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三月 - 第二十七章

林思柔這麼一睡，連隔天的課都蹺掉了，她身上有傷，校方也不敢對她的行為有微詞，又凡也因為如此便讓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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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了一覺因此她心情還不錯，一早精神氣爽地到了教室，因為這天要用到的課本就在課桌抽屜的布包裡所以她是空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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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教室，不知為何空氣中瀰漫一股淡淡的酸臭味，林思柔不禁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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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一半的學生都到了，他們或坐或站的聊天，但一注意到林思柔全部人有默契地安靜下來，角落的安藤理惠見到林思柔刻意瞟開了眼，一群圍在身邊的跟班抿嘴笑著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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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眉頭微蹙，見這反應，肯定是安藤理惠又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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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犯人是誰依舊沒有頭緒，關於失蹤學生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眼下還是只能先從安藤理惠這裡著手才更可能接近犯人，她暗忖著不由得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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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的座位從前門進去後要經過兩排座位才看得到，她按耐著心裡的厭煩踩著緩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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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美子瞥了她一眼，只一霎那但看得出她眸神愧疚又害怕；另一邊的中村夏則一如往常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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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桌子，林思柔明白了山本美子為何那副神情——她的桌面上寫了大大四個字「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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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愣盯著看了幾眼，安藤理惠和跟班們的聲音傳來，只是竊笑卻猶如震耳欲聾，她聽過類似的耳語，這根本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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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擰起眉頭神情不悅，明明木下老師沒死卻做這種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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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她的咒罵沒說出口只低頭不語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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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鐘響，頭頂禿了一塊的鈴木老師進門，手裡一根又細又長的竹子，腋下夾著一本教科書，他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皺起眉頭，班長帶著全班同學敬禮，他點了個頭道了一聲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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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課本拿出來——」鈴木老師扶著眼鏡低頭翻著教科書：「我記得上次上到第三章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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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學生從布包裡拿出課本，林思柔也不例外，但當她把手伸進抽屜一碰上布包就發覺觸感不對勁——濕濕黏黏地十分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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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發現，教室裡的那股惡臭是從她的抽屜散發出來的，因為桌上的字讓她分神所以剛才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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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竊笑聲又起，她退開一步緩緩拿出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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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九月天，但兩個晚上的時間已經足夠讓牛奶變質，其中一個安藤理惠的跟班一聲乾嘔：「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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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焦點由鈴木老師轉到林思柔身上，嫌惡聲音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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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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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天午餐的牛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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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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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老師也隨著學生們的視線注意到林思柔，他瞇起眼睛看她拿著布包，空氣中那股酸臭味似乎更甚，他鼻子皺了起來：「小林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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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老師！」安藤理惠一臉嫌棄睨著林思柔，「就是她，臭死人了，一點衛生習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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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搞什麼東西？」鈴木老師皺著眉頭看著林思柔，「教室都是那味道，趕緊處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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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安藤理惠摀著鼻子一臉厭惡，「噁不噁心。」坐她前面的跟班點了點她賊笑著：「她暴力女又髒，真的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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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又笑了起來，鈴木老師出聲制止：「好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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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眼看向林思柔：「小林你趕緊去處理，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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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從頭到尾低頭一語不發，她點了點頭起身，拎著布包從後門走了出去，譏笑聲音在她走了一段距離後才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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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獨自來到廁所裡，晦暗的光線空氣很潮濕，有股清涼的風從透氣窗吹進來，她將布包裡的書拿了出來，一股酸臭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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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包好解決，稍微沖水洗一下就沒問題，但這些書都不能用了，大概到世界盡頭了那股味道都還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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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皺起眉頭不悅地喃喃自語：「真的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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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水龍頭，冰涼的水嘩啦嘩啦地噴濺，她拿著布包搓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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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想想書要怎麼辦，回去也要處理抽屜，想著想著她心情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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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檯上的肥皂只剩一小塊，用起來很不方便更是從她手中溜走了好幾次，她更加窩火起來，一用力肥皂就噴飛出去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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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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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什麼都不順，無法鎖定犯人還被耍得團團轉，現在就連一塊肥皂也不如她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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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豎直一雙柳眉，瞪著那塊無辜受累的小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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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歸不爽，再瞪肥皂也不會自己飛回手裡，她不情願地彎下腰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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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洗手檯，原本放在上頭布包卻不見蹤影，連同一旁的書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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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悅地道：「你是不會早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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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的又凡已經拿著新的一只放好課本的布包，皺眉頭莞爾著道：「我已經儘量趕了過來，我也是要上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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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沒有理他，沖了下手關起水龍頭對他伸出手：「東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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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將布包遞給她，順口問道：「您確定要繼續讓安藤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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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又凡說起安藤二字她就想起林昱凱說的，心裡莫名一股氣，抬起不悅的眸子瞅著他：「你有其他方法接近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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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這樣被針對……」又凡話沒說完轉為分析：「而且安藤和犯人沒有關係，她不過是被利用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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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林思柔也明白，但事實就是失蹤者都被安藤理惠欺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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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無視他的話伸出手：「順便給我一塊抹布，我的抽屜也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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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又凡停了幾霎才道，拿出一條抹布：「您座位的味道昨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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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接下抹布睨了他一眼，知道也不先通知她一聲，他根本就享受看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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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沾濕了抹布轉過身要出去：「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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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往旁邊退開一步，她拎著布包和抹布往教室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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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她在廁所與教室之間來回了幾次，總算是把抽屜也清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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