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軒那個機掰人 - 第二章【做夢都會夢到】

站在學校的圍牆外，確認過四下無人後便藉著身高優勢翻身一躍進了學校。

「腿很長齁？」

「還可以啦，84公分而已……嗯？」

熟悉的聲音傳來，子豪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頭一看，果然看到穿著綠色制服的尤教官正拿著一本黃色的資料夾寫著東西；旁邊還有一排同樣翻牆進來的熟面孔正在圍牆旁罰站。

抬頭看了子豪一眼後，又低下頭一邊寫一邊問道：

「老朋友了嘛，一年十六班陳子豪。今天你們十六班的三劍客怎麼沒一起？是還沒來還是已經進學校了？」

認命的走到排隊的最末尾站好，子豪說：

「他們應該已經進學校了……」

咚！

所有人聞聲一齊望向剛翻進來的郭宏禹。

「唉呦！這不是大魚嗎？三劍客差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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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教官唸了一頓後，眾人回到了各自的教室。

「欸不是，你不是跟阿仲先走了嗎？怎麼會在我之後才進學校？」

「剛好有人打給我啊，我在外面接了電話才進來。校內不是不能接電話嗎？」

「哇靠，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意校規了？不愧是宏禹，天要下紅雨了！」

「靠北喔！」

剛在自己的位置坐定，早自習結束的鐘聲便響起。子豪放好東西後又站起身。

「走啦，福利社啊！」

「走啊！」坐在子豪前面的簡伯仲立馬站起身，郭宏禹則是搖搖手，直接趴了下來。

「我要睡了，你們去吧。」

「靠！現在才幾點，豬喔！」

「你才牛咧，剛吃完早餐還要吃，你有四個胃喔？」

「哇靠，你居然知道牛有四個胃！天要下紅雨了！」

「系咧靠！我有在看電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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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打打鬧鬧後，子豪跟簡伯仲一同到福利社買了點東西，接著在福利社外面的樹下坐著吃子豪的第三份早餐。

簡伯仲一邊吃著菠蘿麵包一邊望著對面的樹發呆，子豪則是瞥了一眼來來往往的同學後便抬頭望著天空。

自從雙子離開後已經過了九年，這些年來子豪已經養成了有女同學出現就抬頭看天空的習慣。

何況一早才在夢裡看過髒東西，好不容易稍微淡去的畫面又再次變得清晰了起來。

而這一切，都要拜那個該死的林子軒所賜。

如果哪天再見到他，一定要……

「欸豪哥，你看那邊。你一直偷看的那個妹欸。」

「我哪有一直偷看子怡……」

突然被簡伯仲的呼喚打斷了思緒，子豪反駁的同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迎面走來了熟悉的身影。俏麗的短髮、明亮圓潤的大眼、燦爛的笑容，還有平整的制服ㄑ……

在繼續往下看之前及時收回了視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個機掰郎破壞子怡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子豪下意識地別過頭，摩娑著下巴後又摸了摸頭頂。

早上鬍子有記得刮嗎？臉有洗乾淨嗎？頭髮有沒有亂翹啊……

「有啊，上次體育課的時候……」

「閉嘴！」子豪連忙低聲制止並摀住他的嘴，生怕子怡注意到這邊的騷動。故作鎮靜道：

「我才不會幹那種事。」

「可是你上次不是才特地從一樓跑去四樓上廁所，只為了偷看人家一眼……」

「我沒有！你不要亂講話！」

跟簡伯仲打鬧的同時，子豪也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看了少女的方向，見對方正忙著跟友人說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狀況；子豪在安心的同時也感到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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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典禮那天，由於身高的關係，子豪被排在隊伍很後方的位置。雖然站著的時候比較看不到女同學穿裙子的模樣，子豪還是下意識的想要抬頭看向天花板。

而就在他要抬頭的那一刻，他的視線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側臉。

俏麗的短髮、明亮的雙眸、還有那道燦爛的笑容……早晨的陽光輕輕灑在她的四周，即便在茫茫人海中，子豪也感覺她就好像發著光一樣顯眼。

他一直知道子怡很聰明，所以他做夢也沒想過會跟子怡來到同樣的高中。

只要沒再見到面，他就能在子怡的記憶中留著小時候那天真無邪的形象，而不是現在這副小混混的模樣。

如果她偶爾能想起自己、想知道自己過得好不好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子豪吞下最後一口肉包，單手摀臉。

