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G.》 - 《無》（二）（1/7）

「這個……」面對一個真正的外國人，紀秋盈把所有英文詞彙都忘得精光。在冒冷汗的她完全沒法跟眼前的外國人溝通。

「他到底想要甚麼？」溫爸爸在一旁催促着。

紀秋盈環顧雜貨店一周，在旁碎碎唸的舅舅、忙着招呼顧客的媽媽和舅媽、早已退到一旁的表姐……她祈禱着有誰能來救救她。

那個外國人又再拋出一大堆店裏沒有人聽得明白的外語。她差點昏過去。

「他想到碼頭。」施源如像救世主般降臨到雜貨店。

他跟外國人說了一大堆流暢的英語，然後，外國人笑着擁抱他，離開雜貨店。

兩個大男人擁作一團，溫爸爸和紀秋盈都嚇得傻眼。

溫爸爸回過神來。「謝謝你，老師。」

「不客氣！」施源看向她們。「我們上課吧。」

他們走進房間開始上課。

紀秋盈為剛才的啞口無言感到慚愧。時間花了這麼多，舅舅的錢用了這麼多，連一個問路的外國人都應付不了，她拿甚麼來回報這個家？

施源看到紀秋盈面對剛才那個外國人的情境，不禁搖頭。「妳聽不懂他說甚麼嗎？」

紀秋盈相信她應該聽得懂，但那張金頭髮藍眼睛的面容把腦內的所有都趕走。

「他說的有哪一個字妳是不懂的？」

紀秋盈不知道，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接收到多少節音波。

施源把紀秋盈面前的筆記推開。「妳要的不是這些！」

連一直心不在焉的溫春榆都嚇了一跳。

「把筆記唸得天花亂墜也沒有用，學習語言是為了溝通的。簡單如剛才的對答也應付不了，學習英語還有甚麼用？」施源有點不留情面的直斥。

紀秋盈紅着眼，動也不敢動，深怕眼淚會隨擺動流下。

溫春榆看不過眼。「你是家庭教師，她英語不好是你的責任！是你沒本事把她教好！家教課上了這麼久，你錢也拿了不少，你看你做出甚麼成績來？」

溫春榆的好心維護令紀秋盈更加難受。

施源沒有把溫春榆的話放上心，他只在意掛在紀秋盈臉上的透明水珠。

「也難怪，妳根本沒多少機會能用英語。」他希望這一句能起安撫的作用。

紀秋盈沒有動，連眼睛也沒有眨。

「這樣吧，」施源忽然想到。「週末，我帶妳去一個地方。」

紀秋盈微微抬頭，瞳孔與施源的笑臉之間隔了一層淚水。

溫春榆不耐煩。「週末？我不用去吧？」

施源視線依然停留在紀秋盈臉上，冷冷的答：「妳也要去。」

溫春榆往椅背一靠，在心裏暗暗咀咒施源。

「星期六下午，我來接妳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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