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員 - 第13回：大員鹿皮貿易

第13回

幾天過後～

李文又變回那個不太說話的冷峻少主，

西拉雅還是那個滿山忙碌的開朗少女，

只是，一份隱隱然的悵然若失不知道正在那裡彌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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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大員商館前廳的燈還通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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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到底掌握了多少鹿皮，已經有一萬了嗎？」李文還在跟芝龍討論鹿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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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春、夏交替時節的逼近，標示著風向即將從東北季風轉變成西南季風，如果第一艘回平戶的商船不能滿載鹿皮的話，恐怕李家無法對德川將軍交代，畢竟現在要在日本做進出口貿易的海商們，都必須申請江戶幕府核發的朱令狀，沒有德川家的同意，李家商船將無法繼續在日本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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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明天早上再說好不好，這麼晚了，我都累得眼冒金星，頭在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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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濱田彌兵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李文感受到麻煩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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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兄，剛到嗎？來大員怎麼不先說一聲，我好為你接風洗塵」，該說的場面話李少主還是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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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好幾天了，剛好遇到少主你…在忙，所以先去部落長老那邊走走聊聊」，濱田眼光犀利地注視著李文說，誰都聽得出來「在忙」是指什麼，只是沒想到濱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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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監視我們嗎？」芝龍的個性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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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監”督”，德川將軍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代給我們，我離開日本時還發誓一定到達成目標，沒想到來這裡只看到一個天天爛醉的人」，雙目對視，李文並不逃避濱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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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員商館並沒有怠忽德川將軍的指示，目前已經收集到八千多張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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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八千張，我們需要的是二萬張，現在只剩一個多月，李少主，你說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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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兄，你自己在大員做生意這麼久，部落長老你大都認識，你自己又能收集到幾張」，芝龍覺得濱田說話也太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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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來幾天，已經跟新港社說好三千張鹿皮」，李文知道濱田跟迪卡長老關係不錯，但是三千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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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社才五百多戶，你就跟人家收購三千張鹿皮，這樣會不會太狠，還是你用了什麼兇狠的手段」，濱田做事一向剽悍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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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狠，呵！龍哥在海上的威名，恐怕就不只是兇狠而已」，芝龍一個箭步上去揪住濱田，濱田也看他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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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李文說了一聲，濱田用力把芝龍的手撥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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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新港社的鹿皮濱田兄已經處理好，這也是對整件事的幫助，我們就來討論還差的九千張該怎麼辦？而且我們現在合作夥伴要和睦相處，是吧！」李文給芝龍使了個眼色，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濱田，因為他是代表德川家來收購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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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怎樣，麻豆社是大員最大的部落，人口數高達三千多戶，只要他們一戶拿出三張鹿皮，九千張鹿皮就到手了，這對他們部落來說應該也是很輕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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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豆社」，芝龍倒抽了一口氣，看這下要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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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兄建議的極是，我們會儘快按此處理，一定不會讓德川將軍失望」，李文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異狀，但這並不能代表他的內心，他的心又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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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要看到二萬張鹿皮裝好在船上。還有，提醒少主一件事，酒……會誤事」，最後一句話是濱田湊近李文說的，李文一副有聽見又好像沒聽見一樣的不溫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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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兄，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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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臨走還瞪了李文一眼，意思是要他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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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德川將軍會找這種人來」，因為濱田彌兵衛平時的性情就很蠻橫、做事常常只考慮自己不計後果，有時還會惹出一些事，找這種人來芝龍真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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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將軍找的不是濱田，他找的是長崎代官-末次平藏，而濱田是附屬在末次平藏公司裡，當中最瞭解大員的船長。想想看濱田在大員做生意這麼多年了，找他算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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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不是也押寶在德川這邊嗎？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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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已經算是直接找我們了，但總是要找一個日本人來確定事情會順利，以及確保我們不會陣前倒戈，忽然把鹿皮賣給豐臣秀賴，因為德川還是只相信他們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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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麻豆社……，唉！你要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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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拜訪他們的長老會議」，李文吐了一口氣，這次去會不會見到西拉雅呢，「唉！」又是一個輾轉難眠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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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會議】

