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願望 - 05. 毛球怪

「唔……」李璇凱從床上爬起來，艱難地睜開眼睛。

沒錯，爬起來只是身體的反射動作，天知道他根本還沒清醒。

天殺的，為什麼他的脖子有種落枕的感覺，他是把頭卡在床溝睡了一晚嗎？而且他為什麼只貼著半邊床睡，單人床睡一個人都不夠了，他這麼擠是想給別人睡嗎？

靠，真想不起來。

他把手伸到枕頭底下摸了摸，沒像平常一樣找到手機。

「什麼呀？」

李璇凱又疑惑了，他看見他的手機正充著電躺在床頭櫃上。不知道是他徐大哥還是宋老媽這麼好心，一起住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人幫他充電。

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已經是早上11點半，感覺沒有睡飽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昨天是他們兩個誰把他——李璇凱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謝宸文的臉。

「嘶……」

記憶的回復伴隨著宿醉的頭痛，真棒。

真的是holy shit，除了喝醉以後的事情他都想起來了！

他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確認謝宸文是不是真的和他住一起了，又或是那只是他想像出來的。

他總不可能擁有超強的想像力，可以想像出一個再遇見的巧合吧？好吧，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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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李璇凱打開房門，下意識就要找人。

照理來說，原本沒人住的那間空房，也就是謝宸文的新房間，就在李璇凱對面，無論謝宸文在不在，他應該要能看見隔著一個小走道的另一扇門才對。

但李璇凱沒有。他看見了一道毛茸茸的牆擋在他面前。

「……」

錯覺。一定是錯覺。

李璇凱馬上把門關上，一瞬間睡意全無。他開始懷疑他剛剛打開的方式不對，於是小心翼翼地又再開了一次，還只敢開一條縫。

太棒了，還是米白色的毛茸茸牆。

他關上門，坐回床上，決定先看一眼手機壓壓驚。

LINE的未讀訊息超多，大部分都是生日祝福，甚至還有未接來電。李璇凱看了一下，發現幾乎都是宋昕寧打來的。

這不會是什麼生日整人驚喜吧？很像是那傢伙的作風。這算是哪門子的整人招數啊？趁室友神智不清的時候把室友的房門堵住？用一道毛茸茸的牆？

李璇凱點進和宋昕寧的私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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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你找我幹嘛？

［小李子］：是不是你搞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李子］：勸你早點自首，可以減輕你的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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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走回門邊，準備拿手機拍照給宋昕寧看。他告訴自己剛剛那要不是前一天喝太多酒所產生的幻覺，就是有人存心要整他。不管是誰，那傢伙完蛋了。

他在心裡惡狠狠地想著，又再開了第三次門。

這次他還來不及看清楚眼前是什麼鬼，手機剛舉起來都還沒對焦，就被一群朝他大喊著「馬麻」的東西撲倒在地。

「臥槽！」

要知道，被未知的東西攻擊已經夠操蛋了，這群傢伙還圍著他亂叫一通，爆炸似的叫聲在他耳邊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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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鬼才是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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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上的疼痛加上心靈上的創傷，太完美了。

李璇凱手肘撐著地板讓自己坐起來，屁股瘀青是一定會有了，幸好沒撞到什麼尖銳的東西，也沒傷到尾椎。剛剛往後跌的時候他都差點看見人生跑馬燈了，真他媽痛到眼淚飆出來。

他擦了擦臉，重新振作起來。

這次他終於看清楚襲擊他的「毛茸茸」是什麼了，簡直堪稱外星生物。就算是再怎麼喜歡小動物的人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就昧著良心說出「可愛」這種形容詞吧。

那是一群全身長滿白色絨毛的球狀怪物，能自如地從作為軀幹的球體伸出像嬰兒般的手腳，就像鬼太郎他爸，唯獨沒有五官。乍看之下還挺噁心的。

牠們有大有小，大的比籃球再稍大一些，小的和棒球差不多大，但都衝著他喊「馬麻」。有夠詭異。

牠們還是沒有停下混亂的叫聲，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到處亂竄，主要還是圍著李璇凱轉。

李璇凱的反射動作就是衝出房間把自己關在門外，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剛那道毛茸茸的白牆就是這群小怪物們收回手腳所堆疊出的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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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定自己脫離毛球怪之後才回過神來，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徐朗平常就蠻忙的，宋昕寧應該是有課，謝宸文他就不知道了。

