

其實這也難怪，奚夢萱對林芷瑤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沽酒」那有些陽春的文筆，就算是林芷瑤自己也沒想到能夠取得這種程度的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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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約莫二十歲上下的少年正坐在電腦前喝著咖啡準備通宵趕工。

早上上課、晚上寫書，這已經成為他的日常。

這樣的生活雖然累，但卻讓他很有成就感。

點開小說網站，立刻便跳出宣傳自己的小說的視窗，但少年卻沒有多做停留，立刻往下滑到「新書推薦」的欄位。

即便作為當下坐擁數萬粉絲的「凌亦」，少年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

想到剛開始自己也是從這裡起家的，少年便感到萬分感慨，這畢竟也過了幾年了了，自從升上了高二，他便開始寫起小說，從沒沒無聞，到現在能夠在實體書店辦書展，這無疑是一段十分辛苦的過程。

「雖然新書很多，但能吸引我的還是不多啊。」

這幾年，網站上出現了大量劇情隨意且毫無意義的爽文，雖然剛開始看很解壓，但到了後面就會開始麻痺，這不是他心中小說的模樣。

然而，偏偏又是這種小說佔據了當下的主流市場，除了像自己這樣已經經營一段時間的作家以外，大部分認真創作的作者所寫出的作品都被淹沒在如浪如潮的作品洪流中。

「叮咚～」

手機的訊息聲打斷了看書的興致，少年打開手機看著作家群組傳來的訊息。

「欸，你有看到那個嗎？」

「有啊！你說的是《病》，對吧？」

「對對對，第一章結尾超感人，真希望作者快點更新。」

「作者的名字倒是挺陌生的，『沽酒』是嗎？」

看著群組內關於這本新小說的熱烈討論，少年對這本《病》產生了些許興趣。

「你們在說什麼？是新小說嗎？」

「小秦啊，你來的正好，正想讓你看看這本小說呢！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優質的作品了！」

沒錯，被對方稱為「小秦」的少年，正是筆名「凌亦」，今年滿十九歲剛上大一，被稱作近年來最強的天才網路作家——秦亦凌！

沒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巧合！如此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傳來訊息的是跟自己同網站的作家「陌然」，投稿作品在這次的比賽中排在第三。

能讓「陌然」給出如此評價的作品，想必不簡單。

點開對方傳來的連結，秦亦凌開始一字一句的閱讀了起來。

故事架構大概是在講述一名少女被認定身患絕症後，每天生活的日常以及與身邊人物的關係。

看似簡單好寫的題材，但秦亦凌心中明白，如果沒有親身經驗，要寫出這麼逼近生活日常的內容，文筆功夫和對日常的洞察力必然十分深厚。

越看，秦亦凌越發現自己滑動頁面的鼠標停不下來，他可以感覺到這跟自己所認識的某人所寫的文章有某種共通之處，但卻多了一些悲傷和落寞的色彩。

在最後一頁，唯一一個願意關心主角的鄰居阿姨過世了，鋪墊了大半頁的悲傷情緒在此刻爆發———

然而，直到最後一個句號，秦亦凌都沒有留下一滴眼淚。

「不過是在騙人眼淚的無聊劇情。」

群組內，秦亦凌將對這部作品的評價發送了出去。

隨意揣測病人情感、利用病人的感情賺人熱淚。秦亦凌固然看不慣那些轉生異世界的爽文，但他更不爽這種利用弱勢群體的獨有的悲傷所寫出的故事。

「呵呵，果然『凌亦』對作品的評價一如既往的嚴格呢。」

無聊至極。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厭惡感充滿了秦亦凌的心，這種寫作手法無疑很能讓讀者產生同感且催淚，絕對算得上是優秀的作品。

「但我不喜歡。」

秦亦凌關上群組對話，接著打開了小說網站並打開了作家的通訊區。

這個小說網站一直以來最引以為傲的機制，便是可以利用作家專屬的聊天室給予編輯上的意見，雖然曾因此發生一些不好的事，但總體來講瑕不掩瑜。

不過近期由於各種新的社交軟體興起，這個網站的聊天室功能最近已經變得越來越少人使用，許多創作者甚至關閉了自己的通訊管道。

秦亦凌很少打開通訊室，因為一打開便會收到一堆來自書迷的訊息，這多少讓他有點困擾。

但這次的情況完全不同，這麼幾年來，秦亦凌第一次打開通訊介面，便是「沽酒」的訊息欄。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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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哇哇哇哇～』