如果國中時用功點念書的話，現在是不是就會有勇氣站在她身邊了？

「──對了子怡，開學都三個月了，我還是覺得姿云是在裝病……哪有人天天經痛到沒辦法下樓買早餐的啦，妳還每天幫她跑腿！」

「嗯──她只有說她不舒服吧？沒有特別說是不是經痛。我是覺得她搞不好真的有什麼難以言說的隱疾，妳看她那麼瘦，說不定身體真的很差呀。」

「她那樣叫瘦？子怡妳對瘦的定義是不是阿嬤的標準啊？」

「人家只是骨架大啦。」

待兩人走進福利社後，簡伯仲才悄悄靠過來子豪耳邊問道：

「欸靠，她是不是被欺負啊，每天幫人家跑腿欸？」

回想起自己和雙子一起上幼稚園時的情況，自己因為塊頭較大，偶爾會被園裡的小朋友欺負；這時候總是子怡先注意到異狀，跑過來幫我把那些欺負人的傢伙趕跑的。

然後林子軒那傢伙就會找各種可怕的方式惡整那些傢伙。像是把蟑螂屍體放在他們的布鞋裡之類的。

……真的是很恐怖的傢伙。

「……應該不會吧。我看她平常也只敢跟子怡撒嬌裝可憐啊。」

「幹！還說沒有偷看！你這不是把旁邊的人的底細都摸清楚了嗎！」

「才沒有！是她太常過去她旁邊了好嗎！」

「羞羞臉！男生愛女生！」

「靠夭喔！」

「……小豪？」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子豪嚇得跳了起來，胡亂地指著天空的一抹殘雲叫道：

「欸幹！ＵＦＯ啦！我們去看外星人！」

說完就要拉著簡伯仲一起跑，沒想到卻被對方直接拉回來位置上坐著。

「對對對！妳認識我們家英俊帥氣的豪哥啊？我跟妳說，他雖然腦子不太好，把白雲當ＵＦＯ，但是超有愛心的。我上次還看到他扶老太太過馬路！還把地上撿到的零錢拿去便利商店捐！我跟妳掛保證，跟他交朋友不會虧！」

「閉嘴啦幹！」子豪起身就想摀住對方的嘴，卻被一旁的笑聲止住了動作：

「我知道呦，我跟小豪是老朋友了。」

偷偷望向少女的方向，對方燦爛的笑容讓子豪頓時覺得有些刺眼。

似乎見子豪沒有回應，子怡愣了一會，有些猶豫地小聲詢問：

「你不記得我了嗎？也是啦，我們都分開這麼久了──」

「我當然記得！我幾乎每天都會夢到──」

──夢到林子軒那個渾蛋！該死，為什麼連在夢裡都不能留一點清靜給我！

偷偷望著那張已比幼時成熟許多的面孔，子豪一點也不想知道林子軒現在長的是圓是扁、只要他跟子怡長得不一樣就行。

……不然就太糟蹋那張好看的臉了。

「豪哥，原來她不只是你每天偷看……想認識的妹，還是你的青竹梅馬啊！還是夢中情人！我想這就是緣份吧。」

簡伯仲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點著頭，起身拍了拍站在子怡身後一直怯生生的少女肩膀。

「同學！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們青竹梅馬敘舊了吧！人家不是說妨礙人家談戀愛會被馬踢死嗎？」

「……是青梅竹馬。」對方小聲地吐槽道，簡伯仲爽朗的大笑了兩聲，勾著人家的肩就把人拉走。

「沒差啦。反正我國文都考個位數而已。總之國文小老師，我們還是別當電燈泡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國文小老師……」

聽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聲音，子豪依舊不敢直視就站在眼前的子怡，眼神一直望著不遠處的樟樹。