這也太衰了吧！這種事他要怎麼自己處理呀！

更糟糕的是，他發現手機被撞掉在房間裡了……真的比麻雀還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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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凱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打開房門，告訴自己要冷靜，只是整人玩具而已，根本就不用怕。

他看見毛球怪們已經散落在他房間各個角落，牠們在李璇凱開門的一瞬間都停止了動作，然後又馬上大叫著「馬麻」朝他跑來。

李璇凱迅速關好門，防止牠們衝到外面。他只覺得頭好痛。

等等，牠們又沒有嘴巴，是怎麼發出聲音的？這一定是某種整人的東西，應該是裝著電池和音響的那種玩具。

他掃視了一圈，發現大隻的動作特別慢，小隻的像過動一樣不受控制。於是他採取折衷的方法，忍著噁心和某種程度的恐懼抓了一隻中等大小的毛球怪過來。所幸牠們也跑得不快，除了會掙扎外，其實蠻好抓的，重點是手感出奇地不錯。

被抓住的毛球怪很快就放棄了反抗，順從地讓他在身上摸來摸去。但他怎麼找都沒看到能發出聲音的裝置，也沒看到類似電源開關的按鈕。牠摸起來就是一顆毛茸茸的東西，還有生命的熱度。

李璇凱本身超級愛貓，對毛茸茸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一下子就對這些小怪物產生了「就算長得很奇怪也還是很可愛」的錯覺。

結果那隻毛球怪竟然說了除了「馬麻」以外的話。牠用那種天生的娃娃音害羞地說：「你摸到我的屁屁了。」

「啊……抱歉。」他馬上放手，毛球怪一溜煙地就跑走了。

什麼……他第一反應竟然是道歉？

其他毛球怪停頓了幾秒，又開始哇哇大叫，四處亂衝亂撞。

吵死了！這到底是什麼天殺的鬼東西！

雖然牠們好像沒有嘴巴可以閉，但李璇凱還是受不了地喊了一聲：「閉嘴！」

所有毛茸茸的東西頓時安靜下來，就好像聽得懂他的話一樣。

好吧，這的確有點不科學，但他還是試探性地下了一個指令：「安靜地站到牆邊排好。」

話音剛落，牠們就乖巧地開始動作，甚至還照大小排好隊，完全沒出半點聲音。小孩般刺耳的噪音終於不在耳邊環繞，他感覺疲憊感一下子湧進身體裡面。

看來牠們不只是聽得懂，還會聽他的話，而且是真的很聽他的話。

李璇凱真的不想探究原因，他只想知道這些毛球怪到底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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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過那群莫名其妙的生物沒有輕舉妄動後，他飛也似地逃出了房間，把門甩上，這次有記得把手機撿起來。

他去廁所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面無表情地賞了自己一巴掌。

痛死了！真的不是在作夢。

如果這是夢，拜託讓他趕快醒來好嗎！

李璇凱由接受現況的無奈轉變為生悶氣，到底是為什麼他堂堂一個剛邁入二十歲的本日壽星需要承受這種驚嚇！

他打開手機，看見宋昕寧回他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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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靠，你終於醒了嗎？

［老宋］：沒事了，我已經找到人幫我了。

［老宋］：你說的東西是啥？你不是討厭嚇人的驚喜嗎？我這次什麼都沒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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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凱沒忍住爆了幾句粗口，直接打電話過去，對面馬上就接了電話。

「小李——」

「老宋你趕快給我滾回來！你給我好好說清楚！」

宋昕寧一頭霧水，剛接起電話就被一頓爆批。

「等、等等……你先冷靜一下，一大早的是怎麼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宋昕寧朝著電話大吼。「你才是給我好好說清楚！」

「嗚。」李璇凱委屈地說：「家裡多出了奇怪的毛茸茸生物，你快回來救我，家裡都沒人，謝宸文也不知道去哪了。」

「呃……他在我這，就在我旁邊。」

「蛤？你們關係有這麼好嗎？」

李璇凱除了有點錯愕之外，心裡還有點不是滋味。這兩人怎麼自己偷偷出去不帶他啊？

「媽的，我早上去買早餐忘帶錢包，打給你那麼多通你都不接，大哥又不在……」

宋昕寧聲音壓低了說：「我當然只能硬著頭皮打給謝宸文啊，尷尬死了。」

這人從一開始就看謝宸文不順眼，又已經一年沒單獨說話了，還有求於人，不得尬死。

「好啦，那你們快點回來，我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辦。」

「我兒子果然離了媽媽就不行吧！」

李璇凱憋了一句「滾蛋」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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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今天先更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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