一接上電話，奚夢萱便莫名其妙的尖叫，讓剛起床的林芷瑤稍稍有些困惑。

「怎麼啦？叫得那麼開心。」

林芷瑤走向廁所，歪頭夾著手機，手上則拿起洗漱用具準備開始洗臉刷牙。

『芷芷芷芷......芷瑤，你爆紅了！』

「嗚嗚嗚......夢萱，你在講什麼啊？」

林芷瑤腦袋還處於有點暈暈的狀態，對於奚夢萱突如其來的電話和言語正處於完全無法理解的狀態。

『你還不知道？趕快開小說網站看一下啊！』

此時的奚夢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電腦畫面，一邊有些傻眼的聽著耳中林芷瑤的反應。

昨晚發生的事到現在還像是夢一樣。

「小說網站？一起床就講一堆沒頭沒尾的話。」

林芷瑤慵懶的走向客廳並打開了昨天放在桌上的筆電並點開了小說網站的連結。

「誒？」

林芷瑤看著比賽排行榜的排名愣住了，剛醒來的腦袋也在此時完全當機。

只見一個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書名掛在了第八名的位子，緊緊跟在奚夢萱的作品後面。

「第第第第......第八名？」

看著塞滿建議訊息的通訊欄和不斷上升的粉絲人數，林芷瑤開始有點恍惚。

我是誰？我在哪？這樣的想法不斷迴盪在她的腦裡。

『你超強的啦！才上傳一天就有這麼誇張的觀看次數，這簡直就是爆紅了吧？』

奚夢萱興高采烈的歡呼著，絲毫沒注意到電話那頭逐漸變ㄎㄧㄤ的林芷瑤。

整整五千次的瀏覽次數，一夜飆漲四、五百人的粉絲數，林芷瑤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到反而顯得有些慌亂。

『芷瑤，你有聽到我的聲音嗎？』

「啊咧咧咧咧？」

沉浸在漲粉的快感和愉悅當中，林芷瑤此時正處於某種類似喝茫時的那種暈眩感中。

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了，許久沒經受這樣的刺激，她甚至感覺到自己有些頭暈。

「誒？這是什麼東西？」

網頁角落，一個紅色驚嘆號的圖像吸引了林芷瑤的注意。

看起來像是聊天室？畢竟一個月以來都是進了網站直接上傳文稿，沒特別關心網站上的一些功能。

『哪個？』

「網頁右上角的那個圖片。」

一邊說著，林芷瑤一邊點開圖示，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顯眼而孤獨的訊息。

是某個名字旁標註著作家記號的用戶。

『寫得很不錯，但這樣靠疾病騙人淚水是否有些過份？』

看著這條訊息，林芷瑤愣住了。

她在作品中投射了自己的影子，卻沒想過自己這樣是在消費自己身上所攜帶的累贅。

懷疑、痛苦、難過、甚至是自卑，這些都是她內心最真實投映在作品中的感情。

『那是網站的聊天系統，以前是用來給讀者和作家的溝通添增方便，但最近沒什麼人在用了。』

「......」

『芷瑤？有聽到嗎？』

「誒？喔喔喔，沒事。」

奚夢萱一邊解釋著一邊收拾著上課要用的東西，似乎也沒注意到林芷瑤短暫的遲疑。

畢竟她選的科系是外語學，大一的時候她曾天真的以為終於可以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好好享受青春了，但沒想到沒多久就被現實狠狠打擊了一番。

