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三月 - 第二十八章

在下課前鈴木老師考了關於術師與妖怪歷史的小考，才剛吃了安藤理惠的悶虧林思柔根本沒心考試，她只隨便寫了名字便一手撐著頭等著收卷，就這樣交了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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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坐她前面的山本美子沒來找她吃飯，不僅如此，這一上午山本美子一句話都沒和她說，或許是怕自己也被安藤理惠針對所以選擇疏遠，這是人之常情林思柔並不怪她，況且沒人搭話林思柔正好能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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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林思柔正要趴下來休息又凡就從前門進來了，安藤理惠一見到他滿心歡喜，立刻上前諂笑著：「神田老師，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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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又凡淺笑回答，「就是鈴木老師讓我找個學生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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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安藤理惠笑著一張臉讓林思柔看了特別不爽，她睨了一眼後趴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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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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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她嘆了口氣後抬起頭來不耐煩地道：「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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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跟我到辦公室一趟。」他依然莞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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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眉頭微蹙：「現在是午休時間，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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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淺笑著：「不會太久，可以回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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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莞爾著瞅著她，學生們視線若有似無地朝兩人看去，林思柔癟嘴不語站起身，由又凡領著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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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理惠死瞪著她的背影，不論是她對神田老師的態度，又或者是能在午休時間和他單獨見面都讓她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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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其一搧風點火道：「小林根本就是故意的，她一副不爽神田老師的樣子，其實很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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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一年級的說，稻草人暴走的那天有人看到神田老師抱著她，神田老師這麼斯文，一定是她裝虛弱要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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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太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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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理惠哼氣一聲：「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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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辦公室點著一盞燈，因為其他老師都去吃飯所以裡頭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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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朝自己位置走去一邊道：「您應該知道為什麼鈴木老師要我找你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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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盤胸站在又凡位置旁邊，依這幾天對鈴木老師個性的了解，林思柔清楚就是為了上午的考試，她擠了幾個字：「因為早上的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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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又凡似笑非笑莞爾：「您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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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見又凡的笑就想起他對安藤理惠笑靨，加上他對安藤理惠說話彬彬有禮又溫柔，對她說話卻話中帶刺，她越想越氣口氣差了起來：「交白卷會怎麼樣嗎？我又不是來上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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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課您連名字都沒填我也沒說什麼。」又凡從抽屜拿出了林思柔如白紙一樣的試卷，「但您也知道鈴木老師的性格，他堅持要您將試卷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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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小考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林思柔皺著眉頭，神情不悅：「我會被退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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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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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會被退學你再告訴我，到時候我就會寫了。」林思柔說完話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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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在她面前攔下，「請您不要讓我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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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覺得又凡就是故意找架吵，心裡一股怒氣燒到眉頭，「就幾個題目你不會幫我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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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唇角微勾語氣輕浮挑釁道：「您難道是不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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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林思柔睨著他口氣很差：「我就不會寫。」她推開他：「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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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佇立著遞出筆淺笑，瞅著林思柔的眸子有幾分銳利：「我可以再教您一次，寫完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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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一把捉住他的領口，仰頭怒目而視：「你要不要乾脆從我這裡辭職到學校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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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輕笑一聲，「我還沒有那種閒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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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甩開手咂舌一聲：「沒有就不要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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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不想寫那也是可以。」又凡把筆收了起來莞爾著：「放棄安藤，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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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親口提起安藤理惠，林思柔莫名惱火：「這跟安藤有什麼關係？」她湊近身子指著他道：「你別老是提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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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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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放下手退到一邊，臉色非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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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同學在做什麼？」二班導師扶了下眼鏡定睛在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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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淺笑著回答：「小林是轉學生，鈴木老師的試卷對她而言太難，她覺得不公平——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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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二班導師一臉狐疑，他將手盤在胸口口氣不是很好：「我提醒你，跟學生要保持適當距離，別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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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對他點了點頭，「這我很清楚。」他轉頭向林思柔莞爾：「我們一題題慢慢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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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很不情願，但有外人在她也只能忍下來，她點點頭跟著又凡走回辦公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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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老師，這事先等一下——」二班導師叫下又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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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眉頭微蹙，二班導師顧忌林思柔在場拉著他到一邊角落，附耳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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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又凡臉色凝重起來，林思柔也暫時忘掉脾氣正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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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導師說完了話，又凡轉頭瞟向林思柔道：「小林同學你先回教室，我跟老師要到校長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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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雖然想跟著去，但又凡說讓她等必定有其道理，她點了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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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午休時間早過了，下午第一節原本是木下老師的課，因為他傷勢還沒復原，來代課的是山田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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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從後門進去也沒打招呼對他一眼不瞧，山田老師一見到她愣了一下差一點軟腿，前幾天的事他還餘悸猶存，他撐在講桌上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繼續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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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心裡掛記著二班導師捎來的消息，只想趕緊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她一邊思忖著一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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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噹』一聲，接著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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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坐在地上，身下是椅子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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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只暴力又髒，還胖得把椅子都坐壞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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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眼裡一道火光，這些學生有空搞這些事，怎麼就不練身子或多念點書，連遇見妖怪都不自知，學校到底都教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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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桌子站起身，安藤理惠還在笑摀著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真丟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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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師見狀十分驚慌：「安靜、安靜！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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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林思柔瞟眼過去，冷冽地足以殺死山田老師的勇氣，「請你不要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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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師整個人猛烈抖了一下，「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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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理惠覺得山田老師唯唯諾諾的樣子莫名其妙，睨著他道：「山田你幹嘛？」她不屑地打量著林思柔：「一個暴力、不愛乾淨又胖的學生你怕她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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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啊？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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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冷眼盯著山田老師，他的話就斷在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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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理惠又道：「小林，趕緊去換張椅子吧。」她咬著牙語帶威脅：「這次可不要再叫神田老師幫你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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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瞪了她一眼，踢開地上椅子的殘骸向後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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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師在講台上冷汗直流，副校長千金實在不識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他之前曾聽過傳言，月下村的林思柔做事心狠手辣、手段殘暴，安藤理惠再這樣下去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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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走出教室，山田老師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怯怯道：「……我們繼續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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