靠腰……樂隊這麼早在練鼓嗎？不然怎麼有那麼規律那麼大聲的咚咚聲──

子怡微微一笑，逕自坐到子豪的另一邊，眨著漂亮的大眼跟著子豪一起望著樟樹：

「你喜歡樟樹嗎？」

「沒、沒有啊。就……就隨便看看。」支支吾吾了半天，子豪將視線轉向在腿間相握著的雙手。右手拇指不太自在的一直摸著手背。

「唉呀，好像快上課了耶。小豪，你有帶手機嗎？」

「……有。」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老舊的Ｓ牌手機，子豪問：

「要幹嘛？」

「我們來加賴吧！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不過我不太會用手機，你可以加我好友嗎？」

當然好啊！一百萬個我願意！

剛把手機滑開準備點開社交軟體，子豪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機桌面──那是一張幼童合照。

模糊的照片中，缺了門牙的短髮小孩用缺牙的半張嘴擠滿了半個畫面；在較遠的地方，年幼的子豪正跟另一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孩開心的玩著積木。

靠腰！為什麼這種時候螢幕滑不掉啊！

「哈哈哈哈哈，我也不太會用手機呢。怎麼突然找不到賴在哪裡呢哈哈哈哈……」

似乎也看到了子豪的手機桌面，子怡不太確定的詢問道：

「那是……我們的合照嗎？」

「就……不知道要放什麼照片啊。」

畢竟每次拍照的時候林子軒那傢伙都會跑出來擋在自己跟子怡中間，這是他唯一能找到、林子軒沒有卡在兩人中間的照片了。

終於點開賴的畫面，子豪將手機遞給子怡輸入，趁對方忙著找按鍵位置的時候偷偷看著對方的側臉，對方的臉頰有些泛紅，讓子豪不禁也感到面頰一熱。

看到我把小時候的合照放在桌面……子怡應該不會發現我喜歡她吧？應該不會吧？她那麼遲鈍的人──

不太敢想像如果對方發現了自己的小心思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子豪連忙轉移話題：

「剛剛聽到妳們的對話，妳在班上……有被欺負嗎？」

搖搖頭，子怡一邊慢慢地打字一邊說道：

「沒有呀，這是我自己想做的。」

「是嗎……」稍微安了下心，雖然平時也有在觀察兩人的互動，但是實際上的相處怎麼樣從遠方不見得能看的出來。

「好了。」將手機遞給子豪，手機的畫面停在子怡的個人頁面上，她的大頭照是自己跟一隻虎斑貓合照的照片。

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手機，子豪終於掩飾不住心裡的激動，一邊看著對方的大頭照一邊嘿嘿傻笑。

子怡……好可愛……

似乎是轉移注意力的話題成功了，此刻子怡的神情放鬆了許多。輕聲說道：

「我們那時候不是搬去陪奶奶住嗎？爺爺走了之後，我家的大人們為了遺產吵的不可開交。曾經熟悉的叔叔伯伯都露出了我不能理解的一面……」

默默地聽著對方說話。自從雙子離開後，子豪沒有一天沒有想過子怡現在過得如何、開不開心。

想來這就是答案了吧。

「我……不想變成那樣的大人。不想要為了那種事變成我討厭的樣子。所以想趁著我還能做到的時候，多做點我想做、我覺得正確的事。姿云說她需要幫忙，所以我幫她。我當然知道她可能是對我說謊，但是在我發現真假之前，我想相信她沒有騙我，她是真的需要幫忙。」

子怡望著天邊被硬說是ＵＦＯ的那抹白雲，輕聲道：

「也是因為我不想去理解……人啊，為什麼總要對彼此欺瞞呢？」

突然感到有些心虛，正當子豪打算開口時，上課的鐘聲突然響起；子怡像被驚醒一樣從位置上跳了起來：

「唉呀！我要回教室了！小豪我們之後再聊！」

語畢，子怡一下子就沒了蹤影。不愧是百米只跑11秒的子怡啊……

目送著少女離去後，子豪起身準備回教室，迎面卻走來了前不久剛見過的尤教官，以及自己的班導師葉哥。

「子豪，老師有件事想問你，麻煩你過來一下。」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8IGlNe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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