要是沒有上課多少有點吃力吧。

「沒人在用？為什麼啊？」

抱著疑惑的心情，林芷瑤看向傳訊人的名字——

然後，她愣住了。

「欸，我問你，你見過仿冒『凌亦』的人嗎？」

『仿冒凌亦的人？』

電話那頭，聽到林芷瑤前言不對後語的奚夢萱，此時也一頭霧水。

「就是啊，不是會有那種仿冒名人的帳號嗎？我想問問有沒有出現過仿冒凌亦的人。」

『嗯，很少欸，至少我沒看過啦。況且雖然凌亦現在已經有了一點名氣，但畢竟還年輕，還不至於會出現仿冒他的人吧？』

林芷瑤困惑地看著姓名欄寫著「凌亦」二字的用戶以及頭貼下離譜的粉絲數，內心竟然開始產生一些悸動。

『好啦，我要出門了，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喔。』

「嗯。」

結束和奚夢萱的談話後，林芷瑤躺在床上，肆意揣測著「凌亦」傳訊息給自己的理由。

希望不止這點、想要從他那得到更多回饋，這樣的想法在林芷瑤的心中逐漸變得明朗。

懷著這樣的想法，林芷瑤按下了訊息發送鍵。

一直以來都是孤獨創作的她，此時得到了這樣的回饋，這種感覺讓她明確感受到自己和社會的再度接軌。

即使是曾被關在鳥籠下的她，卻在此時感受到真正的自由，不同於和奚夢萱的交流，這是一個全新的關係、一種羈絆。

即便在外人眼中，這段關係有多麼虛無飄渺，她依然重視著。

自出院後，林芷瑤第一次找到了自己的解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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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大學校園里，一幅如詩如畫的景象展開在眼前。嫩綠的嫩芽在樹枝上迅速生長，形成了一片翠綠的海洋，輕輕搖曳著，如同一首輕柔的樂曲。

校園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生機，彷彿大自然的魔法讓一切都甦醒了過來。

「叮咚～」

此時是午休時間，雖然大多數學生都離開校園去吃午餐了，但秦亦凌卻獨自一人坐在學校角落的大樹下，抱著筆電寫著這禮拜要交出去的稿子。

然而一道訊息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個時間會是誰啊？」

抱著疑惑，秦亦凌點開了小說網站的訊息欄，來信者是前幾天在網站上爆紅的作品《病》的作者——沽酒。

但那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自己昨天晚上曾發了一則不那麼令人開心的簡訊給對方，現在想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對於這個新人作者是否太過嚴厲。

想來從對方得到的回饋大概不會太過友善，在這種情況下秦亦凌甚至不太想點開對方的回信，但出於好奇，他還是忍不住點開了回信。

「嗯？」

來自「沽酒」的回信，並非他想像的那樣惡毒。

『凌亦，你活得快樂嗎？』

匪夷所思，秦亦凌怎麼也沒想到兩人的對話會從單純的意見交流這麼快跳到哲學思想的研究。

況且他也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啊？

「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帶著些許惱怒，秦亦凌用力地按下發送簡訊的按鈕後，便打算繼續寫稿子。

但沒想到的是，「已讀」的字樣在轉瞬之間便出現在了自己訊息的旁邊。

『我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值得讓人感到快樂的事。』

沽酒只在極短的時間內便進行了回信，效率高到秦亦凌覺得有些噁心。

這樣做的人不是沒有，但問題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即便自己是名作家也未免太過做作。

秦亦凌正準備要進行回信，但一雙細膩的手卻突然遮住自己的雙眼。

「我是誰？」

呵，這還用問？

國小、國中、高中，甚至到了大學，這女人對自己的執著到現在仍然沒有放下。

即便知道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依舊緊追不放，有時真是令人害怕。

「夏小婷，你鬧夠了嗎？」

有些不耐煩地撥開眼前蓋住雙眼的手，秦亦凌沒有理會一旁的夏小婷，而是開始寫起了回信的文字。

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值得令人快樂的事？真是奇妙的問題。

「誒？這是誰？我怎麼不認識？」

夏小婷蹲了下來，看著對話那方他不認識的人問了這個問題。

「同個平台的創作者，對你來說不太重要就是了。」

發送完畢後，秦亦凌蓋上電腦後便看了眼手錶，下午的課也準備要開始了。

「切，我還以為是你的國中戀童癖超級夢中情人咧。」

夏小婷吐槽似的說著，雖然自己已經看開了，但畢竟還是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多少有些遺憾。

「你說的是——喔，我最近見到她了。」

秦亦凌沒注意到的是，此時的他臉上竟洋溢著許久未見的真實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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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生活被奪去意義，也已經忘記了能夠如此快樂的生活。開心就是這樣一回事，不隨風漂流，不受人鼓舞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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