「長老大家好，好久不見」，濱田每年都會順著風向來回大員二趟做生意，主要是跟漢人海商購買絲綢瓷器，少數也跟平埔族購買一些鹿脯、鹿皮和鹿角，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專門為鹿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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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這麼快，又半年過去了，呵呵」，領頭長老率先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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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我上次托你買的瓷碗，你有帶來嗎？」、「我老婆要的盤子跟布匹呢？」、「鏡子有吧！」、「上次那種日本漆器」、「我們家的香料要用完了」、「鹽是每家都要的，數量要夠」、「還有帶什麼特別的東西嗎？」，長老們紛紛開口詢問他們訂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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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都有都有」，濱田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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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你回商館工作一切都順利嗎？」大加衲長老關心的是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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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也該回家看看」、「是啊！因娜還常常念叨你」、「有個人我們不說，你心裡很清楚」、「你工作忙也該有限度」，長老們大概都知道李文的事，之前大家還私下恭喜大加衲得了一個勤勞的好女婿，沒想到一夕之間豬羊變色，現在長老們都想幫忙勸李文一句，人要好好珍惜得來不易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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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濱田認識嗎？」大加衲沒想到大家會把焦點轉到李文身上，他怕給李文帶來太大壓力，先暗示大家把議題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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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生意的朋友，之前就認識了」，李文本來想開口問西拉雅，可是還是回到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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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長老，這次不是我一個人來做生意，說實在的我是陪李文一起來」，濱田觀察到長老們對李文特別親近友善，他是個商人也想利用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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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帶來許多好東西，除了你們訂購的物品以外，還有許多婦女會喜歡的頭飾、玉鐲、以及珠寶飾品，六箱的玲瓏綢緞、精美瓷器……，如果長老們覺得不夠，大員商館裡還有，我們再帶過來」，芝龍說著，也覺得濱田真是不要臉的攀親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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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你這是……」，大加衲長老知道芝龍說，等於是李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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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會不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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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我們部落向來不多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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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多，還有一些從福建來的整箱臘肉、好酒，我晚一點送來」，芝龍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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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作為交換呢？」領頭長老已經想到這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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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們部落的東西也不多，怎麼能換你們這麼多東西」，撒沙勒長老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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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們有很好的東西，是我們很需要的」，濱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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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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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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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皮一萬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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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張，濱田你在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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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張鹿皮等於要殺死一萬隻梅花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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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隻鹿從鹿角到鹿肉，全身上下都為我們生活所用，這對部落是何等重要，怎能濫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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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下子要這麼多鹿皮是向大自然多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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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過分了，我們不會同意的，請回吧！」長老們紛紛表達反對的意見，因為這實在是強人所難，一萬張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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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大家朋友做這麼久，連這麼一點點小忙也不幫，是嗎？」濱田已經開始露出不耐煩的凶光，李文跟芝龍互看一眼心裡透徹，怕是今晚濱田就要帶著日本海盜殺進部落，挾持幾個重要長老逼麻豆社就範，而大加衲長老就是重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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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各位長老多多幫忙」，面對情況轉趨危險，李文趕快站出來，誠懇地拜託諸位長老。因為長老他們不知道日本海盜的兇殘，而且濱田可能還會要脅他們李家必須一起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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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家想想看，有沒有權宜之計」，長老們不是不想幫李文的忙，他們也認定李文是大加衲的女婿，可是要殺一萬隻梅花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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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們願意，短時間之內也沒有一萬隻鹿可以殺」，其實大家說的也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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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李文跟西拉雅天天在一起，唉！他怎麼會不知道部落長老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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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用向大自然多取，我們每個人把家裡鋪床用的、地毯用的舊鹿皮拿出來，每戶拿出三張這樣就有一萬張了」，大加衲長老提出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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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我們每人家裡起碼有三、四張舊鹿皮，有些人多的還有六、七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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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十張舊鹿皮，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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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鋪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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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各位長老不用擔心，我們商館會送上最好的布匹、棉被，甚至夏天的涼席，睡起來涼爽無比，保證比鹿皮舒適萬分」，芝龍看見希望馬上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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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舊鹿皮，我家沒問題，還有涼席我也想試試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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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鹿皮還好，等獵到新鹿還可以慢慢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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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這樣可以」，長老們紛紛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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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長老的幫忙，李文我感激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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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不要感謝的太快，我們是有條件的」，大加衲長老說，大家轉頭疑惑的看著他，舊鹿皮不就是他自己的提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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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條件請說，我們一定悉照辦理」，聽到一萬張鹿皮沒問題的濱田也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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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西拉雅跟歐浪到大員商館學習」，大加衲注視著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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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的李文緩緩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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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同意」，芝龍馬上跳出來說，因為李文跟西拉雅分手時都快喝死自己，現在還要他們朝夕相處，李文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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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也愛莫能助了」，領頭長老知道大加衲的心意，也決定幫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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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長老你們聽錯了，芝龍並不是說不同意，而是說我們”都”同意，並且非常歡迎西拉雅、歐浪或任何人來大員商館學習，我們本來就想跟部落青年多交流交流，大家更認識彼此這樣很好啊！」濱田惡狠狠地瞪了芝龍一眼，叫他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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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是嗎？」所有人都等著李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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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主，德川將軍還在等著你們家的商船」，濱田用日語提醒了一句，他的意思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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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文必須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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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為什麼一定要為難李文呢，芝龍不明白這些長老怎麼回事，還有這個可惡的濱田，老是拿德川將軍來威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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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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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西拉雅才剛好一點」，因娜還是覺得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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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倆個人好好去處理，逃避不是辦法」，長老決定幫李文跟西拉雅一把，無論有什麼問題，年輕人都要敞開的一起去面對，而不是選擇一昧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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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贊成長老的做法」，雖然歐浪知道李文有他的原因，但是他不認同這是個好的做法，他也希望李文可以好好的去面對西拉雅，兩個人一起來面對李文即將離開的事實，強過現在不明不白的愕然結束，歐浪認為這樣並不是真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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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會過去商館看看」，宋克扶著一臉擔心的和安雅，宋克都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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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這段感情要結束，我也會跟李文好好地結束」，西拉雅從房間走出來，無論結局如何，他內心裡已經決定好坦然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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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又坐在了海邊，看著潮起潮落、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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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印狀：日本江戶幕府許可海外貿易時，蓋上朱印的命令文書，持有朱印狀的商船被稱為朱印船，藉此可區分合法商船、或走私海盜船。

※濱田彌兵衛：日本朱印船的船長，屬於長崎代官-末次平藏的手下，末次平藏因與江戶幕府關係良好，為當時日本的貿易巨富。

※長崎代官：長崎縣行政長官 (平戶即隸屬於長崎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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